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是谁(十二)

“那你下次要玩这个play之前,先说一声,行吗?”殷将阑瞥了眼从昶,没有恼怒,没有生气,也没有其他。

从昶俯下身子在殷将阑唇角处咬了一口,“那是只要想玩就可以吗?”

“你在想p……”

殷将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从昶堵住了,他伸手去推从昶,奈何人鬼不同,就算殷将阑用尽全力也无法与鬼抗衡。

从昶察觉到殷将阑的不愿,反而变本加厉,殷将阑越是推拒,从昶越是深入。

从激烈的推拒到无力的拍打,从昶这才控制住力道将殷将阑在自己怀里扶正。

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殷将阑的一个巴掌。

从昶用舌尖从里面顶住被打的地方,看向殷将阑的眼神中没有恼怒与针锋相对,有的只有对殷将阑的满意。

“傻bi。”

“做鬼挺好的,我释然了。”从昶紧紧盯着殷将阑,那眼神不是害怕殷将阑逃跑,更多的是对殷将阑欣赏。

殷将阑懒得跟这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鬼有什么交流,转身往外走去,下一秒,他的手腕被鬼气缠绕住,鬼气的主人只是勾了勾手指,殷将阑再次被拉回到他的怀里。

从昶抬起殷将阑的下巴,轻轻抚过他咬破的伤口,“其实,你做鬼也挺好的。”

“傻bi。”

从昶轻笑道:“真的,你总是要死的,与其有朝一日看着你死,不如死在我手里,我现在已经过去了心里的那道坎儿,你死在我手里,我也不会感到愧疚的。”

“大傻bi。”

“殷将阑,你词儿不是挺多的,今天就打算只用这两个字骂我了?”

殷将阑推开从昶,他拍了拍自己的丝绸衬衫,给了自恋的从昶一个白眼,转身离去。

这次从昶没耍小动作,慢悠悠地跟在殷将阑身后走出了黑雾。

从昶刚一出来,黑雾就急速消失,天上的雷云也慢慢消散,天空又恢复成之前那种死寂的青蓝色,不过仔细看去,还是有些不同,这青蓝色之中又夹杂着几分金色,流动其中,更让人觉得这天不是天。

清秋一直紧张地看着黑雾,看到殷将阑走出来,她快步迎上去,就在她要碰上殷将阑衬衫袖子的时候,一道鬼气袭向她的面门,迫使清秋不得不后退几步与殷将阑保持距离。

殷将阑无语地回头看着从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从昶漠然地瞥了眼清秋,“普通的女孩?”他一个闪身贴近殷将阑的后背,“能接近的你,就与普通二字沾不上边了。”

殷将阑毫不客气地捶了下从昶,本以为从昶又会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来,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轻轻一捶,从昶便顺着他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殷将阑意识到不对劲,立马蹲下身子查看。

刚刚的那一番插曲险些让殷将阑忘记了从昶过度使用鬼气的事情,他握住从昶的手腕,从昶虽然无力,但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给鬼看病?”

“闭嘴!”殷将阑摸着从昶的脉搏,鬼有脉搏,也是殷将阑在这十年间知道的,切鬼脉,他可是跟那人学了好久。

殷将阑越切脉神情越是严肃,“你刚刚链接到了这个世界的地府?!”

“地府吗?”从昶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原来如此,真要清算做局者,那两个首当其冲。”

“从昶,你还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从昶闻言愣了下,随即笑道:“我就说是你,那种把戏谁会相信不是你呢?”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从昶敛下眼眸,他单手撑着地艰难地坐了起来,再抬眸时不经意地扫过清秋,清秋刚刚被他用鬼气一吓,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她又不敢再接近殷将阑,只好怯生生地蹲在原地,时不时地往这边看两眼,瞧见从昶看过来,她又飞快地将地低了下去。

殷将阑以为从昶在吃醋,他生气又着急,“你想我做什么,直接说。”

“她跟你待了十年,快赶上我们的一半了。”

殷将阑一开始没明白从昶的意思,正要开口说教从昶,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他定定地看着从昶,眉眼间流出他从未有过的哀伤,“是因为我,对吗?”

