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常乐坊时,灼灼哭花了脸,婉之阿姊还特意给灼灼梳妆打扮了一番,现下灼灼那氤氲眼眸搭配桃花妆更显楚楚可怜。
灼灼在贾府面前酝酿了一番,叩了叩门。
来人是贾府的总管,见是灼灼便迎了上去。“呦!这不是未来妾夫人吗,还未成婚呢,怎的这般耐不住性子。”
灼灼对这个总管这打趣阴阳态度也不觉着奇怪,这总管定是觉得灼灼出身卑贱,就算以后真成了妾夫人,想来也定会被刁难。
此时灼灼只好装作无辜样,“总管,您就莫笑话我了,我此番来确是想老爷了,也有些话同老爷讲,就劳烦总管去请一下老爷了~”说完灼灼还装作害羞模样,也多亏婉之阿姊化的桃花妆,脸颊那两抹腮红,倒真让贾府总管以为灼灼真是急着见老爷的羞涩脸红。
过了一会儿,总管便请灼灼往贾府的里院走去,再一看,总管竟将灼灼领到了贾府老爷的卧室。灼灼不禁怀疑总管到底如何添油加醋,才会让贾府老爷急不可耐地脱了外袍迎了上来。此刻灼灼望着眼前只穿着单薄汗衣的人,恨不得自戳双目。
灼灼嘴角好不容易扯出一丝弧度,行了行礼同贾老爷说:“老爷,灼灼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一事要同老爷说~”
见贾老爷一脸疑惑,灼灼紧接着说道:“其实~是我那继父,他想蒙骗老爷,假意要我嫁给老爷,之后还要将我许给其他人呢!”
贾老爷一听可急了,“这赵立,他敢!”说完便盯着灼灼,仿佛要将灼灼的谎言给戳破,“可是,小娘子今日为何要告诉老子此事?”
灼灼嘟了嘟嘴,装作可怜模样道:“灼灼可不愿嫁给其他人,灼灼嫁给老爷做妾,今后可是舒服的很,鄢州何人不知贾老爷宝刀未老,我又何苦惦记些不想干的人,你说是吧,老爷~”
贾老爷一听这娇嗔话语,嘴角都裂开了,“小娘子不光长得入我眼,这小嘴啊,更是说进老子心里了。”
灼灼眨了眨眼,硬是挤出了两滴泪,“今后老爷可否带灼灼去都城玩几天,灼灼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都城呢,邻里都笑话灼灼,说灼灼是乡下人......”
贾老爷见眼前美人双眼泪汪汪,好生怜爱,赶忙答应,“待你我二人成婚,只要小娘子想,老子把整个都城搬来给小娘子都成。”
灼灼掩面,笑声如悦耳铃铛,贾老爷听后更来劲了,“小娘子可是不信?”
“老爷说的灼灼自是信的,不过去都城哪有这么容易,我听旁人都说官府要拖好些日子才准批去都城的符传呢!”灼灼挑了挑眉。
“莫说那鄢州官府不敢拦我,就是到了都城,那守卫见了老子都得立马放行,还需那符传做什么用?”
灼灼忽而眉头微蹙,轻咬下唇,眼神就直勾勾看着贾老爷,眼眸如清澈湖水般,轻轻哽咽道:“可是人家都笑话我的,说我出生就低贱,还说我配不上老爷,我若不给她们瞧瞧这符传,往后就算去了都城,她们也定会笑我的。灼灼可不愿老爷也被旁人笑话~”
贾老爷听后倒是惊讶,“想不到小娘子还挺虚荣的。”
“老爷说灼灼虚荣,灼灼便认了。灼灼如今还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争一口气。以前都这么苦过来了,往后啊,灼灼就想在老爷这过舒服日子,把老爷服侍的妥帖。灼灼长这么大,从前别人怎么说灼灼都可以忍,可如今若是要说老爷半分不是,灼灼定跟他急!”为让老爷相信,灼灼眼神变得认真坚定,仿佛刚刚说的那番话是肺腑之言。三两下哄的贾老爷连忙唤来总管,当日便让官府准批这符传。
此后两日,灼灼到鄢州不同的酒肆买酒囤在赵家柴房。
子时,灼灼特意将温酒樽和染炉放在院子中央。刚开始赵立还有所怀疑,可三两杯酒下肚后,赵立便不再细究。
灼灼一面煮酒,一面给赵立的杯盏满酒。
赵立平日纵酒,一般酒量还喝不倒。灼灼只好将早前分批买的酒混合再煮。
赵立一直在说胡话,一会儿又扯年轻时候从军打仗的辉煌时候,一会儿又说二十年前护送情报一事,过了好久赵立的头才缓缓垂下。
灼灼看着天已亮,很快贾府就派人来接她过门。灼灼做好准备后,想起方才赵立说的,去到里屋,踩着榻爬上了衣箱。
一抬眼,果然看到有一竹简放在房梁上,小心翼翼取下这竹简塞进腰带中。
赵立这人有一毛病,就是酒后容易抖落往事,不过从前听过的人大概只会觉得赵立吹牛胡扯。
方才灼灼给赵立灌酒时,赵立将从前做过情报官一事给说了出来,叽里咕噜说着当年卫无棘将军战败是被人算计,还说什么当初被收买特意晚了几天才传递情报。
灼灼觉得赵立这烂人纵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接亲队伍已经在路上了,灼灼赶紧将方才赵立喝剩下的酒沿着院子周围洒了上去,熊熊大火瞬间将整个院子包围,浓烟四起。
果然接亲队伍到了院子门口便被这火势给吓到了,此时灼灼假装被赵立陷害倒在地上。
院子外边的贾老爷赶忙唤队伍的人去接水灭火,一定要救出他的新妇。
趁着浓烟和大火遮住贾老爷和接亲队伍的视野,灼灼匍匐姿势迅速钻进柴房的洞中。通过洞口顺利到了挨着院子的一个极为隐蔽的小坡,抄小路往约定好的溪边跑去。
气喘吁吁来到指定地点,灼灼看到几日前约好碰面的车夫,摸出两串钱塞到车夫手上,说好在离都城还有一里路左右的时候下车。
都城往鄢州路上,卫辞和几位亲信与大队伍分开,由副将李广胜带着大队伍先去驿站休息,伍林杰、延平之和李武飞则跟着卫辞前往赵家捉拿赵立。四人骑马至一溪边时,见不远处有一路过的马车,李武飞快速上前将其拦下。
“前方马车停下,我等捉拿一人,请车上的人下来回话。”
“将军,小女生的丑陋,不好脏了将军的眼,将军有何要问尽管说便是,小女定知无不言。”
李武飞正想用武力将车上的人拉下,却被卫辞制止了。卫辞未出鞘的刀轻撩马车竹帘,看着眼前一女子正用帕子掩着面容,便收了眼神。
“娘子,杀猪的赵立是否就住在附近?”
