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儿手上的剑跌落在地面上，眼底闪过阴翳，一瞬间的呆愣，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见到被困仙索束缚住的卫静姝，裴所舒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她居然没死。
“又见面了，啧啧啧，怎么每次都是如此狼狈的模样。”裴所舒目光落在卫静姝身上，眼底划过欣赏。
卫静姝看着面前的裴所舒，轻轻蹙起眉头，此人眉眼气质之间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根本不晓得这号人是谁。
“你是谁？”她开口问道。
“竟然记不得我了，这下想起来了吗？”说罢，裴所舒大手虚虚抚过脸颊，接着便透出玄陌然的模样来。
卫静姝眼底中闪过一丝惊讶，紧抿着唇不再搭腔。
眼前的玄陌然竟然是魔族的人，这令她的心更沉到了谷底。
原本一个白婉儿就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上一个魔族，难道眼下他们二人只能任人鱼肉了吗？鸦青色的眼睫掩盖下所有情绪。
裴所舒走至卫静姝的面前，抬起卫静姝的下巴，挥一挥手指，便解开束缚住她的困仙索。
“做我们魔族之人吧，做我的女人，你这张脸，我真的很喜欢。”裴所舒的眼眸黑黢黢的，令人看不出情绪。
但卫静姝能感觉到，眼前也许是个机会。
“好啊。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卫静姝眉眼淡淡，余光处是一身雪白矗立在一旁的玉璟之，心脏处有一瞬间的紧缩，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
听到她这个答案，裴所舒笑声爽朗，“没想到小师妹，如此识事务。好啊，说是什么要求，眼下还没有本座做不到的事情。”
卫静姝屹立在原地，直面裴所舒，感受到一股悲伤隐忍的目光，她垂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指微微发颤。
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要去看玉璟之。
此时站立在法阵中的玉璟之心间苦涩不已，可如今他连法阵都出不去。可即便自己已经给不了阿姝什么，却也被面前这幅场面，激红了眼眸。
恨，也是恨极了。
恨这个女人这么轻易地就奔向别人的怀抱，可即便如此，他也张不开阻拦的口。
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看，眼前几乎抱在一起的两人，眼底的红逐渐弥漫直眼圈。
卫静姝唇瓣轻轻开合，“杀了白婉儿。”
她不是什么圣人，即使眼下无法解救出玉璟之，那也容不下要杀她的人活着。
白婉儿闻言，瞬间脸色苍白，抬眸带着希翼看向裴所舒。
只见裴所舒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师妹，你似乎忘了，眼下的情况可由不得你来提条件。”
站在一旁的白婉儿，彻底松了一口气。
裴所舒连目光都没有多给白婉儿，抬手之间射出利刃，划破白婉儿脖颈，喷涌而出的鲜血撒了一地。
“不过，眼下她已经无用了，也不用站在这里碍人眼了。”裴所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与他而言，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去死了。
滚烫的鲜血几乎要撒到卫静姝的身上，她往后退了一步。
眼眸中闪过恐惧，但很快消失。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简单单纯的卫静姝了。
她不杀别人，别人也要用尽办法让她死。没有道理，没有原因，这个世界就是谁强，谁说的算。
上一秒还在庆幸的白婉儿，眼下只余下冰凉的尸体，以及阖不上的双眼。
裴所舒身姿挺拔，缓步走到玉璟之的面前，“老冤家，怎么样。终究还是没逃出我的手掌心，不要再强撑了，不如趁早泄了元气，成为我的养分。”
话音一落，裴所舒挥挥衣袖，法阵内异光更盛，似乎要将玉璟之全部吞没。
可随着法阵内的符咒启动，玉璟之只是脸色微变，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法阵只是将玉璟之禁锢其中 ，却无法伤害到他。
用灵力催动之下，法阵丝毫没有动向，裴所舒的脸色逐渐难看，眼中布满阴翳。
卫静姝站在一旁，却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所舒的脸色彻底黑下来，一双如鹰般的眼眸，盯住了卫静姝的脸庞。
他声音阴沉令人寒意立生，将卫静姝的攥在手中，力气之大，令卫静姝喘不上气，瞬间青筋突起，红了脸颊。
阴狠的目光盯着玉璟之，口吻逼人，“不是说放了她，什么都肯做吗？”
玉璟之脸色唰的便得苍白，手指不受控制的发抖，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情绪。
“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玉璟之声线略带颤抖。
裴所舒眼底划过笑意，“好啊，你放弃抵抗。只要你死了，我自然就会放过她。”
玉璟之的眼底闪过晦暗，可眼前卫静姝的脸逐渐出现青色，他终究做出了决定。
放弃所有抵抗，随之法阵开始运转，灵力不断地从玉璟之的身上抽出。
最后汇聚到法阵的深处，慢慢形成一颗实质的珠子。
卫静姝看着玉璟之放弃抵抗，心内无法接收的场面。
她双手掐着裴所舒的手掌，在上面划出一道道血痕，挣扎着喊出声：“不要，阿璟！不要......不......”
