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党项帝国而言,他们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百多年前,党项帝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机器。早在一百年前,党项为了维护自身的独立地位,不得不和宋朝,还有辽帝国展开殊死搏斗。契丹人建立的辽王朝崩溃之后,党项又聪明而理智地与近邻金朝保持相对诚挚的关系。
但所谓诚挚,也只是相对的。女真人建立的金政权野心勃勃,不断在东边骚扰党项,如今又有铁木真带领的蒙古人气势汹汹,党项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党项永不认输。
萧后氏族就是大夏王族李氏在各个优秀党项族群中挑选出来的最佳后族。
萧太后似乎一点不避讳周围围着五十禁卫军,她说:“男女本该就是一体的,下凡时,由天父拆了男人一根肋骨,做成女人。所以今世寻寻觅觅的人,是真正且唯一能与你心灵感应,灵肉合一的人。
不过拓跋韬,你以为赵山月是什么人,是辽攻打宋时,宋遗落在辽的女奴?还是说,你觉得你是英雄,你把一个宋朝的女人从辽人手里抢出来,她就感激你,就爱慕你了?”
萧太后背着手,在人群中微笑,道:“我就是不想血洗佛门,所以才将你从大昭寺里带出来。拓跋韬,你通敌卖国,你让你的女人去蒙古,她会说蒙古话是吧,她家学渊源,父亲是帝师,所以她什么语言都精通是吧?你让赵山月去蒙古躲着,你再遁入空门,再找个机会,离开大昭寺,接着和你爱的女人双宿双栖是吧?”
萧提香笑,笑了又摇头,“我的拓跋大将军,你怎么这么愚蠢,你是厌倦了战争吗?我看你是中了赵山月那个宋妇的邪,她给你下蛊了是吗?她博览群书,所以她告诉你,女真人打败了契丹人,而我们和契丹人拼得你死我活,所以我们党项与女真最终就是鹬蚌,将来总有渔人来将我们捡走的是吧?
那渔人是谁,是蒙古吗?是铁木真?”
萧太后伸出手,用她金色的黄铜护甲划过拓跋韬的脖子,“叛贼,那我也告诉你,你的女人去不了蒙古,她将被你的弟弟,拓跋尧斩杀在路上。还有你在临安的宅子,那里也不是空坟是吧,里头是赵山月一家人的骨灰。我的拓跋将军,请你放心,如今你叛国,为了个宋女叛国,那我会好好照料她一家子的——”
又是两声低笑,提香手掌摊开,随后握紧,似在握紧太阳,“李德兰,将赵家十一口的骨灰挖出来,死了的,挫骨扬灰。”
拓跋韬看向李德兰,声气很低却又怒气汹汹,“李德兰,你敢!”
有禁卫军向李德兰传话,李德兰听后,在萧提香耳边低语几句。
“至于那没死的,”萧提香听完,看了李德兰一眼,似乎深吸一口气,说:“至于那没死的赵山月,抓回来,让她看着拓跋韬被绞死。绞死之后,悬挂城门,三月不许收捡尸体,天葬。”
萧太后要要绞死宣怀王,一时间民生鼎沸,议论不休。
西凉府城里,临飖客栈,一个男人坐在窗下的八仙椅上,他穿缂丝的锦袍,下头站着一排黑衣人,都低着头。“先生,失败了,我们死了三十三个兄弟,但对方也没占到便宜。”
“哦,是吗?”那男人出声,他的声音很温和,但下头的人依旧低着头,似乎不敢瞧男人的脸。
带队的张珦站出来,说:“先生,这次是我们失算了。原先接下拓跋韬的生意,他给了一百根金条,叫我们押镖,保送赵山月去临安。”
那位被称为先生的男子笑了笑,只见他拿出一把小银刀,开始磨指甲。男人磨得很仔细,似乎在磨一块玉石。当然了,若是在更明亮的灯光下,就能看见他的一双手,比西凉城里,最温最暖的蓝田美玉还要流光溢彩,晶莹剔透。
“然后呢?”男人终于肯开口,“然后你们的人又收了第二道钱,把人弄丢了?”
“请先生听我们解释,”屋里另一个黑衣人开口,“原本我们已经带着赵山月过了白马强镇军司,三天之后,我们快马过克夷门,一天之后,我们到了静州。大人,过了静州就是灵州,到灵州的时候,那个女人说建议我们不要走会州,她说她是大宋的罪人,她如果通过会州或者兰州入大宋境内,很快就会被认出来。所以我与张统领商量,决定改道盐州,从盐州送那女人入宋境。”
“结果呢?”坐着的男人看了下头众人一眼。
张珦道:“结果那女人在白池城跑了,应该是有人接应她。她不是向大宋的方向跑的,她一路向北,似乎是想穿过鄂尔多斯沙漠,逃往蒙古。”
“荒唐。”
一直勾着头修指甲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桌上的烛火一跳一跳的,将他英俊的脸照了个半明半暗。
“请先生降罪!”张珦领着众人跪下来。
那男人起身,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回去和叶鹰池说,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了。”
“先生,沈先生!”
张珦等人还要再拦,那男子已经推开门,跨出了客栈暗室。
“罗衣,跟我去白马强镇军司。”沈澶渊脱了白色锦袍,换了身藏青色的窄袖常服,“事不宜迟,走。”
“是。”那名叫罗衣的女子穿与沈澶渊同样制式的衣服,只是沈澶渊衣袖有金丝绣的雄鹰,而她的衣袍只在肩膀上纹有蓝黄双条纹。
“沈澶渊带着一名女子连夜离去,是否击杀?”张珦问叶鹰池。叶鹰池站在西凉府城楼,男人穿着银色铠甲,铠甲外着黑色的披风,“暂时不行,赵山月还没逃离大夏境内,沈澶渊不能杀。”
“是,”张珦退下去了。
“主人,叶鹰池不是诚心合作,他想害你,要不要送他们一份好礼?”罗衣与沈澶渊奔驰在阿拉善沙漠之上,年轻的女孩子一头黑发藏在青色斗篷里。
男人低声一笑,“送。”
朝阳初升的时候,西凉府城主叶鹰池的寝宫爆炸,火光直冲云上,大半个西凉府都看见了叶鹰池府邸烧出来的浓烟。
“哎,可惜了,谁人不知叶城主富可敌国。”“那是,听说叶家通衢,叶家宅院里有活水养花,叶家后花园里常年滋养着一池塘芙蓉荷花。”
西凉府里,金叶子银叶子不算稀奇,珍宝玉器那是西夏特产,更不算稀奇。若说高丽暹罗来的小玩意,那西凉城里到处都是,更别说沙陀的茶和洛阳的丝绸了。西凉府什么都不缺,真要说缺什么,此处缺水。
是的,缺水,大批的西凉富商都以家里拥有活水为傲,只有家里有活水,滋养了树木,那才算是真的有钱人。
叶城主的府邸爆炸,人人当做逸闻,末了,都只关心,那叶鹰池家的那一塘水芙蓉炸毁了没啊?
当然炸毁了。炸.药是沈澶渊埋的,他沈澶渊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商人。军火商人。
军火商人怎么可能是善类呢,当西凉府叶鹰池要求沈澶渊去西凉的时候,他就没想叶鹰池能和他善罢甘休。
叶鹰池要他死,想他的火.药,但他姓沈的也不是好惹的。
西凉城楼火光冲天的时候,沈澶渊就笑了,他心道:想留住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平生不修善果,最爱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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