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相

尽管已经同唐露露和张远分别,可唐露露幽幽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李墨的脑海里。

“如果踩着鬼所走的路,我们会不会走到鬼所在的地方呢?”

李墨对这句话莫名在意。

因为张远去陪唐露露了,现在只剩下李墨、顾成飞、林峰三人,可能因为莫名其妙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尽管还不知道这样诡异的事情会不会持续,又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几人一时间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思。

他们一路上各怀心事走去宿舍楼,一进到一楼,明显感觉光变得暗淡了,让人心情也变得似乎压抑起来。

快要到上楼梯前,李墨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

见李墨没动作了,顾成飞不由得催促了一句:“李墨?”

李墨深呼吸一下,可能是因为他们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第十三阶台阶引起的,所以让他忽然对楼梯升起了几分恐惧。

在三人爬楼梯的时候,明显气氛变得压抑了。李墨和顾成飞可以沉浸在这样的压抑中,可对于一向直来直去的林峰而言,这压抑却让他浑身难受。

他哼了一声:“我们现在也不用想这么多,这说不定只是一个梦而已,连着几天做一样的梦的,梦像是连续剧一样的,还有梦到了前世的一生的,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就算真的有什么,连招惹这一切的张远都好好活着呢,我们也一定是安全的!”顾成飞和林峰关系好,不愿意让林峰唱独角戏,当即附和道。

可他慌乱不安的脸色,却说明他并没有真的这样想。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可如果真的只是梦,并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出现,不会让他们受到影响,他为什么会这么恐惧?

可能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顾成飞将话题集中到了李墨身上:“对了,李墨,你怎么不说话?”

李墨摇摇头说:“没什么好说的,刚刚你们说话的时候,我一边爬楼梯,一边数我走过的台阶数,确实是十二道台阶。”

这次,顾成飞和林峰看李墨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听了这个和他们目前遭遇息息相关的校园传说,踩在台阶上都很紧张,可李墨竟然真的敢去试探。

“以前我们都看错你了,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无所畏惧。”林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李墨的目光很惊奇。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李墨是只知道学习,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书呆子呢。

不过这倒是真的缓解了他们很多恐惧,几人刻意说说笑笑,没一会儿便回到了他们的宿舍。

李墨回去自己的床上,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诡异的事情。

“李墨,要不你别想了,和我们一起玩游戏打发时间吧!”顾成飞现在已经注意到李墨,不由得会将几分注意力放在李墨身上。

他正想多和李墨接触,见李墨皱眉,不由得发出了邀请。

说完之后,顾成飞又有些后悔了,李墨那样的人,或许更适合在图书馆里捧着大部头书,身上笼罩着和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的墨香气,他真的无法想象李墨和他们一起玩游戏的模样啊!

李墨似乎瞧见了他的不自在一样,缓解尴尬似的说道:“我不擅长这个,你们玩吧,不用管我。”

正巧,李墨的手机响了,他也就走出宿舍去接电话。

“……嗯,是,今天有些事情,我明天……”

接完电话,李墨又推开门回到宿舍,之后他没爬回到床铺上,而是在自己床铺下面的桌椅上坐好。

电脑启动完毕,李墨原本应该打开论文的,可想了想,他反而登陆了校园网。

浏览校园网的帖子,虽然不确定他们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做梦,可他还记得梦里面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催促着他多了解一些线索。

听着室友打游戏的声音,李墨真的觉得,将一个噩梦当真行为本身就很可笑了。

大多数都有侥幸心理虽然一样进行调查,但未必真的觉得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时间飞速流逝。

在校园网上,倒是看到了很多传说,但里面关于第十三道台阶的说法,同张远和唐露露告知他们的并没有差别。

查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更有用的信息,李墨只得打开论文,忙碌起来。

如果一切安好,他现实中的生活总要继续。

可他今天的效率却并不好,情绪也不高,想要集中精力,可心中似乎总笼罩着恐慌感一样。

可能是寝室里两个大嗓门玩游戏让他没办法专注的关系吧?

给自己找了借口,合上笔记本电脑,李墨才注意到,寝室里的两人似乎玩游戏的状态也不对劲。

“卧槽,又死了!”

“不玩了!”

又骂了几句,林峰和顾成飞退出游戏。

可能是被噩梦影响的原因,明明是想要借打游戏改换心情,可他们总觉得心情烦躁,根本无法全身心投入到游戏中去。

不过打发时间的目的倒是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幽暗下来。

电脑屏幕的幽光映照着两张不安的脸孔,李墨走到门口的开关处,伸手按亮了电灯的开关。

果然人类对黑暗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当灯光洒落一室时,几人脸上的恐惧减少了不少。

随着灯光亮起,顾成飞原本笼罩在心头的恐慌感似乎消散了许多,他目光四处看了看,忽然说:“这么晚了,张远怎么还没回来?”