听到她的叫声，裴所舒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她。
眼下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卫静姝已经重要了。
玉璟之抬眸看向她，紧抿的唇瓣，没有理会她。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能放过阿姝，哪怕是死，他也会毫不犹豫。
随着时间的流逝，卫静姝能够看到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原本挺直的腰身，现在也逐渐塌下来。
她一路走来，无数人厌恶她，弃她。只有玉璟之护着她，到了如今，竟拿出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她。
她做不到坐享其成这一切，如果做不到帮助她，那她也绝对不要成为要挟他的软肋。
“玉璟之，我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如果你想要这样惩罚我，那你做对了。”卫静姝声音逐渐含糊不清，嘴角溢出一抹血液。
咬断舌头的痛，似乎没有想象中痛苦，生怕裴所舒阻拦自己，卫静姝暗地里催动灵气逆转。
伤及心脉，口中鲜血大股大股溢出。
裴所舒大惊，瞳孔收缩，震惊于卫静姝竟然要自杀。
连忙伸出手，从背后封住她的心脉，另一只手悄然摸上卫静姝的脉搏。
心内一凉，脉搏已经弱到摸不到。
在法阵中的玉璟之看到卫静姝唇角的猩红，不顾一切朝着她的方向奔去，却被无形的法阵阻拦，重新反弹回来。
玉璟之连忙收回灵气，猩红着眸子，朝着裴所舒嘶吼，“救她！！！若是她死了，你休想得到我的灵力。”
裴所舒看着脸色青白的卫静姝，额头上冒出冷汗，不断地灵气输入到她体内。
原本没进去时还好，待他的灵气进入体内，卫静姝体内的灵力更加杂乱，在心脉中冲成一团。
瞬间脉络具断，卫静姝胸口抽搐，吐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没了声息。
场面安静到蹊跷，裴所舒也没想到，卫静姝竟然还留了后手。
玉璟之眸底的恨意涌出，不断地用灵力冲击法阵，“不是说了，救她!!!!为什么还要杀她。”
裴所舒看到玉璟之不再配合，彻底没了耐心，抛开卫静姝的“尸首”。
不断加强法阵，促动符咒去主动争夺玉璟之的灵力。
“怨不得我，只怪她一心求死，如今你就乖乖在法阵中，等着被炼化，成为我飞升路上的垫脚石便可。”裴所舒嘴角扯出一抹邪笑。
如今玉玄子已经泄出不少灵力，晾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卫静姝死了便死了，已经不重要了。
玉璟之再次见到卫静姝死在自己面前，无数痛苦的回忆，犹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眼底的猩红撕裂了理智，当红遍布整个眼眸，玉璟之长发在空中飞舞。
此时的他周身气质，已经完全异变，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邪神。
完全猩红的眸子，已经看不到一丝白色，彻底失去了理智。
法阵内的白色身影，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催派出无数的力量，朝着法阵同一个地方，不断地撞击。
一下力量比一下重，随着他的撞击，胸口和肩膀的白衫，已经被鲜血染红，却不知道痛一般，机械性的重复着动作。
裴所舒见他做无用的抵抗，忍不住嘲讽，“呵呵，别异想天开了。加了我三滴心头血的法阵，启是这么容易破开的。”
话音刚落，滚动着符咒的法阵，竟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裂纹。
裴所舒大惊失色，连忙催生出灵气去修补。
可有了一条裂纹便有了第二条，他修补的速度，终究敌不过玉璟之破坏的速度。
在他苦苦的坚持下，终于法阵还是尽数化为了碎片。
裴所舒脸色黑的犹如锅底，不可置信的呢喃，“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从法阵中出来的玉璟之，雪白的衣衫已经有一半是血色，眼眉具是邪气，猩红的眸子显示他已经丧失了理智。
裴所舒收敛好情绪，眼眸沉沉，祭出三叉戟，“如此也好，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断了。”
率先出击，直击玉璟之的面门，这一次，不是玉璟之死，便是他亡。
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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