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熊熊烈火张牙舞爪地吞噬了实验室,爆炸的气波震碎周围楼房的玻璃,细碎的玻璃碎片从高空落下,折射出一道邪气的身影,被黑色羽翼带起的气流掀飞。
远处警笛声响成一片,红□□光映亮黑沉天际,人声嘈杂,警戒线拉起,狂热的火焰照亮了整个黑夜,也惊醒了所有睡梦中的人,特遣局办公室中坐着的人影盯着墙面,直到通讯断开,他拿起电话,语气沉重:“向总部汇报,实验体S—102,失踪。”
6月15日凌晨3:05,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匆匆往一个地方汇聚,特遣局的总部内,刺耳的警报声响彻。
“江副队!”
江未昼骤然回神,眼前的实习生已经兴致勃勃地要进街心公园开始自己的第一次外勤。
江未昼:“把你们的东西带好,今天街心公园人少,我们从正门进去。”
他手上检查着装备,不由得想起几天前高危级实验体S-102破坏实验室后在市区失去踪影,特遣队全员集体赶往爆炸地点帮助救援市民和搜寻失踪的实验体。
实验体S-102,就是那份资料上的路西法,几十年前人类使用魔力陷阱抓住了他,通过研究他研发了各种应对恶魔的武器,才在战争中让处于劣势的人类扳回一城。
公园面积不大,四周都围上了刻意修剪过的灌木丛,中间是一汪人工湖,只有两两三三的路人在走,大多是退休的老年人。
几个兴奋的实习生跟着他从树丛间绕过去,小心翼翼查探了几圈,公园一片平静,人工湖水泛着圈圈涟漪,逛街的行人遛狗的遛狗,聊天的聊天,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实习生们也逐渐放松下来,只有江未昼捏紧了藏在外套下的枪。
太过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他死死盯着一波光粼粼的水面,现在根本就没有风,湖水怎么会晃动出那么多涟漪,源源不断。
就是一瞬息的时间,湖水高涨,从湖面撕开一个口子,爆出水柱一丈高。
路人惊呼着抱头蹲下,有胆小的吓哭在原地动弹不得。
藏匿在水底的恶魔张开巨大的蝙蝠双翼,露出嘴里两排寒气森森的两排尖锐牙齿朝着江未昼俯冲下来。
“蹲下!”
他大声喊道。
随即整个人身形一矮,就地一滚擦起一小片灰,从灌木丛的另一边跑走。
他有意识引着那只恶魔往偏僻的地方走,余光注意着四周的环境,寻找能困住这只恶魔的地形,尖锐的爪子一把拍在江未昼的肩膀,瘆人的阴冷透过臂膀传过来,他下意识反握住恶魔的爪子来了个过肩翻。
恶魔扑扇着翅膀,在即将落在地面时堪堪止住,又执着地扑上来,江未昼抬腿横扫过去,双臂做格挡手势,险险拦下这一爪,青筋暴起的手臂重重往上一抬,把恶魔推的后退几步,他旋即抬枪上膛开枪。
“砰——”
拉长的尾音伴着子弹没入恶魔的后腿,恶魔哀嚎一声,江未昼正要接近再开一枪解决他,那恶魔却像是发现什么一样,忽然嗅了嗅空气,连伤也不管的张开翅膀就往远处慌乱逃窜,没料到它这么拼死挣扎逃跑的江未昼反应迅速朝它连开几枪,血花飞溅,恶魔仍然慌不择路地逃亡。
他凝重地擦擦脸上溅上的血点,拿出通讯器正准备向总部汇报,远处那只恶魔逃走的方向天塌地陷般传来巨大的轰隆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高温气浪砸过来,江未昼下意识伸手去遮挡,热风散过来,他连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触及到空气也觉得烫手,这种程度的高温,别说恶魔,离近点连他们都会有被烫伤的危险。
“疯子。”他听见有人嘟嚷。
实习生们围上来,有人接通电话告诉江未昼:“江副队,刚才柯队来电话,要我们现在立刻赶回去,逃跑的实验体现身了。”
驱车赶回特遣局的时候,路过事发地,江未昼瞟了一眼,冲天的火焰燃烧着建筑,高楼林立间有个银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走进办公室,小队成员围成一圈站在桌子前,江未昼愣了下,还有从总部外派来的两位顶级猎魔人也在,她们见到江未昼只是轻微点了下头。
柯澹雅接着她刚才的话说:“那只恶魔今天下午,也就是在刚才出现在世贸大厦旁边,烧毁了三幢大楼,造成了巨大的爆炸,导致了人员受伤,小江,你刚才执行任务的公园距那里只有两条街,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江未昼下巴搭在弯曲的食指上,他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公园只藏有一只低等级恶魔,它被我打伤后往爆炸发生的方向逃了,我猜测是高等级恶魔对低等级恶魔的狩猎行为。”
“有可能,他在出现两分钟后又消失了,科研组正在预测他的行动路线,过一会儿我们小队去出个外勤。”
“好。”
……
城市上空,逃窜的蝠翼恶魔的残骸被地狱火烧成灰烬,他一松手就随风从高空坠落,银发的恶魔嘴角勾起一点冰冷的笑:“他是我的。”
江未昼换下鞋子进到客厅,他今天一天都没来得及吃饭,今天下午又把整个城市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只该死的恶魔。
他头疼地敲敲头,似是听见声响,家里的黑猫已经跑到他的脚边竖着尾巴殷勤地咪咪叫着蹭着他的脚腕,他蹲下摸了摸猫头上的那撮聪明毛。
江未昼习惯性把猫抱起来,黑猫转转耳朵就凑了上去,伸出软舌舔着他的嘴唇和脸,又贴贴鼻尖,这几乎已经成为他和猫每日必行的回家重逢仪式。
