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段时间,俩人每天晚上交流交流学习经验,有时候白天也交流,没羞没臊地度过了一段对俩人来说都鲜有的时光。
这天瞳问寻醒得晚,刚醒过来就听见石梁好像在卫生间打电话,但他只能隐隐约约听见说话声,内容听不清。
屋里窗帘还拉着,挺暗的,他摸出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了。
他抱着被子换了个姿势,不想起床。
啊,真是奇怪。
有时候早起反而比较有精神,睡完懒觉感觉身体会莫名其妙发软,干什么都没劲儿。
就算石梁这会全身凉飕飕地站在他面前,他估计也……
那估计还是有点劲儿的。
瞳问寻又抱着被子扭了扭,腰有点酸。
石梁的声音很快听不见了,过了会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他轻手轻脚地踱步到了床边。
瞳问寻一动不动地等着,等石梁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的时候,他弹起来用被子盖住石梁,想把他拉到床上。
但他错估了自己这会的弹跳力,被子只把他自己盖住了,石梁是被他一只手扯着衣服下摆扯倒在被子上的。
石梁没说话,趴着不动了。
这情况有点反常,瞳问寻伸手摸他后脑勺,“怎么了?摔傻了?”
“没事”,石梁团吧团吧被子,把他整个人像裹春卷一样裹上,然后结结实实抱住了。
“我饿了。”石梁嘟囔。
“啊?”瞳问寻立马把手伸进他睡衣里,“饿了?”
石梁低头咬了瞳问寻耳垂一口。
热气喷在瞳问寻耳后,有点痒,他缩缩脖子,想伸手出来,但是石梁压得很实。
他手根本拿不出来,只好任他咬。
“我后面打工会忙一点,不能经常过来了。”咬完后石梁贴着他耳朵说。
“嗯?”瞳问寻看着他,“还要更忙?”
石梁点点头。
瞳问寻丧气,“那我岂不是都见不到你了?”
石梁趴被子上不动了,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对不起。”
瞳问寻失笑,把他捞起来,用力亲了一口,“对不起什么?我还可以去你上班的地儿吃饭啊。”
“你钱都花这地儿了,特别像个冤大头你知道吗?”石梁说。
瞳问寻又亲了他一下,“为了看男朋友,这冤大头当就当了。”
下午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的路上,石梁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想早上那个电话。
早上打电话的是他们的亲戚,他的亲舅舅。
他舅舅给他们家借了七万块钱,这部分债分给了石梁。
现在他舅舅找他要这个钱,他要是还不上,他就去找石梁妈妈,他的亲妹妹。
这是他舅舅原话中传达的意思。
已经有好些原本还算关系不错的亲戚,因为债务渐渐疏远。
所以他讨厌找亲戚借钱。
关系越亲近越不能借,一旦涉及到钱,双方原本纯粹的关系就被放上了秤掂量。
当还钱变成了拉锯战的时候就是感情慢慢被消耗的过程。
入之绝无返途。
石梁自嘲地笑笑,他现在上哪弄这么多钱,还是要找别人借,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石云。
别人他开不了口,也不想开口。
包括瞳问寻,他最不愿意找的人就是瞳问寻。
下午下课,在烧烤店上班的时候石梁跟石云说了一下这个事儿。
“就这个情况”,石梁说,“你那能不能借我一些,不过我还起来慢,你好好评估一下,别勉强。”
“说什么呢你?”石云瞪着他,“难道我还信不过你?”
石云强行给他转了两万。
“不着急还,我又没对象,暂时也不结婚,就当帮我存钱了。”石云说。
“谢谢。”石梁伸手拍了拍他。
他跟舅舅聊的是下个月还,算上这一个月他打工的钱,还得找人借。
石梁叹了口气,几口吃完了手里的饭,“我最近多上几个晚班,周末也不休息了。”
石云跟着叹了口气,劝也没用,不过他想到个人。
“那个,那个”,石云也有点开不了口问这个问题,“瞳问寻,你……”
“不。”石梁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石云叹了口气,没话说了。
还没黏糊几天,男朋友就又见不到人了,瞳问寻又过上了一到石梁上班时间就不务正业的日子。
基本隔天去一趟,有时候石梁下班不是特别晚的话会来他这睡。
这就是唯一的二人时光了。
这天石梁去酒吧上班,瞳问寻在家完成论文收尾工作,没跟着去。
但是没一会,他手机收到一条彩信。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照片。
是大叔发的。
随后大叔打了个电话过来。
“小朋友,晚上好啊。”大叔笑呵呵地说。
“叔,晚上好”,瞳问寻也笑笑,“这人谁啊?”
“你不认识啦?”大叔哈哈大笑起来,“说实话,我都没认出来,这是陈虎。”
瞳问寻又点开图片仔细辨认了一下,只能说眉眼间有点相似性,其他地方完全不像。
原来陈虎把一脸奇怪的装扮卸掉,居然是个看着挺正常的年轻人。
“他有段时间没来了”,大叔说,“怎么样,你要过来监督吗?”
