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阳光正好,一路上走走停停许多次,阮烟左手拿着相机,右手搭在傅若尧大衣的肩膀,穿着白色帆布鞋在路边的石阶上跳格子,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傅若尧走在她的旁边,听她说着无意义的废话,心里默默从备忘录里的喜好中划掉了两三项,又添加了好几页。
他们在中餐馆吃完饭,回去的时候阮烟就靠在车窗上画圈圈,水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窗外,她在想明天要去哪里呢。
等到晚上洗完澡,阮烟都还没有思绪,算了,明天怎么样的明天再说吧。
她瘫躺在床上玩Swich游戏机,几乎没耐心等头发完全吹干就关掉了吹风机,半干不干的头发就顺着床沿倒下来,还好头发不算太长。
再次不到五分钟就死掉了,阮烟不由发出哀叹一声,生气起来把游戏机扔到蓬松的被子上面,有的人菜起来连自己都受不了。
放下游戏机,她从放在床头柜上的深棕托特包里翻出来了白天的相机,坐在床上傻笑翻着自己拍的东西,不知不觉就看了很久。
旁边的手机屏幕突然闪动,不断有消息弹出来,阮烟拿起手机一看,傅若尧发了两条信息问询问她有没有什么忌口,又说自己的牛排煎得很好,并表示自己明天打算购买食材做饭。
阮烟立马表示惊奇,发着消息:“你还会做饭吗?”
傅若尧那边秒回消息,文字意简言赅:“嗯。”
阮烟看到之后,立马跳下床,拎着自己的Swich游戏机就跑去敲他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
傅若尧没有防备地打开了房门,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几捋头发翘在头顶,平时清冷寡言的眉眼,此刻看起来却呆呆傻傻的。
察觉到阮烟的目光,傅若尧略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神情有些懊恼。
阮烟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晃了晃手里的Swich游戏机,“我房间里的游戏机会后空翻,你要来看一看吗?”
傅若尧松开门把手,微微侧着身子,礼貌开口道:“七七请进。”
环顾房间四周,每一样的东西都摆放整齐,甚至桌子上的矿泉水瓶盖也拧紧了,除了床上被子冒失掀起的一角,几乎没有住人的痕迹,莫名有种死人棺材板的魅力。
阮烟心里想着真吓人,闯进他人私密领域的微妙后知后觉地浮现在心头,这里就是他平时睡觉的地方吗?
不过幸好傅若尧没进她的房间,拿相机的时候不小气把托特包里面的蜜色口红碰掉到地板上,这时才想起来没有捡。
傅若尧背对着她,从抽屉里面拿出游戏机,一边按下电源键,一边说着:“原本只是为了防止你无聊准备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谁能抵挡得住Swich的魅力呢?”阮烟嘿嘿笑着。
“你平时打游戏吗?”她继续问着。
“很久没玩过了。”傅若尧回答道。
他努力回想着,似乎上一次打游戏还是在高中开学的前一天。
那次游戏里不知道出了个什么活动,他通宵打到凌晨四点多,结果第二天睡过了头,气得他哥要拿皮带抽他。
他那时性格恶劣,仗着脑子好使,做事我行我素,谁的话都懒得听,耳机里整天放着极其轰炸的林肯公园。
“你要和我一起玩吗?我刚才在房间里自己玩真的很无聊,无聊到死了好几次呢,但是首先说明一下我玩得很菜。”阮烟虔诚地盘腿坐着。
“那就一起吧。”傅若尧坐在了旁边。
“你想玩什么?”他问。
“这个这个!”阮烟指着手里的屏幕兴奋地说道,游戏机的画面停留在她刚刚的游戏结束页面。
傅若尧看了一眼,低头开始找游戏。
两人靠得很近,阮烟嗅了嗅鼻子,察觉到了什么,歪着脑袋凑了过去,“好香啊。”
二十厘米的间隔一下子被拉近,鼻尖几乎是擦过傅若尧的肩膀,阮烟还在问:“这是柑橘味的香气吗?”
傅若尧回了句嗯,阮烟没听清下意识抬起头,鸦色睫毛轻轻扫过少年的下巴,耳尖听见了傅若尧压闷闷哼了一声。
阮烟慌忙让开了位置,但还是能闻到某种若有若无的柑橘味,热气弥漫到了脸庞。
傅若尧俊美的侧脸分毫不差地继续挪了过来,好心肠地开口,“我不太清楚,七七小姐需要再闻一次吗?”
阮烟躲着他的视线,害羞的往回缩着耳尖,旁边的傅若尧神情愉悦,她挪一寸,他进一寸,表面却在假装礼貌地继续询问着。
阮烟又气又羞间上下划拉着手不停拍打着面前男人的肩膀,“啊啊啊啊啊走开啊!”
