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是谁(十八)

殷智的喉咙中发出“嗬嗬”的怪叫声,他死死地盯着从昶,似乎要将自己的眼珠子从眼眶里瞪出来。

从昶不喜欢有人这么看着他,直接转身抬脚踩爆了骇人的眼珠。

眼珠爆开的瞬间,殷智的嘴里漫出许多黄褐色的苦水来,苦水在沾到从昶的手上时,发出了腐蚀皮肉的“滋滋”声,从昶下意识想要松手,却看见被捏爆的眼珠在他的手背上重组构建,甚至还长出了一张尖嘴。

“从昶,你杀不了我。吾是天道庇佑之人,只有天道才能杀了吾。”

殷智的怪叫声响彻整片森林。

从昶发现从殷智嘴里吐出的苦水泛着苦涩味道的同时还夹杂着一股好闻的佛香,诡异之处不止于此,苦水并非如水一般,而是沿着从昶的手臂朝他的心脏处蔓延着。

从昶这会儿是想松手都做不到了。

他眸光一沉。

既然如此,那他就先把殷智这张臭烂的嘴巴撕碎。

随着从昶手上一个用力,越来越多的苦水顺着那撕裂的口子喷到从昶的身上,扒到从昶身上后,它们飞速地找寻着自己的同伴,合二为一,继续朝着从昶的心口前进。

殷智没想到从昶会一条路走到底,眼珠子时大时小,它在从昶手背上磨磨蹭蹭,“从昶,你……”

“老子他么撕了你这张臭嘴后,下一个就轮到你现在说话这张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苦水要蔓延到从昶心口处的时候,从昶刚刚好撕开了殷智,将这恶心的老头从嘴巴处一分为二。

从昶试图用鬼气打散苦水,可这苦水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因为鬼气的攻击而疯狂起来。

就在他上前要继续踩爆烦人的眼珠时,他的身体感受到一阵剧痛,这痛苦让他想起了自己死前的感受,最后的那一刀,贴着他的脊骨划下去……

从昶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眼前模糊一片,他看向躺在一旁的殷将阑,忍不住伸出手去。

“殷将阑……”

溪边的人没给他任何回应,从昶被疼晕过去,昏倒在溪边。

被撕成两半的殷智还没有完全死透,那颗张了嘴的眼珠在地上蹦蹦跳跳,最后来到了殷将阑身边,“桀桀桀,吾儿将阑,还是吾的。”

“你是他的眼珠?”

身后突然传出的动静吓了眼珠子一跳,它想要回头看看是谁,圆滚滚的身子刚转了一半,天就黑了下来。

不过很快它就意识到不是天黑了,而是它才踩爆了。

“呃……”

来人将它碾了又碾,直到周围只能听到溪边的流动声,这才作罢。

冥枳抬脚看了眼自己的鞋底,看着那血呼刺啦的一片,嫌恶地走到溪边清洗,他刚洗到一半,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匕首。

冥枳不慌不忙,“大人何必对我如此戒心?如今看来,我们是一个阵营上的。”

冥枳微微侧身,他身后挡着的人显露出来,殷将阑刚刚醒来,身体还虚弱得很,往常红润的面容此刻苍白无比,听到冥枳的话,他手中的匕首非但没有放下,反而往脖子上又送了几分。

嫣红的液体顺着银白的匕首流到溪水中,融入,消散。

“看来大人还是不信我。”

“大人难道不好奇,我的血从何而来吗?”

殷将阑冷笑:“冥枳,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话毕,他反手用匕首的把敲在冥枳的颈间,冥枳晕倒在地,半个身子都浸入了溪水之中。

殷将阑冷漠地看着,随后又狠踹了几脚,并将冥枳翻了身,让他的口鼻全部浸入溪水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从昶身边,查看从昶身上的怪东西。

他捻起一点苦水放在鼻尖闻了闻,难闻的味道让殷将阑不由得皱起了眉,不过夹杂在其中的那一股佛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殷将阑一直不知道妄阳观那佛像是什么来头,说是佛像,他又觉得很奇怪,就在他思考片刻,指尖那嘎嘣大的苦水突然动了起来,跳到殷将阑裸露的肌肤上消失不见。

殷将阑看着自己的手背,不明所以,很快他发现黏在从昶身上的苦水全部袭向自己,它们像是飞蛾,而殷将阑就是吸引它们的火。

他本想后退,却发现这苦水离开了从昶身体后,从昶紧蹙的眉舒展来了,而他离得远了,苦水够不到,便又回到了从昶身上,从昶的眉间又皱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殷将阑索性不躲了。

