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站在车边接过老妇递来的水,不放心地探头看向后院方向。
“不用担心,小柠就在后院的老房子里。”老妇满脸堆笑地,“东西有点多,是要费些功夫的。”
这时,中年男人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来,说:“小柠想自己一个人清净清净,这不,把我都赶出来了。”
阿达半信半疑地喝了口水。
这里离得后院不算远,如果发生什么事,晚柠小姐应该会大声呼救的吧?
……
大约过了两分钟,舅舅接到电话紧急将门打开。
戚晚柠一点不意外他会按照戚向军的指示过来抢手机,警惕着后退。
“小柠,你别为难舅舅。”中年男人向她招了两下手。
戚晚柠后退一大步,在男人变了脸色冲过来时,猛地按下手中的防狼喷雾。
她经常一个人出门,安全工具都是她的随身必备。
中年男人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摇摇晃晃向前扑,戚晚柠顺手抄起手边的烂椅子猛地砸在他身上,快速闪避到一边。
向门外跑了两步,忽然听见男人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响起铃声。
她捡起来,走出门时将铁门狠狠关上,用力缠上铁链和锁头。
惊魂未定的缓了缓,才接通电话。
戚向军很着急:“喂?手机抢过来没有?!”
戚晚柠听着自己猛烈的心跳声,唇角缓缓拉起一个弧度:“很可惜,没有。”
阿达循着尖叫声赶来,正看见女孩将挂断的手机用力砸在地上,响起一声碎裂。
他看了看戚晚柠苍白无血的脸色与这间紧锁的仓库门,大概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后怕地做了个深呼吸:“晚柠小姐应该叫我的。”
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都可以想象先生大发雷霆的样子。
戚晚柠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没事……走吧。”
两人出去时被老妇拦住。
“对不起小柠,外婆也是没有办法。”老妇双手合十抱歉道,“外婆生病了,需要钱治病,你舅舅的儿子也出了车祸,急需用钱……”
戚晚柠蹙眉扫了她一眼,什么话都不想再说。
“我们走阿达。”
阿达替她打开车门:“是。”
轿车很快驶离村庄。
戚晚柠毫无留恋地收回目光,算是明白母亲为何很少提及这里了,简直是个吸血水蛭的深潭。
为了钱,居然连她都算计上了。
阿达心有余悸地递出一张创可贴。
戚晚柠回神,看了看被破旧椅子木刺弄破的手指,道谢接过。
“晚柠小姐应该喊我的。”阿达又脸色难看的重复了一遍。
戚晚柠笑笑,敛目贴着创可贴:“我真的没事,一个人可以应对——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裴景忱的。”
阿达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我已经如实汇报给先生了。”
“啊?”戚晚柠感觉伤口莫名痛了一下,倏然抬起头。
窗外是陌生的盘山公路。
“这是去哪儿?”她好奇地看向窗外。
阿达:“先生说想带晚柠小姐去附近的山间民宿散散心。”
……
静澹庄园。
山水秀明的露天茶室中,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面对面而坐。
今天庄园举办了一场热闹的聚会,前院欢快的音乐声断断续续传递到这偏为安静的一隅。
裴景忱应邀前来,不打算浪费自己的私人时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交谊聚会,直接和这次的委托人见面。
池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从小到大他被人夸赞相貌,可是与面前的人相比,他有点自愧不如。
同时他也对这张脸非常感兴趣。
简直和黎家死去的小儿子黎夙鸣一模一样。
只是眼前这个要冷冽桀骜得多,不如那个文雅。
“那我就算裴先生同意了?”池森亲自给裴景忱倒了一杯茶,推过去,“这次去T国,我们一行人还需您多费心。”
T国素来是珠宝商愿意冒险的宝地,那里经常能开采出上好的玉石,只是常年战火纷飞,各种势力分割占据,很多人都是有命去没命回。
那是块肥肉,以珠宝和奢侈品盛名的池氏自然不肯放过。
“地下的人都说,要想安全去T国走一遭,找裴先生您准没错。”池森见男人没有动那杯茶,接着说,“价钱都好说,您可以随便提。”
裴景忱将目光从旁边放置的一张照片中收回,一派悠然:“知道你们池氏不缺钱,但我想要做的交易并不是这些。”
他敛目看了看面前这杯茶,抬起来喝了口。
“裴先生的意思是……”
男人放下茶杯:“听说池氏旁支旗下有一个医药公司?我需要一批药,这是我的交易条件。”
池森知道在战火纷飞的T国,药剂甚至比玉石还要珍贵,当即应下:“这个没问题,不过我们这一行人的安全还要请裴先生多加照拂。”
裴景忱勾了下唇,不置可否。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又被放置旁边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去,照片中的两个女孩,一个阳光一个清冷。
清冷的那个女孩唇角牵出淡淡的笑,仿佛雪霁初晴的苍穹,清透温暖。
池森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笑笑:“这间茶室基本上是我妹妹打理,这是她和好朋友的照片。”
他看了一眼裴景忱眉眼间罕见的柔和,问:“需不需要介绍一下?”