是寻赵立的?看这将军的穿着和腰间挂着的玉佩,定不是一般将军,可这样的将军为何要找赵立?莫非......莫非与赵立醉酒时说的事有关,这将军是来追究二十年前卫无棘将军战败真相的?倘若如此,将赵立出卖给这位将军也未尝不可。
“小女自是晓得此人,这人就住在前边。喏,浓烟冒出那地便是赵家,今日可是他送女出嫁的日子,谁知起了大火,他和妻女都被困在院子里面啦,也不知道上门接亲的队伍能不能接到新妇。”
卫辞抬了抬手,指示其余三人赶到前边救火。
卫辞回头看了眼马车,正要离开,灼灼开口道:“将军,小女曾与那赵立一同饮酒,那厮酒后胡言乱语,竟说起二十年前的往事。见我不信,竟掏出这竹简,可惜小女不识字,实在看不懂这竹简表达何意,若将军不嫌弃,可收下这竹简。”说完灼灼抽出竹简,一半露出马车竹帘外,想要借此试探将军是否为此事找赵立。
卫辞见这竹帘上有官印,定不一般,想到方才车上小娘子说的二十年前的往事。
“多谢娘子,不过娘子为何愿意将此竹简交给我?”
“将军,小女平日便看不惯这赵立,偶然得此竹简,说不准还能治赵立的罪,小女自然将其奉上。”
卫辞从竹帘缝隙能够隐隐看到说话之人的坚定眼神,倒让卫辞心生好奇,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将军,您若再不去救火,只怕赵立就要被烧死在院里了,您不去救他吗?”
卫辞侧着头看了眼,浓烟似乎没有停下的迹象,转身便往赵家赶去。
卫辞赶到赵家时,赵立刚被拉出来,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好似没清醒一般。卫辞扇了赵立几个耳光,赵立这才好像抓住了意识。还没等卫辞问话,一旁的贾老爷冲上前揪着赵立的衣襟,叫赵立给灼灼偿命。
二人纠缠了好一会儿,卫辞看不下去叫来收下将二人分开问话。
待火势被控制住后,赵家被烧的黑漆漆一片。卫辞看着赵立那怂样,难以想象这厮二十年前是军队的情报官。
“主公,借一步说话。”伍林杰请卫辞往里屋走去,“主公,我们在里屋发现一具尸身,头部和腹部都有淤青肿胀,应该是被活活打死的,看样子已经死了有几日了。”
卫辞走近那尸身,头发凌乱披散着,身着的衣裳满是血渍和泥巴,不敢想生前遭受了什么。
卫辞转身走到赵立身前,勾了勾手命部下将赵立押到鄢州大牢候审。眼看着赵立被押走,可把贾老爷给急坏了,这趟下来新妇没接到,之前给赵立的聘礼也白花了。
万一眼前这场景是赵立花钱雇人来做的戏呢?前几日灼灼才跑到贾府说赵立想几头吃,贾老爷想着便气,冲上前拦住李武飞和延平之,说什么也不让赵立走,还大声嚷嚷着自己在鄢州官府有人,定让卫辞等人付出代价。李武飞和延平之正要亮明身份,被卫辞拦了下来。
“既然火已灭,尔等便不必留在此地了。”卫辞冷漠警告。
“老子这趟是来接新妇的,这赵立是死是活与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贾府老爷张着鼻孔喘着粗气,似乎火气真的冲上头了。
卫辞玩味挑了挑眉,“这把年纪还想着情爱之事,我看你身子骨倒是硬的很。”
“小娘子也是这么夸老子的,这小娘子长的水灵,甜言蜜语说进老子心里去了,老子今日就把话放在这了,如果找不到我家新妇,我定让赵立血偿。”
“尔等何人,说话好大的口气!”卫辞不爽,握紧手中的刀柄。
“鄢州何人不知我贾家!外面打听打听,鄢州官府都有老子的人。”
卫辞嘴角扯笑,眼神凛冽,“是吗?那大名鼎鼎的贾老爷定是也见识过鄢州大牢了。阿杰,将这老人家一并押下。”
卫辞话音刚落,一黢黑面孔的魁梧男子便上前扣住贾老爷的双手,如押解犯人一般。本来还躲在后面的接亲队伍见主人被押,赶忙跳出来想阻止。在卫辞抽出刀刃的那一刻都纷纷选择闭嘴退下。
李武飞和延平之相视一笑,看来这老人家是要受点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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