“我随后就到。”瞳问寻说。
“那我给你调好酒等你啊。”大叔愉快地笑了起来。
瞳问寻:“……好,谢谢叔。”
他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见抽烟的陈虎,这要不是大叔发过照片,瞳问寻肯定给他当陌生人。
“帅哥?加个微信?”陈虎笑着问。
“你从良了?”瞳问寻问。
陈虎又抽了口烟,一脸高深莫测,“人生本就是变化莫测的,今天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
“您变化着,我先进去了。”瞳问寻说。
“哎,对不起啊。”陈虎冲他背影来了句。
瞳问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警惕地回过头,盯着他,“你干什么了?”
“你想什么呢?”陈虎啧了一声,“就石梁那样,我要是对他干什么,不得被揍个身残志坚?”
“那你什么意思?”瞳问寻皱眉。
“就上次”,陈虎说,“你俩亲嘴的时候,我不是恶心想吐的,我有点应激。”
说实话,瞳问寻都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他喝多了。
“我因为性向问题,被家人送去治疗过,那段时间刚跑出来没多久。”
“大概神智也受影响了。”
瞳问寻愣了愣,对他笑了笑,“没关系。”
陈虎也笑了,“我之后不会再来了,我爸妈要来抓我回去,我打算去个新的地方。”
“祝你一切顺利。”瞳问寻说。
“要不抱一下?”陈虎张开胳膊。
瞳问寻本想骂一声滚蛋,又想到他刚刚说的话,还是走过去拍了他一下。
然后陈虎又搁旁边撑着电线杆吐去了。
最后他冲着瞳问寻摆摆手,摇摇晃晃朝着街对面走了。
瞳问寻看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才一掀帘子矮身进了酒吧。
他的目光从门口望过去,穿过昏暗的灯光,一眼看见了站在吧台边和大叔讲话的石梁。
瞳问寻轻手轻脚从侧边绕了过去,打算从背后吓一吓石梁。
这个路线在石梁的视野盲区,他看不见瞳问寻,但是瞳问寻也同样看不见他的脸。
大叔率先看见他,刚想打招呼的时候瞳问寻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一点点朝着石梁挪了过去。
石梁正微微垂眸看着吧台上的一只玻璃杯。
“谢谢叔,这钱我会尽快还的。”
瞳问寻听见他说。
大叔没说话,摆摆手。石梁抬头,发现大叔的目光一直往他身后瞟,他跟着回头,就看见瞳问寻带着点疑惑站在他身后。
瞳问寻坐到了他常坐的位置那,要了两杯大叔调的鸡尾酒。
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硬生生喝到了石梁下班。
大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影响了人家小情侣谈恋爱,十点多点就放石梁走了。
从酒吧出来,热气被夜晚的冷风一吹就散了。
石梁没说话。
瞳问寻把衣服拉链拉到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最后还是开口问:“你遇到麻烦了吗?”
石梁抿抿唇,“不是什么大事,会过去的。”
瞳问寻微微皱眉,“到底是什么事情,不方便告诉我吗?”
这回石梁犹豫了很久,瞳问寻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但是石梁都开口找大叔借钱了,居然提都没跟他提。
这个事情隐含的信息让他觉得有点憋得慌。
石梁根本没有把他当自己人。
石梁低着头看着忽闪的路灯下俩人忽近忽远的影子,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要还钱,我上回回家,分了一部分债务。”
瞳问寻皱眉,“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爸走后没几天。”
瞳问寻眉头皱得更厉害,“有多少?”
石梁说,“十六万。”
瞳问寻没忍住骂了句脏话,这些事儿石梁都在默默承受,他也顾不上自己心里的不痛快了。
他拉过石梁狠狠抱住,心疼地捏捏他的肩膀。
“所以你一直拼命打工就是因为要帮家里还钱,还要负担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石梁摇摇头,“我学费是贷款的。”
瞳问寻:“……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知道石梁生活比较艰难,但是没想到这么难,以往他考虑到石梁的心情,从来没问过。
现在倒是有些后悔。
“我不用你可怜我”,石梁说,“所以才没告诉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瞳问寻说,“我没有心理负担,我就是心疼。”
石梁还是摇摇头,“不用心疼,我挺好的,等钱还完就好了。”
瞳问寻狠狠亲了他一口,“你傻啊,心疼你还不行?”
石梁又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瞳问寻听见他说:“要实践一下吗?”
瞳问寻:……
“走,现在就回家!”
他一路牵着石梁的手拉着他跑回了家,然后把石梁推进了浴室。
瞳问寻压着他一顿乱亲,石梁的衣服也被扒了个七七八八,然后他喘着气也把手伸向瞳问寻的时候。
手却被抓住了。
瞳问寻笑着舔舔嘴唇,“算了,你明早还要上课。”
石梁:“……可是轮到我了。”
瞳问寻嘿嘿笑着说:“那也累,你需要休息。”
然后他耍完流氓就跑,顺带关上了浴室的门。
石梁低头看了看,终于知道为什么瞳问寻非得用手帮他了。
现在就扔下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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