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要浪费哦。”熊安于看了看放辣条的储物格，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从海里找到的，还被光骗了四包，无论是那一包她都不想给。
但是想到自己还要和他一起拿到公民证，忍痛拿出一包片数最少的臭干子，递给他。
“真的，信我。”佘不白扯着她紧紧捏在手里的臭干子，拉了几下，见她没有松手，眼神愈发坚定。
“好，我信你。”佘不白不到半百，在熊猫群里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孩童，熊安于见他少见的情绪外露，慈祥地摸了摸他脑袋。
从未有人用这种眼神看向他，佘不白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熊安于接着购物，不到一会儿，蒙古包里多了一张可以睡的双人床。
可能是因为基因不同，这里的人无论男女都长的很高，即便是吃不饱的废人，她见过的最矮的都有一米七五，她正好是这个高度。
为了买下这张床，她只剩下十星币，今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能省则省，她生生拔掉一根熊猫毛，掐断自己茂盛的购物欲。
双人床格外大，两人挤挤中间还可以平躺下一个人。
熊安于化成一张“巨大版”熊猫饼干，瘫在里侧：“现在不早了，睡吧。”
佘不白关掉灯，躺在她身旁，两人中间似是隔了一道银河。
屋内陷入黑暗，熊安于也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上很冷，隐约能听到脚步声，不到一分钟，屋内又变得暖和起来。
有什么东西靠近，紧紧贴在她的身边。接着，一条灵活的像是丝带一样的东西缠上她的手，传过来的温度适宜，她忍不住侧身把其搂入怀中。
突然，她闻到一股浓郁的焦香，再次睁开眼，化作人形，穿上衣服，看了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半了。
屋内的燃料还在燃烧着，明显比昨晚多出一截。她记得这块燃料只能烧十二个小时，难道昨晚的梦是真的。
她猜测梦中的情形应该是佘不白在起身换燃料，才产生了一些轻微的动静，但之后缠在手上的东西触感滑滑的，像是她抱过的尾巴，不过尺寸要大些。
她掀开花绿的门帘，温温的，棉袄上残留着佘不白的兽力。
熊安于走到火堆旁，隐约能见到里面多了三个土豆。
可昨晚他们便把土豆都吃光，这多出的土豆应该是他买的，但废人的光并没有购物商场，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买到的土豆。
可想了想，他能活到现在，一定有不少的保密手段。
熊安于收起思绪，见他蹲在边上翻着东西，身边还散落着一些融化的冰水，流入海里，便走了过去。
佘不白正在撕一个黑垃圾袋，这是这个时代不曾出现的物品。
遇到他的这几天，熊安于数不清他是第多少次在捡垃圾了。
之前在公园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因此有很多人误会他们的关系，见她和个只会捡垃圾的废人待在一起，都心生怜悯。
自此，她吃上了“乞丐”这碗职业饭。
佘不白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熊安于，想到昨晚的事，蓦然红了耳根。低头耐心地撕开烂香蕉皮，试图在这袋垃圾里找到有用的东西。
熊安于凑近，他翻出来的垃圾大多都是一些蔬果的残骸。似乎想到什么，她也起了心思，一同翻找。
忽然，她看到他把一个苹果核丢在一旁。她捡起苹果核，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像是洛川苹果。她眼睛一亮，指甲划破上面的薄冰，掰开，出现三颗黑色种子。
佘不白一直有留意她的动向，种子都保存在种植室，可不会出现在垃圾里，她竟然能在他都不要的垃圾里找到种子。
虽然他也只见过她这一个三级公民，佘不白总觉得这不是一个三级公民应有的技能。
熊安于运气向来不错，猜测正确。要知道她沉睡的那年，世界已经全面实现无籽化种植，很少见到还能保留种子的水果。
她撇了眼零零散散的垃圾，车厘子、挂绿荔枝等等，有的一两就要上万元，她都不舍得买。
她立马打开光，扫描手里的苹果种子：“可以种活吗？”
光回道：“初步检测到未知活性植物种子，是否花费1星币拿去星际实验室检测？”
熊安于看到上面唯一的选项“是”，还没点击，光便张开黑洞，把种子吞下，她来不及收起，骂道：“强盗。”
还好她吸取了辣条的教训，只丢了一颗。
