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今早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苏醒的,身上还换了件褐色的僧服。
屋内陈设简约而质朴,仅置有一张木制榻与一方木桌,被主人收拾得整洁明亮。
昨晚谢琛打晕楚楚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寻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丫鬟慌张之下出去寻求帮助,他则趁机溜走。
只是他身上伤得不轻,之前就昏过去一次,伤口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脑袋越发昏沉。
最后,他不知走到了何处。昏迷之前,隐约记得他被石块绊倒,之后滚下一个坡,磕到脑袋,再也没爬起来。
救他的是梵音寺的僧人,听见有人喊他黑疤,大概是因为他脸上的一块黑色的大胎记。
黑疤相貌不扬,左腿还有些瘸,但却十分勤快,还是个老好人。别人偷懒推给他的活,他总是笑呵呵应下。
谢琛醒来后,黑疤也问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他没正面回应,黑疤也就没再追问了,又出门帮另一个和尚修屋顶了。
与此同时,两个大汉正走向黑疤的房间。
“哎!石头哥你说,那些人把那个黑疤和尚弄过去干什么?”
“估计有仇吧。管他呢,咱拿钱办事。听说黑疤那人好说话,先说些好话骗过去,要是不行直接打晕了扛过去。”
他们两人是梵音寺附近双牛村的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平日里没少干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事。
所以,当有人给他们俩一笔不少的钱,让他们做事时,他们毫不犹豫答应了。
两人来到了黑疤的院子周围,躲在一处往里瞅。只见一个脸上红紫交织、腿瘸的人正在院子里。
两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怀疑。这就是传闻中那位叫黑疤的僧人?
看着和传闻中也不像呀。据说他长相丑陋,吓哭过不止一个小孩。
要是他能吓坏小孩,大概他们俩的长相就能吓死小孩。
“……”
再次确认他们没有走错,而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只能瞅着里面的人,给自己洗脑。
哎!别说,还真管用。
虽然,跟别人描述的特征有一些不符合,但也有符合的地方。这人脸上的确“不堪入目”,腿也是瘸的,跟传闻中黑疤的描述大差不差。
石头哥嘀咕一声:“他还头发,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吧?”
因为黑疤吓哭过小孩,不常在香客面前出现。他们俩又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不喜往寺庙里跑,自然没见过黑疤。
阿福道:“可是他穿着僧服,应该也有僧人留头发吧?如来佛头上不就有头发吗。”
“你怎会如此没有文化,如来佛头上的不是头发,而是‘肉髻’。”石头拍了阿福脑袋一下:“他是与不是,问一声不就知道了。”
阿福委屈地“哦”了一声。
石头打开院门,直接走到谢琛面前问:“你就是黑疤?”
谢琛偏头看了一眼,见两人面色不善,以为是来找茬的。他听黑疤说过,因为他长相原因,不少人故意找茬。
对这些人,谢琛并不想理会,端了茶,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
对于谢琛的态度,石头有些生气,但被身边的阿福拉了拉,忍住怒气道:“黑疤,我们是来找你有事的,天大的好事。”
谢琛喝了口茶,惜字如金地说了一个字:“滚!”
说完,嫌着两人吵闹,独自进了屋。
石头脸色黑成了锅底,与阿福对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打算不再跟黑疤客气,毕竟主顾今天临时来找他们,要人要得急。
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
楚楚支开秋菊,单独来找温宜然。她的目的很简单,看住温宜然,用些哄骗手段阻止她出门。结果,她来到温宜然房间,就被人告知她刚出去不久。
梵音寺很大,香客众多,她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找个不知行踪的人颇为费劲。
于是,楚楚径直去了那间特意安排给温宜然出事的屋子。
那间屋子远离香客的居所,离僧人居住的地方较近。所以,越是走得近,香客越少干活的僧人越多,有僧人热心地问她是不是迷路了。
经过七弯八拐,楚楚终于还是到了。
来得正是时候。楚楚远远地看见温宜然朝着那间屋子走去,身边跟着丫鬟翠儿,还有一名胖和尚。
温灵若这个女配还是挺尽职尽责的,离开楚楚房间还不满一个时辰,计划已经在顺利开展了。
按照原计划,女主因为和尚的一个没留神,弄脏了她的衣裙。
然后,女主不方便回去,而那名僧人为了挽回自己的失误,将女主就近带到了一个附近房间。之后的俗套情节就是女主在不知不觉被迷晕,醒来之后名节尽失。
只可惜,女主有女主光环,最后成功化险为夷,倒霉的是那个作恶的恶毒女配。
楚楚在温宜然即将进入屋之前叫住了她。
温宜然态度温和:“二妹妹,真巧,你怎么在这?”