林峰撇撇嘴:“管他干嘛?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这么倒霉!”

说着话时,林峰眼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抹怨气。

忽然,林峰想到了什么,目光狐疑:“你们说,胖子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数到了第十三层台阶?不是恶作剧?”

直到现在林峰有时候想起来还有一种荒谬感。

可仔细想想,他们自己也确实连着两天做了怪梦,还有那种无处不在的恐慌感,让他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是恶作剧。

就在这时寝室内响起一阵悠扬的铃声。

李墨拿起手机:“张远?”

手机里传来张远的声音:“李、李墨,你还在图书馆吗?我们能不能一起回寝室?”

在他送唐露露回宿舍,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只剩下张远一个人时,那种被感情压抑着的恐惧再次涌了上来。

而且,天色越来越暗了。

对于自己一个人回去,张远莫名地感到恐惧。

张远也不敢指望林峰和顾成飞,他能想到寻求帮助,一起回到宿舍的,也就只有李墨一个了。

张远哆哆嗦嗦地说完,等待着李墨的回答。

可手机里一片寂静。

李墨也不会帮他吗?那他应该怎么办?

就在他茫然的时候,李墨的声音及时地传来:“我现在在寝室,没在图书馆,你最害怕的应该是宿舍楼的楼梯吧?

只要你忍住不要在心里数数就行了,一个大男人,连爬个楼梯都不敢?”

“我……那我知道了。”

就在张远脸上露出失望的时候,李墨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来,“你不用害怕,现在天还不算晚,以往这时候,宿舍楼道里就没断过人,又不是你一个人上楼,楼道内和走廊上都会有其他同学,你怕什么?”

挂断电话,张远看着更加深沉了几分的天色,咬咬牙,向自己的宿舍楼跑去!是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上楼,这个时候宿舍楼内一定有不少同学在的,他完全不必恐慌。

尽管心里这样告知自己,不用害怕,不用担心,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张远却实在没有办法不害怕。

可能是恐惧激发了人最大的潜力,张远的双腿发挥出了惊人的速度,没多长时间,便回到了宿舍楼。

推开房门,张远很自然地看到了林峰和顾成飞,很快瑟缩着移开目光。

直到见到李墨,张远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起码有李墨在,他在宿舍的时候,才不会显得气氛很奇怪,也不用担心林峰会对他如何如何,张远想到这里,正要抬脚迈入寝室,却见李墨走向他的位置,示意他出去。

“墨哥,你有事儿?”张远不确定的问。

宿舍里,每次要抄李墨作业,张远几人都会叫李墨‘墨哥’,当然,不需要抄作业的时候,就直接‘李墨’称呼。

如今,可能是心虚气短,即使不需要求助李墨,张远也开始几次张口叫‘墨哥’了。

李墨嗯了一声,“是有些问题,我还没有想通。”

期间,林峰和顾成飞的目光也一直悄然关注着李墨,直到两人离开,顾成飞脸上疑惑不解,而林峰也拧着眉头。

“你说,他们两个出去,会聊什么?”顾成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对,张远一向是没主见的,应该说,李墨会问张远什么?要避开我们?”

这才是顾成飞最在意的地方。

林峰撇了撇嘴:“他们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长千里眼顺风耳?你想知道,我们跟出去啊?”

就知道从林峰这里,问不出什么来,顾成飞只能憋气地哼了一声,不再问了,换了个语气讽刺道:“你吃炸药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从生下来就没学过好好说话,炸药天天吃,现在我身上还有炸药包呢!”林峰也不客气地反击。

宿舍内,林峰以及顾成飞脾气不顺吵架的事情,李墨并不知道,此刻,他正和张远寻了一处比较安静的所在,空气也随着李墨的话语而凝滞起来。

“你并不是因为踩到第十三阶台阶,之后匆忙回到寝室,才连累我们也招惹上那些东西的。”李墨忽然说。

张远有些呆滞:“墨哥,你说的……我不太明白。”

“确实,你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一切都是我们自己所思所想,我不知道顾成飞有没有想到,可我确实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张远发现李墨的目光清透至极,冷静至极。

李墨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你之后回到寝室,就能将我们这些人牵连进去,那么你去过的地方太多了,食堂、教学楼……真这么算,该有多少人被牵连进去?

可事实上呢?事实上只有我们被牵连进去。”

张远表情茫然,一直以来,他都只顾着恐惧,只顾着推卸责任了,从来没有思索过其中的原因,听着李墨的话也只是本能的反应:“是啊,可是……为什么呢?”

李墨一瞬不瞬地看向他,清透的眼神显得锐利:“因为,我们都和你走过楼梯,都走过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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