随意收拾了一下,江未昼快速冲了个战斗澡,把换下的衣服随手扔在沙发上,像条垂死的鱼扑在床上,身体的疲倦令他挨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猫在门外竖着眼睛观察他,月亮偏移,猫爪推开门,阔步走到床边,月色笼罩下,猫的身形暴长,银色长发随意散在床上。
高大的男人弯下腰,在离江未昼脸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住,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隐隐颤动,在眼睑下投出一片不稳定的阴影,几缕掉下的发丝蹭了下江未昼的脸,他无意识地偏了偏头。
呼吸交缠在一起,时有若无的淡淡幽香铺开,看不见的暧昧热流在他们之间流动,男人的手臂撑在江未昼头的两侧,注视一阵后他缓缓低下头,冰凉的唇贴上了温热的脸,像猫一样亲昵地蹭着,在唇角纠缠,留下一抹残存的余温。
……
江未昼感觉脸颊泛起细密的痒意,熟练地伸手,抓猫,没抓到。
睁眼一看,这只大猫正趴在他的胸口上啃他,他坐起身,把猫从身上倒下去。
“喵——”
他捏住猫的后脖颈把它提起来,一直提到客厅里碎碎念道:“你的猫抓板在那里,别把我当猫抓板也别对沙发下手,我的工资没那么多……”
江未昼的手指划过沙发时愣了,因为他发现,他昨天丢在沙发靠背上的那堆脏衣服不见了,抓着猫的手一松,黑猫懒洋洋地叫了一声,自顾自趴到阳台晒太阳去了。
不只是衣服,整个房间都干净了不少,江未昼绕着沙发转了好几圈,甚至趴在地上开着手机电筒往沙发底下照,他的衣服确实不见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把衣服扔在靠背上。
清凉的晨风舒适地游进来,江未昼下意识转头,阳台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一半,他失踪的衣服正挂在晾衣绳上往下滴水。
江未昼汗毛竖立,内心警铃大作,跑到阳台上仰头看衣服,那套衣服很正常,依然是昨天他穿的样子,没有长出手也没有多出脚,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记得自己昨晚有洗过衣服,记忆停留在躺进柔软的被窝里,阳台门在睡前也有好好关上,昨晚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进来了?
衣服湿重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江未昼面带凝重之色把整个房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检查了好几遍,没有问题,他几乎有些焦躁,被陌生人无知无觉侵入自己的家总是让人心烦意乱。
这家里有田螺姑娘?还是田螺小子?他自嘲地环顾四周,整洁干净的房间,洗好晾晒的衣服,甚至他的晾衣杆坏了他还没来得及买新的,鬼知道那个入侵者是怎么晒的衣服。
他不停检查的时候他的猫就在旁边眯着眼看他到处忙活,嘴一直维持着笑的状态,一缕银红色的魔力慢慢融入曦光中,然后附着在人类身上,彻底消失不见。
猫满意地闭上眼睛,惬意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家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安装了监控,尽管连续几天毫无收获,只能看见猫是怎么挤进他的房间,江未昼还是觉得这是必要的,上次的事之后,家里就经常发生这种事,甚至有一次他下班晚了点,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连饭菜都做好了,他不敢吃,只能留一点化验,剩下的全部倒进垃圾桶。
化验结果却告诉他这就是一盘普通的菜,没有任何问题,他十分头痛,对于这个经常擅闯他家的陌生家伙他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日子还得过,左右这个另类的室友也没对他做出什么,他也就一边警惕一边把注意力放回了工作上。
黑猫的身形又一次长大,陆西斐收着翅膀推门进入江未昼的卧室,安装在客厅的监控探头转动着摄像头,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摄像头上包裹了一层银红色的魔力。
恶魔轻车熟路地坐到床沿,把柔软的床铺压下一个凹陷,仗着在魔力的掩护下江未昼醒不过来在他的颈肩交接处咬了一口。
锋利的虎牙险些咬穿皮肤,看见红色的印子明显地烙印在人类的皮肤上,恶魔心满意足地勾起一个笑。
当时他刚从实验室出来,别西卜的拥趸趁机打伤了他,还一直咬着他不放,人类也在大肆追捕他,他们就像烦人的虫子令人生恼。
为了暂避他只能化形成人类称之为可爱的生物,躲在暗巷里吸引不知情的人类将他带回去。
在这个人带自己回家治伤之后,陆西斐的想法是等伤好以后就杀了他,但是长期的相处让他发现了这个人类的特别。
每天晚上回来时的亲吻,人类还总喜欢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自己肚子里,有时也会抱着他睡觉,重要的是,这感觉也不赖。
于是他改了主意,也许可以留下他,家里有个宠物等他的感觉也不错,哪怕这个宠物喜欢外出打猎。
他靠近江未昼,唇附在江未昼的耳边,那低醇蛊惑的声音说:“Sotdem faticiê(好梦)。”
人类睡梦中皱着起的眉头骤然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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