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是谁(二十)

从昶听到这里立马明白了宣光镇如今之所以这么正常全都是靠殷将阑的驭鬼术。

提及驭鬼术,从昶的脸色变了又变。

殷将阑双手环胸靠在树上,“比起听故事,你肯定更在乎驭鬼术的来源吧。”

“李家的先祖。”

殷将阑眉毛一挑,他对于从昶能想到驭鬼术的来源并不意外,只是他比较好奇,这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昶只看了殷将阑一眼,便猜到这人在想什么。

他也没绕弯子,“第一次被你控制的时候,我大概就明白了。”

“而且我在黄泉彼岸遇见了一个奇怪的老人,他说我跟那小鬼明明同宗同源,却两模两样,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把它召回是有事要做。”

殷将阑闻言拍手鼓掌,“不愧是你,你这脑子很聪明,让我省去了不少麻烦,不过正因为你这聪明的脑子。”

“才让你想出了美男计?”

殷将阑对从昶抛去一个媚眼,“就说你上当了没有?”

从昶无奈一笑,没有回话。

风吹过树梢,森林中静静悄悄,从昶发现自从他们来到这里,除了人鬼似乎就没有见过别的动物了。

静默流转在二人之间。

殷将阑抬头看了眼天,对着从昶扬了扬下巴,“把这两带上,我们进镇子。”

“大典在宣光镇?”

殷将阑冲着从昶打了个响指,“bingo!~”

“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女孩的安危。”

提到清秋,殷将阑的面色变得古怪,欲言又止,从昶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算了。”殷将阑叹息一声,“等到了大典当天,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究竟要帮秀清秋做什么?安灵安得到底是谁的灵?”

殷将阑走到从昶身边,重重地拍了两下从昶的肩膀,随即又恢复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推着从昶往宣光镇的方向走去。

从昶知道殷将阑不想说,于是便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偷偷摸摸调动起殷将阑体内自己的鬼气,他总觉得那小人在关键时刻会派上用场,哪怕不是现在,他也得早做打算。

成为鬼之后,从昶发现自己的外脸皮变厚了,以往他还得照顾自己人五人六的警察身份,现在没了束缚,做什么都顺自己心意来。

这番心理历程还好是从昶偷摸想的,这要是被殷将阑知道,必定是白眼加巴掌伺候。

人五人六的警察,跟踪窥探他的事情跟**长达二十年之久,他怎么好意思说,变成鬼之后做事才顺他心意的。

两人的脚程很快,很快就到了宣光镇外,一开始从昶带着殷将阑离开是为了避开战斗,而这会儿回去就是为了战斗。

“安灵会在这里进行吗?”

殷将阑摇摇头,“不确定,如果这里没有,我们就要上妄阳观,要是到那里去,麻烦就变大了。”

“怎么说?”

殷将阑:“我利用分身在妄阳观待了近十年之久,期间为了防止殷智跟那怪物发现我的存在,所以只给他下达了一条清晰的指令,剩余的,我是基于那小孩的秉性捏造的,我的出现也是早就规划好的,通缉令包括樵夫跟你的对话,只有打下基础,你才会跟我来到宣光镇。”

从昶对于这件事情的脉络早就心知肚明,不过此刻听殷将阑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心情好了不少。

鬼的情绪起伏比起会伪装的人来说很明显,尤其是从昶压根就打算隐藏自己的情绪。

所以殷将阑很清楚地感知到了从昶的“爽”。

不必开口问,殷将阑知道从昶在爽什么,他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从昶小腿上,从昶眉眼间含着一抹笑意,“你的意思是,那孩子还在宣光镇。”

“对,秀清秋教我巫术,我将他困在了宣光镇地底,我就算会驭鬼术,也没能力驾驭这么大的一个鬼镇,所以我把他做成了维持宣光镇的能源核。”

从昶隐隐有些猜测,但在亲口听到殷将阑的话时还是感到了震惊,“这对你有什么影响吗?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他其实算是你以往的某一任前世。”

“我以为你会批判我太过于残忍。”

从昶抬手拂过殷将阑被风吹起的发尾,“你说过的,我不是警察了,我是你一个人的鬼。”

‘噗通’

‘噗通’

‘噗通’

殷将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无法将这声音归于其他的什么生物,在这个世界里,能拥有心跳声的只有他。

可能让他的心跳动如此剧烈的。

也只有从昶。

殷将阑面上不动声色,他打掉从昶的手,“很有自知之明嘛,从队,进步了。”

