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靠近

戚晚柠刚准备说话,就听见裴景忱突然大叫了一声,十分神经质地起身跑到一边,离她远了些。

她发现男人的薄唇又变得毫无血色,怎么就闹个别扭而已,又像大病一场似的。

“你突然干嘛?”她不解问。

裴景忱垂了垂眸,神色落寞:“晚柠不是让我离你远一些嘛,这样够远吗?”

一批上楼的男男女女偷笑看着他们,脚步声混着笑声渐行渐远,两人僵持的场面终于有所松动。

戚晚柠闭了闭眼,决定暂时收回那句话,不然都能想象这个男人蹲在门口一整晚的画面。

“不用离我那么远了,进来吧。”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意志不够坚定,怪不了这男人散发的天然诱惑力,她要做的还是努力把持住自己,坐怀不乱。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吃过了午饭和晚饭。

期间,裴景忱一直有意避开她的眼神,说话的声音也是闷闷的,给她递饭时也是一脸幽怨。

戚晚柠颇为无奈地揉着眉心。

都同意他不用保持距离了,还生气?

后面进房间后更过分,男人一声不吭地戴起了口罩,分明入了夜,还坚持坐在露台吹风。

山顶的风本来就大,这分钟戚晚柠已经听他咳了好几声了。

她忍无可忍,朝向坐在月色中的男人:“嫌病好得快了是不是?还不赶紧进来。”

裴景忱下意识提了提口罩,声音蔫蔫的:“可是我一进去就想离晚柠很近很近……”

他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里面只有一张床,晚柠是不会想和我睡在一起的。”

“晚上我睡在这里就好了,没关系的。”

伴随着一声声剧烈的低咳声,戚晚柠感觉自己的道德感和人性善良正在被狠狠挑战。

她闭上眼把心一横:“你上床睡吧。”

“你睡一边,我睡一边。”

……

裴景忱这才乖乖回到房间。

趁他不注意,戚晚柠匆匆在行李箱里翻找出换洗衣物,溜进浴室洗澡。

她将头发吹到半干程度就上了床,占据早就瞄准好的墙边位置,整个人都僵硬地贴到了墙壁。

反正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应该是着了风,裴景忱喉咙里一阵奇痒难耐,他瞧了瞧已经闷头躺进被窝里的女孩,极力控制着咳嗽声。

戚晚柠感觉背后一阵窸窸窣窣,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她偏头掀起眼皮,看见男人站在床边阅读着药盒上的说明书。

两人眼神触及那一瞬,裴景忱先一步窘迫地移开眼:“抱歉,吵到晚柠了吧。”

“我还是……”

说着,他就拿着药盒往露台方向走。

戚晚柠赶紧叫住他。

道德感驱使着她起身下床,拿过他手中的感冒药:“你先进去洗澡吧,一会儿我帮你冲药。”

裴景忱盯着她,一动不动。

戚晚柠抬头,眨眨眼:“怎么了?”

他忽然意味不明的欺近一步。

隐约感受到男人身体散发的蓬勃热意,她条件反射后退。

“晚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让我离你远一些的。”

“你大可以将我扔在露台不管,或者让我睡在门口,现在你还要帮我冲药……”

裴景忱一步步靠近。

戚晚柠很快就被压榨掉空间,后退撞到了床铺边缘,整个人不稳地跌到在床上。

顺势,男人很自然地将手臂撑在床铺上,俯下身体。

饱含情绪的视线紧紧贴在她脸上,肆意游走。

“我已经搞不懂晚柠了。”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呢?”

他极为哀怨地盯着她,像迷途已久的旅者,亟待一个正确的指引。

……

戚晚柠僵硬地躺在床上,呆愣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滚烫的男性气息严丝合缝包裹着她,还未消退的酒精因为一衣带水的距离逐渐蒸腾起来,她口干舌燥地抿了抿唇。

她想要将他推开,然而手指刚刚碰到了他的手臂,就猛地收回。

很烫,又很硬。

同如此高大炽热的男人相比,她就像一块软绵绵的棉花,感觉一点点的触碰就能轻易融化掉她。

“你发烧了。”被男人盯得,戚晚柠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裴景忱垂着眼,看不清情绪地嗯了一声:“我很热。”

“但晚柠的手很凉爽。”

这两句话并在一起简直像在请求什么。

戚晚柠赶紧将两只手压在身下,以免自己被诱惑得头脑一热。

她别扭地蜷起一条腿想要抵住男人逐渐下压的身躯,却忘记自己处于对方的腿间,这个姿势实在不宜多动。

某人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窘迫,抬手挡了一下。

“晚柠,你贴到它了……”

“它会兴奋起来的。”

戚晚柠才反应到自己的膝盖碰到了他哪个部位,瑟缩了一下,脸色爆红。

她用力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恨不得离得他八丈远,手臂像指挥交通一般在床上分割出三八线。

“你今晚只能睡在这个地方!”戚晚柠全身红温割了细小一条的空间给他,“不准越过这条线听见没?!”

