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一日,林本伟如往常那般向着学府走去,纪芜自另一边匆匆而来,瞧见他后,飞奔至其跟前,问道:“表哥,你近日为何不来找我?”林本伟回应道:“近来学着帮父亲处理府中事务,故而未曾前来探望你。”纪芜嘟起小嘴:“我还以为是我做了何事惹表哥不悦了呢。”
二人一同朝着学府前行,林本伟神色严肃地说道:“并无此事,阿芜莫要胡思乱想。”纪芜脸上分明写着不信,说道:“表哥莫要骗我,你对我已不似往日那般亲近,表哥你莫不是喜欢那个给你端茶倒水的纪贞?”林本伟猛地停下脚步,不愿她有所误会,遂扳过纪芜的身子,郑重其事地说:“表哥心中唯有你,日后定会娶你为妻。如今你已长成大姑娘,我不能与你往来过密,府中之人众多,耳目繁杂,我需顾及你的名声。”纪芜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转过身去,以手掩面。林本伟又将她的身子扳回,让她面向自己,纪芜仅露出一双眼睛望着他。林本伟继而说道:“我欲护你周全,自当敬重你,亦望他人能如我这般。你且莫要学了纪贞去”,林本伟说完也有害羞。纪芜瞧了他一眼后,似受惊的兔子般迅速跑开,停于一棵树下,探出头望着林本伟的身影,待小芷气喘吁吁赶来,满脸疑惑地看向纪芜时,纪芜拉着小芷的手说道:“你听到了吗?表兄说要娶我为妻,还要敬重于我。”小芷笑道:“小姐不是早已知晓?”纪芜道:“知晓与听他亲口说出,全然不同。”小芷唯有点头。林本伟心想,她那般聪慧,想必能洞悉自己的心思。纪芜紧紧拉着小芷的手,手心满是汗水。纪芜又道:“小芷,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方才心跳急剧,脸颊滚烫,莫不是发烧了?”小芷听闻,伸手探了探自家小姐的额头,稍作停顿后说道:“小姐似是病了。”纪芜错愕地看向小芷,小芷笑嘻嘻地说:“小姐得的乃是相思病,唯有林表兄能治。”纪芜这才反应过来小芷是在调侃自己,便对小芷说道:“你这小丫头,竟敢调侃于我,看来需好好惩治你一番。”说罢,作势欲掐小芷,二人你追我赶,远处的林本伟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见她们这般欢乐,亦微笑着独自离去,心想这二人怕是还要嬉闹许久。
自那番表白之后,纪芜每见林本伟便觉异样,一见他便转身避开。然又会格外留意表兄的一举一动,见他与其他女子多言几句,心中便会泛起不悦。表哥单独来看她时,她总是低头不语,却又忍不住偷瞧,待被发现,又匆忙移开视线,低头凝视手中之物。如此反复数次,视线交汇之际,纪芜紧张地揉搓着裙角,仿若自己的心思已然暴露,遂急忙双手抱头,埋于桌上。林本伟见此,心中恰似被小猫爪子轻轻挠过,既觉痒痒,又感温暖。林本伟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说道:“表妹,我不日便要下场科举,不再前往学堂,已向夫子告假,在家温习,这段时日恐无法常来看你。你若学问上有不明之处,可先记下,待我归来再为你解答。”纪芜抬起水汪汪的眼眸,说道:“表哥才华出众,定能得偿所愿。”林本伟见纪芜终能正常交流,暗自松了口气,说道:“多谢表妹吉言。”不过片刻,林本伟便告辞离去,甚至未曾用餐。林本伟志在朝堂,正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世族之间相互关联,盘根错节,男儿欲成大事,必须深入朝堂,不忘父母与家族的栽培。
只是纪芜不见林表兄,便茶饭不思,做何事皆无精打采,众人皆瞧在眼里。然科考在即,实不容过多分心。就纪芜婚事而言,纪父纪母之意是待会试、殿试过后,一切尘埃落定,两家再共商婚事。
纪芜却颇为胆大,首次主动前往林府拜访。“请伯父、伯母安。”林本伟之母扶起纪芜,说道:“芜儿来了。”林母细细打量纪芜,见其气质愈发出众,心中愈是欢喜,只觉自家侄子与这孩子甚是般配。林母对纪芜笑道:“可是来寻你表哥?你表哥与你哥哥在书房,你且去玩吧。”纪芜顿时羞红了脸,说道:“我是来找哥哥的。”林母知晓女孩面皮薄,亦不点破。林府建筑颇具书香世家韵味,古朴之中处处蕴含深意。纪芜在丫鬟引领下,来到林表哥书房,进门便唤道:“林表哥。”纪芜的哥哥纪成亦在。纪成见纪芜前来,颇感惊讶:“你为何来此?眼中可还有我这哥哥?开口闭口皆是林表兄。”虽这般言语,然心中哪会不知妹妹心思,于是便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林本伟朝纪芜微微点头。纪成出门时说道:“我去喝茶,你有何事快些说,莫要让我久等。”纪芜应道:“哥哥,我知晓了。”待纪成离去,纪芜自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五色线香囊,置于林本伟书案之上。纪芜走近林本伟,说道:“表兄近来读书辛苦,我不知能为你做些什么,这是我亲手制作的香囊,内装佩兰、石菖蒲、丁香、薄荷等物,有开窍醒神之效,望表哥莫要嫌弃。”林本伟见她这般含情脉脉,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多谢阿芜心意,我定会随身佩戴。表哥亦有礼物欲赠予你,本打算日后相见时再给,今日便正好交付于你。”言罢,自书案盒子中取出用手绢包裹的一枚玉簪。
林本伟亲手给她插在发间后,又将手绢收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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