男人轻笑:“不必了。”
走出庄园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裴景忱看到阿达如实汇报的简短讯息,眉眼陡然一凛。
池森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裴先生……”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男人眼神森寒地看了过来:“这次交易,我还需要一个附加条件。”
池森因为男人阴鸷的面色愣了愣。
……
车辆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
古香古色的民宿仿佛嵌在翠绿山峦中一块瑰石,仔细打磨后闪耀出亮眼的色彩,与蓝天白云相得益彰。
阿达负责带司机去停车,戚晚柠懵懵地走进民宿大厅。
裴景忱已经等在了这里。
他换上了更为自然随性的休闲衬衫,淡蓝色的云朵纹样与胸前细小的装饰链条展开了一场轻与重的浪漫碰撞,衬衣扣子少系了两颗,散漫地露出锁骨。
不似往日温润,自上而下释放着压迫气息,仿佛这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为什么不叫阿达?”男人盯着她躲闪的眸子,“晚柠,你知道我让阿达去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戚晚柠被他看得好不自在:“我这不是没事——”
“万一有事呢?”裴景忱胸口剧烈起伏着。
在看见短信那一瞬他就如同血液倒灌,现在体温还没有彻底恢复,连同着手指都是冰凉的,害怕得不敢去深想。
“如果你出了事,我一定会杀了他们的。”他面容阴鸷道。
如果他的女孩掉了一根头发,他就撕烂那些人的头皮。
如果他的女孩破了一层皮,他就剁了那些人的手。
他的女孩那么美好而脆弱,须得小心呵护才是。
戚晚柠错愕地看着他,感觉男人说杀人的语气就像谈论天气一般稀松平常。
并且根据他乖张的行为,她莫名相信他是真的能够说到做到。
“我真的没事……”戚晚柠硬起头皮扯了扯他的衣袖,努力将陷入阴霾中的男人拉拽出来,怕他再做出些什么过激的事情。
裴景忱垂了垂眸,视线落在她包裹创可贴的手上。
回想之前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她不自然地护住肩膀,被他咬过的地方好像又痛又胀。
“我这次也有伤了别人,跟上次不一样。”
裴景忱看了看她这小得意的神色,微微弯下腰,凑过来漂亮的脸蛋:“晚柠是想让我奖励你一下?”
“一个吻,行吗?”
戚晚柠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微合上眼,温润的薄唇立即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很轻,很柔,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烙得她浑身滚烫。
裴景忱脸上带着得逞的笑,直起身,品味般地抿了抿薄唇。
此刻两人站在民宿大厅里,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游客,如此举动简直是所有人的目光诱捕器。
她在人群的起哄声中匆匆奔向二楼,冒出害羞的蒸汽。
裴景忱微笑跟上。
到了房间,入目仅有一张大床房,上面还散落着浪漫的玫瑰花瓣,应该是他特意开的情侣间。
戚晚柠果断转身,手忙脚乱掏着身份证:“我还是……”
“只剩下这间房了。”他将门带上,懒懒道,“晚柠,我们已经是可以睡同一张床的合法夫妻了。”
又在强调这句话……
戚晚柠感觉对方下一句就要可怜巴巴的说:“晚柠,是你向我求婚的,请你有点作为妻子的自觉。”
她的心此刻很乱。
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好似长久的停留在她脸颊,气息和触感都沿着她的毛孔深入骨髓,短时间内很难平复下剧烈的心跳。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板起脸:“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带来一阵奇异的馨香,清爽干净,让人联想到拂过湛蓝海面的微风以及岸边的椰子树。
“哪样?”他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晚柠,那只是一个奖励而已。”
“碰碰脸颊可不算是接吻。”
还有宝子在看吗?[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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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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