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那人到底给了你多少?”
“最后两块了。”袁修遇说,他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粒,甜糊糊的奶香把鱼的味道盖住了。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袁修遇忽然停下说:“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
袁修遇进店以后,林应声无聊地踢起了小石子儿。路边是颗很老很高的女贞树,暗淡的灯火照过来,树的绿意浓得发黑。树丛里传出鸟儿相扑的声音。
林应声仰着头对着树吹口哨,逗鸟玩。鸟儿们听到,有了更多跳动、相扑、煽动翅膀的动静。
林应声又骂:“滚蛋,傻鸟。”
他转头看便利店的方向。
隔着玻璃和货架的一角,袁修遇正在收银台前付钱,柜台上放着四大盒避孕套和两盒酸奶。
收银小哥故意低着头,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但等袁修遇拎着袋子走出便利店,小哥还是忍不住抬头看过来,揶揄地笑。
袁修遇十分大方,便利店给的袋子明明是有些透明的,他却完全不在意,直接拎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两位穿着红色跳舞服,手拿扇子的老太太。
其中一位老太太和袁修遇认识,很热情地打招呼,“才下班啊?”
“不。”袁修遇按了电梯键,指指边上的林应声,“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吃得有点久。”
“哦。”老太太打量林应声,“你朋友今天住你家?”
“嗯,你们刚跳完舞?”
“是的呀,我们今天也有点晚,过几天要表演,不能偷懒,哎,累死啦。”
“什么表演?是小区要举办什么活动吗?我好像在群里看到过一点消息?”
“对,就是那个。”老太太说,“具体的得看天气,群里你再留意留意,有时间就去看看,是晚上。”
“阿姨太厉害了。”袁修遇很自然地奉承,“我们到时候一定捧场,辛苦你们了。”
两个老太太一个住三楼一个住四楼,很快出了电梯。
电梯又恢复安静。
袁修遇忽然说:“等我老了,也去跳广场舞,或者买一把剑,穿一身白衣服,到公园练剑。到时候你陪我练,我可以先学,再教你。我学东西很快的。”
林应声心跳加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七楼到了。
电梯外走廊灯还没有修。
袁修遇走在前面,就见他直挺的后背慢慢隐入黑暗,慢慢消失。林应声跟在他身后,等眼睛逐渐适应了环境,他又逐渐看清了袁修遇的身影。
进了屋,袁修遇连灯都没有打开,他把手里的包和便利袋放在进门柜上,转身搂住林应声壮硕的腰身,和他接吻。他像个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旅人,饥渴地从林应声身上寻找水源。舌头伸进林应声的嘴里,勾着他的与自己共舞,安静黑暗的房子里只剩下潮湿的水声。
林应声觉得自己被搂得很紧很紧,袁修遇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双臂上了。他迫切地把林应声的衬衫捞出来,将手伸进衣服里,沿着结实的腰背肌理来回抚摸、抓挠,留下痕迹。
林应声伸手在墙上摸到了开关。
“啪”的一声,屋里乍然亮了。
他低头去看。
袁修遇几乎是挂在自己身上,一双被**蒙住的眼睛微微地眯着。不满被光线打扰,他皱起了眉头。但他并不感到羞耻,反而将袁修遇搂得更紧,期期艾艾地凑近他的唇,想要继续刚才意犹未尽的吻。
林应声侧开了脸。
袁修遇也不执拗追逐,他顺着林应声的身体和大腿缓缓下滑,跪在地上。
不过,地面太坚硬了,他猝不及防,重重地磕到了膝盖,疼得脸色发白。
林应声单手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起来。
配合着这掺扶,袁修遇单腿跳着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又是年纪大了?”
“可不嘛。”袁修遇揉着膝盖,“腿脚都不听使唤了。”
林应声靠在不远处的墙边,抬抬下巴,“捞起来看看。”
“没事了。”袁修遇这样说,但还是把裤管捞了起来。他的皮肤很白,尤其是腿,长长白白的一节。
膝盖倒是没什么异常。
他指了指进门柜上的袋子,“帮我把东西拿过来。”
林应声帮他拿了,明知故问,“买了什么?”
“酸奶,晚上吃太多了,喝点酸奶促消化。”袁修遇把上面的两盒酸奶拿出来,并排摆在桌上。又把剩下的东西提起来,摇了摇,“还有套子,晚上用。”
林应声不与他对视,“你都不会有羞耻感的吗?电梯里被人看见了怎么办?你是要一直住在这儿的。”
袁修遇开了酸奶瓶盖,是两层的,下面一层酸奶,上面一层的小盒子里放着一点坚果和葡萄干,他把坚果倒进酸奶里,用勺子搅拌,边淡淡地说:“这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搅拌好了,他把那盒酸奶朝林应声的方向推,“喝了它。”
“我不喝。”林应声还靠在墙边,抱着胸,酷酷的样子。
“不行。”袁修遇又开了另一瓶,如法炮制,把这一盒也搅拌了。不同的是,这瓶有不少酸奶粘在了盖子上,他放在嘴边,伸舌头舔。
林应声如遭雷劈。
袁修遇斜睨着他,揶揄,“这么震惊干什么?你身边的人都是富豪吗?不舔瓶盖的。”他舔完,把那层铅纸细心地折叠起来,连同其它垃圾一并装进先前的便利袋子里,然后慢条斯理地吃酸奶。
林应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桌边,他连勺子都没用上,几乎是把酸奶直接灌进了喉咙里。吃完,他把盒子放回桌上,走到阳台那边去。
这个老小区的人好像普遍睡得早,很多人家的灯已经关掉,或者转移到卧室去了。放在市区,这会儿不少人才刚下班,有孩子的正在催孩子写作业,年轻人则刚开始出门吃宵夜,过夜生活,但这个小区楼下几乎没有人。
一条长条的彩灯,倒是亮着,一闪一闪的,让这里不显寂寥。
袁修遇吃完酸奶,把桌子收拾了,走过来开窗户,“这几天忽晴忽雨,出门前不敢开窗。”
他转头看林应声,竖起手指,搭在刚擦过所以很红润的嘴唇上,问:“要我帮你吗?还是先洗澡?”
林应声恼羞成怒地说:“你滚开吧。”他真的想不明白,袁修遇为什么这么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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