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是谁(三)

“新郎?”

阿四在门外急切地敲着门,下一秒门突然打开,敲门的拳头险些打在殷将阑脸上,阿四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将阑师兄,我不是有意的。”

殷将阑身子微微一侧,他避开了阿四跪拜的方向。

“什么新郎?”

阿四见殷将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他观察着殷将阑的表情,“就是您一直要的新郎。”

“我,一直要的新郎?”殷将阑敛眸思考着,合着这个殷将阑也是个gay?不过古代对这种关系这么包容的吗?还直接包办婚姻了。

等一下,不对劲。

阿四刚刚说,这次送来的新郎。

每次都会送来新郎吗?那上次送来的新郎去哪儿了?

他胡思乱想着,忽然一个极为搞怪的想法浮现脑海之中。

他,殷将阑,在古代,不会是个拉皮条的吧?

不过,拉皮条能比继承这道观还挣钱?

阿四壮着胆子偷瞄殷将阑,见殷将阑沉默着不说话,阿四的额头上汗如雨下,“将阑师兄,冥殿主在后门负荆请罪,您要不要去见见他?”

“让他等着,我有心情了自然会去见他,你下去吧。”

阿四:“是,将阑师兄,阿四告退。”

殷将阑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四离去的背影,他决定先偷偷摸摸地去到后门看看这冥殿主又是什么人。

就目前看来这个世界正常又不正常,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活人。

殷将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华服,转身进了院子里,再次看到地上的尸体时,他再次灵光一闪。

上一个新郎,不会就是这具尸体吧?

跟从昶长得一模一样?

新郎逃跑,不会是从昶吧?

殷将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倘若真是这样,那这冥殿主就是一颗很好利用的棋子,如果找来的新郎不是,无外乎是院子里再多一个尸体而已。

想通这一切,殷将阑往屋子里走的脚拐了个弯,朝阿四说的后门而去。

走到后门,殷将阑一个人都没看到,他正思考着阿四这人骗自己的概率有多大。

下一秒,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他包围其中。

殷将阑不慌不忙,他勾起一抹笑,“冥殿主,这是想要做什么?”

一声哨响,黑衣人排成两排跪在殷将阑面前,不远处一个身着紫袍,背上背着荆棘,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缓缓走来,他走到殷将阑面前,二话不说,撩开袍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啧。”殷将阑讨厌人跪来跪去的,下跪也不一定代表忠诚,这种无用的形式主义,他向来嗤之以鼻。

冥殿主听到殷将阑发出不爽的声音,立刻额头贴地,“此事是我办事不利,所以我今日来负荆请罪,还望大人饶我一命,我必加紧时间去寻找新的新郎。”

“新的新郎?”殷将阑漫不经心地踩住冥殿主散落在地上的发尾。

冥殿主余光瞥见殷将阑的动作,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是的,我已经派人加紧去寻找了,新的新郎很快就能送上来了。”

“呵。”殷将阑轻笑一声,他用脚尖抬起冥殿主的下巴,冥殿主只能顺从着他的力道,慢慢跪直。

殷将阑微微弯着腰,过长的马尾擦过肩膀落在冥殿主的脸上,冥殿主动也不敢动,“还请大人明示。”

“我不要新的新郎,我只要逃跑的那个,三天,三天之内我要是见不到他,冥殿主,下次见,你叫什么,我可得跟你好好起个新名字了。”

殷将阑重重地在冥殿主肩膀上一拍,随后慢悠悠地朝观内走去,不再理会冥殿主。

等殷将阑走后,冥殿主瞬间弯了腰,他朝旁边递出手,一旁的黑衣人示意将他扶了起来,“殿主,我们派去找那逃跑新郎的人都死了。”

“废物!不管如何,三日之内,必须找到他,要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这群手下不知冥殿主为何如此忌惮刚刚那长相如画的男人,只是看到冥殿主震颤恐慌的眼神,也不由得感到几分心慌,得了命令便纷纷四散离开。

冥殿主站在后门处,久久不能回神,他慢慢地抬起头望着天,眼神坚定,“西出西出,天地焕新,我已经坚持到了这个地步,决不能半途而废。”

从昶在树林里走着,与刚刚不同的是,他的手中多了一张通缉令。

一开始他打算往西边走,可是走到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告示牌那边,那里依旧聚集了很多人,这次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鬼气控制了那群人,他走过去将那张通缉令撕了下来。

从昶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以为用鬼气控制住的那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

等看不见了,那群人才又转过去,依旧是顺时针的方向,他们的脖子与身体打了个弯儿。

他们仿佛不知道告示牌上已经没有了通缉令,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从昶看着通缉令上的画像,“这是殷将阑吧,刚来就犯事儿,是他的性格。”

殷将阑坐在台阶上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谁想我了?”