“那不都是主人教得好。”从昶特意将“主人”二字咬得又重又清晰。

不出意外地,他得到了炸毛害羞的殷将阑。

从昶心情颇好,他操控着鬼气将身后的一鬼一眼珠当做玻璃珠抛弄玩耍。

“从昶,你是厚脸皮鬼吧。”

从昶看着殷将阑叹息一声,无奈说道:“主人说我是什么鬼,我就是什么鬼,就算有一天主人说我是色鬼,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殷将阑目瞪口呆地看着从昶。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等从这个世界出去,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会,真的要被从昶……

不对,不对。

就算真的要那什么,他必须是上面的那个,哪有主人在下面的。

殷将阑跟在从昶身后,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从昶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果然如此。

他无法召唤心口的小人是因为殷将阑拿走当了替身,而在殷将阑心口处的小人是被殷将阑自己屏蔽了。

估计就是秀清秋教给他的巫术。

但刚刚他故意说那些话惹得殷将阑思绪纷乱,虽然只是片刻,但他还是跟自己的分身小人取得了联系,并且得知了他一些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上面吗?

从昶单手托着下巴思考着,也不是不能实现。

殷将阑跟上来看着从昶杵在原地,漆黑的眸子在他身上来回扫射,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但手上动作没停,直接一巴掌呼在从昶的后背上,“想什么呢?赶紧进镇子,找到清秋,我在她身上的禁制破开了。”

“禁制?”提及正事儿,从昶将脑子里的姿势放在一边,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里他说的疑问句比他生前二十九年说的疑问句还要多一倍。

“殷将阑,你故意的。”

殷将阑回头咧嘴一笑,“才发现吗?你的脑子也不是那么好使啊,一般般。”他做了个摆手的姿势,嘲讽挑衅意味拉满。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到了镇子里,镇子里不如往常那般热闹,想当初从昶的新郎服还是在这儿买的,想到这里,他突然顿住身体,缓缓砖头看向殷将阑。

迎接他的必然是殷将阑那灿烂魅惑的笑容。

“没错,你的新郎服也是我画的图纸,怎么样,我猜你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殷将阑撞了下从昶的肩膀,“别以为只有你了解我,我了解你,也不遑多让。”

“那女孩呢?”

“你又提问了。”

从昶:“合你心意,你开心,我也开心。”

殷将阑低声骂了句什么,从昶没听清楚,但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

殷将阑正了正神色,“我不卖关子了,现在清秋应该被那孩子带走了,封印他的巫术禁制用得是清秋的鬼气,清秋会哭,有泪液,还有几分生气,虽然比不得生魂。”他话音一顿,瞟了眼从昶,继续说道:“但能让她具备几分人的感觉。”

“但他想在清秋身上得到什么呢?肚子的什么?”

“清秋没跟你说过吗?她在宣光镇被灭之前,跟什么人待在一起,吃了什么东西。”

从昶回想了下,“道士,糖果,那糖果有问题。”

“有,有很大的问题,那其实不是糖果,而是一块人心肉,被腌制过,用糖浆封存好,最后被道士喂给了清秋。”

殷将阑见从昶不说话了,继续说道:“那块人心肉,就是王权之心,冥枳修习邪术,说可当鬼神,其实那不是什么邪术,其实是没洲之中一个国家的生息之术,他们介于人鬼之间,当然也有完整的人跟完整的鬼,一旦出现两个完整的双方,他们就必须缔结契约,且这个契约不可逆,一旦缔结同生共死。”

“据说有一对不愿意被绑在一起,于是开始合伙寻找解开契约的方法,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方法,而是找到生息之术,可以让那些半人半鬼的自我选择成为人还是鬼。这两个人发现自己的目标不同意,于是他们大吵了一架,人想要他们都成为人,而自己成为王,鬼想要他们都成为鬼,有了能力就有了权,就这样王权诞生,却水火不容。”

从昶略微思考,开口说道:“王权之心其实就是人之心,鬼没有实体也没有心脏,所以最后王权都没有赢,因为王死了,权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没错,他们两个死了,但半人半鬼的族民没死,他们其中有人找到了生息之术,并大肆传播,只有极少数的选择成为鬼,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人,成为鬼的被驱逐出去,成为人的休养生息,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

“这儿就是没洲,妄阳观就是那群鬼的栖息地。”

殷将阑投去一个赞赏的表情,“聪明的脑子。”

“所以,那群鬼就是殷家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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