傅若尧吃痛,略感不满:“力气轻一点。”
阮烟羞恼的在虚空中分割出一条三八线,对他说:“你不准越界!”
傅若尧神色自若,继续往旁边坐着,正经开口道:“挤一挤,挤一挤。”
“喂喂喂你别这样!”阮烟似乎真恼了,气得就要跟他争夺地盘。
傅若尧措手不及,被她扑得连连后退,柔软的唇擦过他的喉结,不由上下微动,拧着眉发出压抑的喘息。
阮烟扑在了满是柑橘味的怀抱里,分神间还在想这人是种了一棵橘子树在身上吗?
傅若尧自作自受般按住了她莽撞的脑袋,心里不断叹气,
不能着急,至少不能这么急,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阮烟开心得如同打赢了仗的士兵,耀武扬威地举着手里的游戏机,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看吧看吧,我赢了!
傅若尧总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声音微哑:“好好好,你赢了。”
阮烟嘻嘻笑着,紧接着催促开口:“阿九阿九,我们快开一局呀!”
两个人并排坐着,打打闹闹地玩到很晚,阮烟总是能赢。
天亮之后,阮烟在床上赖到临近中午才起床,刚下楼就看见傅若尧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她也不急了,趴在楼梯上欣赏了好一会,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男人结实的小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正按着一根黄瓜,围裙松松垮垮系在白衬衫腰间,连褶皱都带着丝性感。
随后慢悠悠地走到傅若尧面前,大方夸赞道:“好贤惠,以后谁娶到你谁就有福了。”
傅若尧瞥了一眼,淡淡开口:“搭把手。”
阮烟自觉的拿过旁边的菜叶准备开始勤劳的冲洗。
“那洗过了。”傅若尧说。
“呃……好吧。”
事实证明,傅若尧的确会做菜,清淡又标准的四菜一汤。
“味道怎么样?”
“尝起来居然还不错,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做饭……对了!你昨晚不是说要煎牛排吗?”阮烟突然想起来了。
“我有一阵子给我哥做过饭。”傅若尧顿了顿,继续说:“昨晚没等到你的消息,以为不合你的胃口。”
阮烟讪笑,“我忘记回你了。”
“没关系,下次再给你做。”傅若尧说。
“好啊好啊。”阮烟美滋滋。
阮烟夹起一筷子土豆丝,忍不住好奇他在法国城乡结合部是怎么买到如此齐全的食材,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发出新的感叹。
“下辈子……哦不应该是下下辈子,我要好好挣钱,好好相亲,努力争取在养老院吃上四菜一汤。”
“这有什么关系吗?”傅若尧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因为相亲失败就会在养老院里孤苦伶仃地靠殴打护工度过余生啊。”阮烟思维发散,颇为正经地回答道。
“少胡思乱想。”傅若尧淡淡说。
“好嘞。”阮烟表现得能屈能伸。
吃了几口,她又突然自言自语般说起了话:“人真的好奇怪啊,好多年的时间还没怎么认真过就消失了。”
“我记得小时候期中考完试的那天跑到了小卖部想买酸酸甜甜的苏打水,中间断片了好多年,脑子居然什么也记不得了。”
“猛然回过头自己正好端端坐在巴黎的别墅里,对面是个不算陌生的男人做了一桌菜。”
“不好吗?”傅若尧反问道。
“也不是不好。”阮烟挠挠头,“就是总觉得再过几年同样也不记得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我确实很开心,你的心情也还不错,可这实在没有什么被记住理由。”
“几年以后,你会记得某一年存在的特殊时刻,比如情人节做了什么,圣诞节做了什么,但你不会记得平平常常的这一分这一秒,此刻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面对面吃饭。”
她的心情又低落起来,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她的任务是走完剧情达成男女主的happy ending,面前的男人会和你一起散步,陪你打游戏,为你做了四菜一汤,可最后还是会和别人在一起。
当他们达成幸福结局时,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刻都会被忘记,变得没有意义。
傅若尧沉默了片刻:“我其实并不太理解绝大多数需要纪念的时刻,情人节圣诞节等等节日更是让我头疼。”
“高一下学期我哥送我了个百货公司试试水,每逢节假日营业部就会开一瓶香槟庆祝翻倍的交易额,他们熬了通宵想出标语为顾客贴上价值标签,就差没直接说请掏钱为短暂的美好买单吧。”
“那年营业额翻了三倍,他们开了三十瓶法国酒庄的香槟,如果你指的是这种特殊时刻,那没什么好被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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