“不会是从昶吧?”

殷将阑勾起一抹笑,“新郎,呵呵,来了就把你当新娘,想攻我,下辈子吧。”

殷将阑又打了个喷嚏。

“狗比从昶,在背后骂我是吧,等那什么冥殿主把你送过来,我可要好好玩玩你。”

“啊切!”从昶揉了揉鼻尖,因为这个喷嚏而带来的鼻腔酸涩才缓解了些,“他想我了,我得尽快找到他。”

从昶加快步伐,只是还未走远便遇到了一群小童,这群小童手持风车,面容严肃,排成一排,有序地朝前走着。

从昶停在一旁,没跟他们抢道,其中一个小童在路过从昶面前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疑惑地看着从昶,随即招来身边的两个小童,三个小童动作一致地歪着头仰望着从昶。

从昶:“有事吗?”

“你是鬼。”中间的小童指着从昶,语气笃定,脸上也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可你不该是鬼,如果你是鬼,我们不该看见你。”

“你是一个拥有生魂的鬼。”

从昶眉头一皱,没有继续回话。

领头的小童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三个小童身边,分明给了这三个小童一人一巴掌,小童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表情,他们三个捂着脸低着头。

领头的小童蔑视地看了眼从昶,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三个掉队的小童身上,“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童,半人半鬼没见过吗?今天那个少主,可是阴身阳命,也没见你们多看看。”

听到他这样,刚刚还井然有序的小童们顿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阴身阳命是什么?”

“生下来便是死人,可是他注定是个活人,所以他这一辈子身边的人都在给他挡劫,凡是与他接触过多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哇!~好厉害啊,那岂不是他不喜欢谁就多跟谁相处,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自己想除掉的人了?”

带头的小童瞪了说话的小童一眼,那小童顿时蔫了,躲在自己同伴身后,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只是随便一说的。”

“阴阳调和,才得稳定,他虽奇怪,但也有桎梏,这种人虽然有人挡灾,但也不长命,一般到了中年时期,身体就会患上各种各样的病,这种病别人挡不了,所以还是会死,除非。”

小童们只顾着吃瓜,完全忘记了一旁还站着一个大高个。

从昶越听越觉得奇怪,便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选择静静地听着。

“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那个能让他寿终正寝的命定之缘,不过这种事情很难的,他那种人,天生没有正缘,要去抢旁人的正缘才能达成寿终正寝,而且这种人大多自私,性格乖张狠戾,能有个全心全意对他的人,简直是难如登天。”

“今日我看那少主,命不久矣,所以才提点那老头,那老头信誓旦旦,应该是有了给他儿子换命的人了,也罢了,我们只需要将天意传达,至于人选,我们不干涉。”

领头的小童说完了这才想起来他们停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路边这半人半鬼,他不满地瞪了眼从昶,“这里不是你这种另类东西能待的地方,速速离去,要不然,降下天罚,让你魂飞魄散,不得转世。”

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从昶无意与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但这孩子说的话,他格外在意。

“如果那人要是有了正缘,寿终正寝,投胎之后,还会继承那煞人的命格吗?”

小童狐疑地看着他,他突然闭上眼睛,单手算起命来了。

霎时间,风云变幻,乌云驱散。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小童变得和蔼了许多,他睁开眼睛牵起从昶的手腕,“不破不灭,不灭不生,若生必死,若死必生。”

小童说完话,天色又变换成刚刚乌云遮日的模样,小童脸上的慈善也消失得荡然无存,他嫌恶地甩开从昶的手,“你这样的怪物也能得到天意的箴言?”

领头的小童小手一挥,他们再次排成一排,离开了这里。

从昶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若生必死,若死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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