熊安于连忙把留在苹果核旁的两颗苹果种子，紧紧握到手里。
她察觉到周围有一道情绪波动，下意识看向翻垃圾的佘不白。他脸色红润不少，脸颊肉似乎肥润了一点，不再是初见时的皮包骨颧骨。
熊安于收回视线，担心苹果种子熬不住酷寒，坐在火堆旁。一边用妖力养着，一边快速搜索、浏览星际作物的种植方法，查到的信息基本上都是丢到种植土里，随便养养就能长大。
种植岂是儿戏！
熊安于对帖子下大家的敷衍态度，气得快要吐血。
此时，手边传来动静。佘不白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你看这是什么？”
他手里拿着一个盆栽，上面有根叶片枯黄的小葱。
看来，这堆新垃圾的拥有者是个热爱种植的富贵闲人。熊安于记得有段时间流行在阳台上种植花草、蔬果，只要是发布这类短视频的人，轻则收获上万点赞。
她也跟风拍过一段时间种竹笋的视频，收获上百万粉丝。直到那件事的发生，她召回族里，才中止自己的事业。
她挖开小葱周围的泥土，看到葱根，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谨慎，绕着葱根周围轻轻扒拉开，连带着葱根轻轻拔出，一棵根系茂密的小葱出现在眼前。
熊安于掐断腐烂的葱叶，连着苹果种子一同放回盆里，一道白色妖力顺着她的手心蔓延到土里，持续了五分钟，苹果种子破土而出，小葱也长出新的嫩芽。
有些公民的兽力是植物系的，能促进植物生长，佘不白对此神色平静，似乎这种事像是喝营养液一样，日常。
又陆续翻出两盆盆栽，一株辣椒，一株大白菜，加在一起便是一道美味配菜━辣白菜，可是在玉米国，这可是能上国宴的主菜。
熊安于用同样的办法，让它们重新焕发生机。
火堆噼里啪啦，燃料快要燃尽，一旁的佘不白见再也找不到有用的垃圾，收集她落下的毛发。仿佛像是感受不到热度，尾巴卷起火里的三个土豆，放到一旁。
像是掐着点，在燃料熄灭的一瞬间，佘不白重新丢了块圆形燃料，点燃。
佘不白把尾巴递到她跟前：“给你。”
“你太瘦了，多吃点。”熊安于平躺在冰上，看着他瘦削的身板，只拿了一个土豆。“我刚好口渴，喝瓶营养液。”
佘不白卷起尾巴，把上面剩余的那个土豆，放入嘴里。
谁叫这是熊安于能买到的最便宜的解渴食物，高一档的营养水同样规格50ml，需要二十星币一瓶。
她取出一瓶彩色营养液，闭上眼，一口闷。意料中的粑粑味没有席卷口腔，反而是像是可乐的味道占领了她的嘴巴。
熊安于喝完吐了个泡泡，还在回味可乐的刺激口感。撕开土豆烤焦的皮，习惯性地递给身旁的佘不白。
佘不白神色平淡，眼底隐约能看到喜悦，接过后立刻把土豆皮吞下。他刚吃完土豆皮，冰面上凭空多出两样物品，一棵半人高的箬竹，一根熊掌大的嫩笋，刚好能握在手里。
熊安于握住竹笋，疑惑地看向佘不白。
“这是我用你给的那包……辣条换的物资。”佘不白强忍着兴奋之情，宛如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一般，犹豫片刻，才说出口。
这礼物送到她心坎上了，熊安于把竹笋抱在怀里，久久不撒手。可刚喝了一瓶抗饿的营养液，肚子里再也没有一块地留给竹笋，收到光中，留着之后吃。
熊安于捡起掉落的两片竹叶，触感嘎嘎硬，她还是喜欢吃嫩竹叶，竹叶丢到光里。
才一会儿功夫，箬竹的竹杆上已结上一层薄薄冰霜。装竹子的盆格外大，近半米宽，似是为之后长竹笋预留生存空间，熊安于连忙把长有箬竹的那一侧面向火堆。
“很好，以后我便靠你养了。”她拍了拍佘不白的肩膀，只留了一包臭干子和一包大辣片，其他辣条都给了佘不白，想着让他多换点物资来，也好填充空荡荡的储物格，和只有一张床的蒙古包。
“养”这个字的分量太重，佘不白生出一丝奢望，又想到公园里有人说他们是情侣，她也没有否认，希望蹭蹭蹭往上涨。
难道他这段时日的低眉顺眼、做小伏低惹得眼前的三等公民喜欢，准备同自己结婚？
佘不白又不敢直说，试探道：“你知道这个字的含义吗？”
“不就是啃小吗？”熊安于是熊猫一族的少族长，没少让熊崽子们给自己捶腿、倒茶、干活。不过就是让他赚钱养自己，怎么他不乐意了。
佘不白失望地看着她，收起辣条，踱步靠近海边席地而坐，查看水面上有没有冰块飘过来。
一时间，周围环绕的冰雾陷入宁静。
熊安于朝着他相反的冰岸走去，防止漏下这一面的冰块。
她注视着眼前的海面，没有一丝波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快要打瞌睡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热情清脆的声音。
“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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