说完,她不等裴景忱回应,闷头回到自己墙边的据点。

被难以言说的燥热裹挟,戚晚柠贴上墙壁汲取凉意,高高拉过被子盖住头。

裴景忱看了看像只红/烧/兔子似的钻进被窝里的女孩,淡淡一笑。

虽然那个问题没有回答,但她应该是不讨厌他的吧?

她都没有再因为他的触碰作呕了。

不讨厌就好。

男人心情大好地走进浴室,留下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压迫感消失后,戚晚柠才将头露出做了个深呼吸,放松全身紧绷的肌肉翻了个身。

视线正对着浴室。

大约是情侣住房,浴室的磨砂玻璃做得非常诡异,裴景忱高大英挺的身影竟然映得有些清晰。

她忙不迭调转转头,闭上眼。

一阵喉咙异样的痒意袭来,她低咳了两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传染了?

戚晚柠从小体质就不太好,一点不意外会被传染上感冒。

她清了清嗓,果然像小刀割喉咙,顿时郁闷极了,特无语地剜了一眼浴室里的男人。

前两天她的感冒才好,这回又被传染上,并且因为中午喝过酒,她还不能喝感冒冲剂,只能用清水润润嗓子。

想到就是因为裴景忱无休止的贴贴自己才会被传染的,戚晚柠气得啪的一声将水杯放在桌上,重新上床裹进被子。

脑子昏沉以及四肢绵软的劲儿很快上来了,这次入睡得很快。

十分钟左右,水流声停止。

氤氲热气爬上磨砂玻璃门,门上高大的人影变得更加影影绰绰。

裴景忱裹着浴巾出来时,毫不意外带来一阵潮湿,弥漫着夏季雨后玫瑰花田的气息。

女孩已经睡熟了,姿势放松地偏过头,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润,殷红的唇瓣偶尔滑出一小截调皮的舌尖。

情难自已,男人迅速拿出手机将这一切定格,记录下和她第一次同睡的浪漫记忆。

他压制**地错开眼神,看了看杯子里剩底的清水。

正撕开一包感冒冲剂,背后传来女孩两声轻微的低咳。

裴景忱愣了愣,回眸,目光灼灼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十分懊恼地皱起眉头。

还是传染上了。

他不禁加快了冲泡感冒冲剂的速度,端着热腾腾的药来到床边,忽然想起女孩今天中午刚喝过酒,眉头皱得更深。

一饮而尽后,男人小心翼翼爬上床去探她的额头。

感觉有热乎乎的黄油奶酪贴过来,戚晚柠不悦地哼唧了一下,抬起手将其拨弄开。

裴景忱比了比两人的温度,无奈一笑,以他这个也在发烧的人来说,实在是探不出什么结果。

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这个病原体离她稍微远一些。

他穿上睡袍,坐到角落处的沙发。

房间里安静而温馨,拉上窗帘后,整个房间就像个密不透风的小盒子,将两人囚禁于此。

一盏小小的暖黄色夜灯映衬得男人五官深邃而立体,他看了看床上沉睡不动的女孩,垂眸,纤细漂亮的手指按下一个号码。

三声后,那边接起。

他没有说话。

安静听着对面简明扼要的汇报。

“人活了,但还没有醒。”

“他的所有物品都锁起来了。”

“黎家暂时没有起疑,也没有人找他。”

汇报完后,那边就安静等待这边的指示。

裴景忱又瞧了一眼床铺方向,迟疑片刻拿着手机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

“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他懒洋洋地虚倚在门边,盯着花洒上凝结的水珠,旋即视线随着它的滴下而落地。

挂断电话,阿达那边的处理结果也拍成照片发了过来。

昏暗的仓库里仅有一束光照亮,到处都堆积着杂物,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浑身是血,如烂泥般倒在破烂的桌椅间,旁边还躺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

【阿达:这个老的,我还没有动手自己就晕了。】

裴景忱睥睨地看了一眼,黯灭屏幕,浴室里光线昏暗,雾气未散的镜子中倒影出他面容阴鸷的样子。

他用手划过镜子上凝结的水雾,双眸空洞地扯了下嘴角,走出浴室。

没有药物的作用,病症很快加重,戚晚柠昏昏沉沉地裹紧被子,却还是仿佛掉入冰窟。

一声哼唧惊扰了坐在沙发边支头小憩的男人,他睁眼瞧了瞧缩在被子里的小人,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不放心的又摸上床,去试她的体温。

这次明显感觉比他烫了。

内疚感快要将男人溺毙,无措地看着高烧起来的女孩,大脑疯狂运转着可以退烧的方法。

贴在她额头上的手正要收回,突然被她一拽——

裴景忱毫无防备,差点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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