吉他靠在墙上,琴身擦得发亮,连琴弦都换了新的,是他平时常用的型号,音色清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季过云站在原地,忽然想起那天季雨行拿着吉他看划痕时,眼里的疼惜,想起他说要找修琴的人,原来不止是找,还亲自过来打磨,甚至记得他常用的琴弦型号。
季雨行听见脚步声,手顿了顿,指尖捏着砂纸,没回头,只是把砂纸放在旁边,拿起吉他,轻轻拨了下弦,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散开,带着阳光的暖。他指尖落在琴弦上,动作很轻,像是怕碰坏了,过了会儿,才低声说:“修琴的师傅说,琴颈有点糙,磨磨顺手,弹着舒服。”
季过云没说话,走到他旁边蹲下,看着琴身的光泽,看着季雨行指尖的薄茧——那是以前练吉他磨出来的,后来他不弹了,茧子淡了些,却没完全消失。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那天……谢谢你送的粥,还有药。”
季雨行拨弦的手顿住,指尖僵了僵,终于侧过脸看他,眼神有点闪躲,没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散,耳根又悄悄泛了红。
院子里很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琴弦偶尔发出的轻响,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得让人犯困。季母坐在屋里的藤椅上,隔着窗户看外面的两人,嘴角悄悄扬了扬,没出声打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欣慰——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季过云看着季雨行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点浅影,竟显得格外柔和,没了平时的冷硬,也没了眼底的愧疚,只剩难得的平静。他忽然想问,你是不是也没放下,是不是也在等,是不是也想跟我和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问出口,打破这份平静,更怕得到的还是拒绝。
季雨行慢慢放下吉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没看他,只是说:“妈说想喝巷口那家的豆浆,还想吃油条,我去买,你在这陪她会儿。”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很稳,擦肩而过时,季过云忽然听见他低声说:“酒吧那边,我跟老板说了,以后不让你唱后半夜,最多到十一点,工资没少给。”声音很轻,像随口一提,却藏着他没说出口的用心。
季过云猛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出门,没回头,却觉得那背影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软。他蹲在吉他旁,指尖轻轻拨了下弦,清脆的声音散开,像打破了点什么,又像还停在原地,心里的那道冰,好像慢慢开始化了。
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陪着季母晒太阳,季母絮絮叨叨地说以前的事,说他小时候调皮,总跟着季雨行后面跑,说季雨行疼他,有好吃的总留给他,有好玩的先让他玩。季过云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眼神落在屋里的方向,心里暖烘烘的,像被阳光裹着。
没过多久,季雨行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装着豆浆油条,一个装着季母爱吃的糖糕。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先给季母倒了杯豆浆,递到她手里,又拿起一根油条,递到季过云面前,动作有点生硬,却没了平时的冷漠:“吃吧。”
季过云愣了愣,没接,只是看着他,眼里满是意外。季雨行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把油条往他手里塞了塞,语气硬了点:“拿着,别让妈看着。”
季过云没再拒绝,接过油条,咬了一口,还是热乎的,香得他眼眶发紧。他慢慢吃着,没说话,季雨行也没说,只是坐在旁边,陪着季母,偶尔应两句季母的话,气氛竟难得的平和,没有之前的尴尬,也没有疏离。
从那天起,两人的关系悄悄变了点。季过云不再唱后半夜,每天晚上十点多就结束驻唱,走出酒吧时,偶尔会在巷口看见季雨行的身影,有时拿着伞,有时空着手,就站在路灯下,看见他出来,要么递把伞,要么转身就走,从不多说一句。
季过云没再拒绝过伞,也没再主动说多余的话,只是接过伞时,会轻声说句谢谢,季雨行也只会应一声,声音很轻,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敷衍。有几次,季过云接过伞,看着季雨行转身要走,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季雨行脚步会顿一下,要么说“路过”,要么说“给妈买东西,刚好碰到”,借口依旧老套,却没了之前的生硬,季过云也没拆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有天晚上没下雨,月色很亮,像铺了层白霜,洒在巷子里,清透又温柔。季过云走出酒吧,没看见季雨行的身影,心里竟莫名空了点,像少了点什么,脚步也慢了下来,有点失落。他慢慢往回走,刚拐过街角,就看见季雨行站在他出租屋楼下,手里拿着个纸袋,靠在墙上,月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眉眼柔和了许多。
季雨行看见他过来,从墙上直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把纸袋递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点月光的凉,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妈做的包子,韭菜鸡蛋馅的,你爱吃的,让我给你送来。”
季过云接过纸袋,指尖传来热气,暖得他手心发烫。他低头看着纸袋,声音有点哑:“谢谢,麻烦你跑一趟。”
“嗯。”季雨行应了声,没走,就站在楼下,看着他,月色落在他眼里,亮得晃眼。过了会儿,他忽然开口,语气有点犹豫,还有点无措:“过几天,妈生日,想让你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在家做,妈说想热闹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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