“你替我换了命。”

“从昶,你不是我的命定之人。”

从昶嘴唇翕动,最后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来,“你不用非得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这不可能。”殷将阑说出来便否决了,“殷智谋划了这么久,不可能纵容我一直在找一个不是我命定之人的人,除非……”

从昶将话接过去,“除非他从来不想解除殷家的诅咒。”

“阴身阳命,殷将阑,这命格对你来说是枷锁,可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种恩赐呢?”

殷将阑没想到自己谋划了十年之久,最后竟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我需要你死时候的细节,多少人杀了你,多少刀,刀的角度与力度,我全部都要知道。”

从昶不明所以,疑惑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如今鬼气消散太多,而且你还链接到了这里的地府,倘若你鬼气全部消散,你会被这里的地府收容,到时候你就会永远留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动用你的鬼气,我会为你找个替死鬼来。”

从昶还想说什么,被殷将阑恶狠狠地瞪了回去,“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你应该清楚得吧,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我想说的,你既然知道我的命格,就该知道我想活下去的心有多强烈。”

从昶费劲抬起胳膊握住了殷将阑自己都不知道在发抖的手,从昶的手一如既往的冷,可殷将阑却从这冷中感受到了暖。

“我帮你活下去。”

殷将阑定定地看着从昶,嘴唇翕动,“为什么?”

从昶没有说为什么,而是将自己死亡时的细节全部告诉了殷将阑,他语气平静,听得人却觉得心口有块大石头压着喉管,其窒息的感觉与刚刚相似又不一样。

这疼多了。

说完后,从昶突然抓住殷将阑的衣领,用尽最后一次力气将殷将阑拽向自己,他靠在殷将阑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有条件,我帮你活下去,你帮你自己,喜欢我。”

说完,从昶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鬼气不足以支撑从昶如今的形体,殷将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从昶一缩再缩,最后缩成了**岁孩童的大小。

“从昶……”

清秋在一旁目睹了一切,她看着殷将阑愣住了,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大着胆子上前询问,“哥哥,他是你朋友吗?是跟哥哥来自同一个世界吗?”

“哥,你哭了?”清秋惊讶地发现殷将阑脸上多了两道泪痕。

虽然殷将阑很快就抬手抹掉了,但清秋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殷将阑。

殷将阑初到这里的时候,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清秋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后来发生的一切让她慢慢对殷将阑改观。

她见过殷将阑散漫逗笑的模样,见过他运筹帷幄戏耍众人的模样,也见过他严肃一丝不苟的模样,可唯独没见过他哭。

当年那么难,他都没哭。

现在因为一个男人……男鬼,哥哭了?

清秋再次看向地上的小孩,这人一定对哥很重要吧,对哥很重要的人,对她也很重要。

她看向殷将阑,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

无论如何,无论怎样,她要竭尽所能保护这两个人,哪怕付出生命。

“清秋,你把他带回院子里,我去找人。”

清秋连忙点了点头,“哥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她过去扶起地上边上小孩的从昶,还好从昶变成了小孩,要不然她还真弄不来。

殷将阑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他呼出一口浊气,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场地说道:“当初救你们孩子一命,你们说报答我,现在是你们报答的时候了。”

先前从昶遇见过的两个樵夫从殷将阑身后的角落里走出来,两人没了之前的憨厚与淳朴,脸上尽是凝重,“大人,我们的命早就给了我们孩子,如今这幅肉身得以存活,全靠大人,大人想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我要七个男人,五个女人,刀的模样你们刚刚也听见了,今天晚上子时,一切都要准备好。”

两人对着殷将阑恭敬行礼,“是,我们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他们走后,殷将阑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他抬头看着这天不天的天,眼神波澜不惊,“我都不知道这里是真是假了,只是可惜,我似乎完不成我的执念了。”

“你要放弃吗?”殷将阑背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男女莫辨。

殷将阑对这声音熟悉得很,他敛下眼眸,“我不会放弃,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后面跟着的不是你无能的借口吗?”

殷将阑没有回头,任由来人奚落,“你这么说也没错。”

“其实你并不无能,你要是真的无能,怎么救得了那只鬼呢?”

风起,叶落。

殷将阑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蓝衣女人,“师傅,你就不要再奚落我了,我现在真得挺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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