从昶醒着比昏迷着更能帮到他。

殷将阑这样想着,反正这苦水到了他身上也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片刻思索,苦水被殷将阑吸收殆尽,从昶的睫毛震颤,俨然是要醒了。

殷将阑收拾好面部表情,半蹲在从昶面前,从昶依旧保持着刚刚半跪的姿势,本来殷将阑是想给他扶正的,转念一想,他挺喜欢从昶做这个动作的,便没动。

此刻见从昶要醒过来,不知为何,他看着从昶的动作,有了几分不适,想要起身躲开。

只是他躲开的动作没有从昶的动作快。

从昶的反扑是一瞬间的事情,殷将阑被扑倒,后脑勺却没受到什么伤害,骨节分明的手像张开的蜘蛛网将他的脑袋牢牢护住,两人姿势一上一下。

说实话,殷将阑已经有些习惯从昶这动不动就动一下的毛病。

自从从昶死后,两人缔结契约,肢体互动,反扑与被扑多了很多很多,他的身体比他的嘴巴更适应此刻的状况。

“从昶,你先起来。”

“怎么醒的?”

“就那么醒的,一睁眼就醒了。”殷将阑看着从昶漆黑如墨的眼眸,他的眼神就不自觉地飘向别的地方。

从昶看着殷将阑这模样就知道这货又没说实话,他冷笑一声,也不继续跟殷将阑废话,双腿缠住殷将阑的下肢,让他动弹不得,随后腾出一只手捏住殷将阑的下巴,俯身向下,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唔……”

殷将阑瞪大了眼睛,他这辈子长这么大,敢这么对他放肆无礼的只有从昶一个。

永远的不由分说,永远的强制霸道。

从昶的这个吻不是为了暧昧,也不是为了庆祝殷将阑醒了过来,而是生气与惩罚。

他撬开殷将阑的唇瓣,用力地咬在殷将阑的下唇上,鲜血弥漫在唇间,他抬起头,给了殷将阑片刻喘息的机会。

咬开的口子有些大,鲜血顺着唇角向外流去,从昶紧紧地盯着血液的流向,就在那头儿要离开殷将阑的面部上,他再一次俯身向下,将唯一仅有的路径吞噬干净。

“妈的,从昶!你他么给老子滚下去!”

从昶没有松开钳制殷将阑下巴的手,听到这话反而手上更加用力了,殷将阑不得不跟着他的力道抬起头,脖子上的筋因为仰头而变得愈发明显力挺。

“艹……”

“对付你这种人,我总结了两点,你听听对不对。”

“滚蛋!赶紧滚下去!我真他么不该救你!”

从昶俯下头,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缠,如此近距离的贴近,让殷将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从昶拇指下滑,按在滚动的喉结处。

“第一点,干/服你。”

喉结被人按住,不上不下,殷将阑觉得自己就连呼吸都不顺畅。

从昶对于殷将阑身体的变化了如指掌,他勾起一抹笑,在殷将阑鼻尖上落下一吻,“第二点,干/服你。”

“你喜欢哪个干?”

“我他么哪个都不喜欢,滚下去!”殷将阑尝试着抬腿将从昶踢下去,但这人下肢力量也训练得很强,不是他这种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格斗爱好者能比的。

从昶看着殷将阑在自己下面挣扎,直到殷将阑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出现,他才笑着咬了一口殷将阑的鼻尖,这举动自然换来了殷将阑凶狠的一瞪。

“滚开!”

“真是好久没听你骂我了。”

“从昶,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从昶笑,“脑子有病的人是你,如果这次安灵成功,你应该能增加不少寿命吧。”

殷将阑又挣扎了几下,确定自己毫无逃脱的可能性,终于躺平了。

从昶见他躺平,也不再桎梏殷将阑,反而翻身躺在了他的身边。

殷将阑白了眼从昶,得到了一个宠溺的刮鼻,他被恶心地打了个冷颤。

“从昶,你正常点,我害怕。”

从昶没接这个话茬,而是新起了一个话题,“现在你能告诉我,那个跟着你的女孩是怎么回事了吗?”

“她没跟你讲她的故事?”

“故事里的你太少了,其他的我没仔细听。”

殷将阑早就将他脑后的手打了回去,此时此刻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又起了一个跟这个无关的话题,“你死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刚刚还从容不迫的从昶,难得出现了窘迫的表情,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清了清嗓子,“其实清秋的身份,我有所猜测,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就算我倒贴钱,你也不会上我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从昶知道自己要是再绕走,怕是殷将阑要暴走,“那我给你钱,我上你。”

殷将阑冷笑,狠狠一拳捶在从昶的胸口,“从昶,你他么就是大傻/逼。”

“这一点,我有所认同,不过是部分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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