楚楚道:“我身上不爽利,出来随便走走。倒是大姐姐你,这里是寺庙的后山,你怎会在这?”
温宜然微笑:“我在寺庙有位许久未见的故人,本来前几日就应该来拜访,奈何一直抽不出时间。刚巧今日无事,而下午就要回府,便过来瞧瞧。”
楚楚点了点头,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疑惑:“那姐姐这是?”
温宜然身前的衣裙是湿的,现在又是夏天,她衣衫轻薄,这样一路走回去有失体面。她解释道:“哦!这个呀。姐姐刚才不小心弄湿的,就向这位法师借屋子避一避。”
楚楚一路都在思考怎么让温宜然不进这个房间,但智商不够用,到现在都想到好的办法,干脆学着原主的样子摆出一副霸道的架势,道:
“那巧了,妹妹我走了半天也走累了,瞧这屋子实在是顺眼,想在这屋子休息片刻,姐姐你还是另外找别的屋子吧。”
楚楚与温宜然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总是有事无事找温宜然的茬,甚至有时候比现在还过分。
翠儿闻言撇了撇嘴,温宜然则没什么表示,倒是不了解情况的胖和尚有些急:“这位小姐,你怎么能这样?”
楚楚理直气壮:“我怎么样?”
胖和尚:“……就是你这样。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你这样就是欺负人。”
楚楚:“那这样说,那个先来的人不就占大便宜了吗?是吧,姐姐?”
温宜然知道她话中有话,只看着楚楚,并不作答。
楚楚从来都与人和善,从未说过如此针对他人的话,略有些不适应,强作镇定地哼了一声,接着道:“不就是衣裳湿了吗。正巧,我出门时多披了件衣裳,先借姐姐你用了。”
说着,脱下自己的衣裳,递给温宜然。
翠儿翻了个白眼,不想接,胖和尚欲言又止。温宜然看了看翠儿,翠儿用眼神抗拒,让自家小姐别接。
温宜然摇了摇头,最后亲手接过楚楚递过来的衣裳。
胖和尚惊呆了,眼中着急之色更重,还想再说话,温宜然向他点头致谢,他只得闭嘴。
女主不愧是女主,情绪就是稳定,被楚楚这样针对了,都不生气,大概是被原主磨得没有脾气了,只平淡地问:“二妹妹你是真想在这歇息吗?”
楚楚:“那不然呢?”
最终,温宜然关心了楚楚两句,带着丫鬟走了。那胖和尚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只能跟着也走了,只是走前,他神色不忿,也有些懊恼,像是懊恼没有把某件事办好。
躲在屋子拐角处的人,视线被树木遮蔽,看不清前面的状况,只隐约听见有人争执说话。
就耐心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没了说话的声音,探出头刚好看见胖和尚离开的背景,她一拍手,道:“成了。”
只是后一眼,便看到留在最后的女子并未进屋,而是脚步匆忙地打算离开。为首的人以为是被人发现了端倪,一下子着了急,吩咐身边的把人捉回来。
楚楚看着温宜然走后,本想立即离开,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口鼻就被人用湿布捂住。
那块湿布上大概沾了什么东西,以至于楚楚脑袋立马昏沉起来,眼皮也越来越重。
倒下去之前,她在内心呐喊出声:为什么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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