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键盘磨出血泡,眼睛因熬夜布满血丝,可她始终告诉自己,只要活着,绝不能向黑暗低头。
一个被命运反复捶打的人,却在废墟中一点点拼凑属于自己的光。
因为她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__
刺白的车厢一节节疾驰而行。
冷色落及一身病态白的女孩。
一念间,欲逃离整个荒唐世界。
百思不解常六对自己的感情。
他怎么会说带她离开杭港是因为喜欢她,想护她安全?
说什么十年内对她的喜欢成了执念。
可十年前她未满11岁。
心痛似雾如烟,模糊了痛与不痛的分界,模糊了时间的轮廓,却让感官异常清醒。
她对常六,唯有感激。
眼尾弥漫水色。
手机的消息一晃而过。
[今晚有事,晚点等我回家做饭。]
一行字似男朋友的报备。
[我来做饭吧。]
鬼使神差一句话。
总不能每餐皆是他执掌烟火气。
[荣幸至极。]
“……”
四个字刺烫了她的眼睛。
脑海中闪现他敲字时的模样。
眉目舒展,眼尾上挑,薄唇肆意勾弧。
殊不知彼端拢囿暗处的少年,炫耀似的回绝朋友的邀约。
“家里姑娘看得紧。”
一句话直接给众人干懵了。
卧槽,什么情况?
真有女朋友了?
家里真藏人了?
神神秘秘的少年,只余一抹颀长的背影。
地铁站出口错综的通道,指引灯牌明明灭灭,像极了命运给予的模糊暗示。
未来天迷雾笼罩没有答案。
白洛混入匆匆归家的人潮,在街市巷陌买了五六枚芋头。
午间浏览视频时,偶得一见美食博主推介的芋泥吐司与芋泥派,制法精妙、品相诱人。
亟欲亲试一下。
不知何时拐入南风巷的,居民楼的阴影下,常常聚着一簇身着花色褂子的大妈,七嘴八舌议论着凌晨两三点的秘闻。
有个戴鸭舌帽的少年,帽檐压得极低,鬼鬼祟祟盯着四楼一扇灰旧的窗户。
久久不肯离去。
白洛自然知晓,碎言碎语拼凑的身影正是常六。
她的六哥。
昨夜两人碰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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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将暗未暗时,日落西山。
常六懒散倚着路灯柱,眼窝深戾,一瞬不瞬凝着人间绝色的女孩。
“想好什么时候离开了吗?”
很随意的一问,却让白洛缚了心神。
天空蒙蒙的灰,如她飘摇不定的心事。
天与心同色。
模棱两可回了句“考虑中”。
真的是考虑中吗?
可心跳声却背叛了她。
舍不得杭港,舍不得老城区,舍不得出租屋,舍不得岁岁,舍不得某人。
割舍?
谈何容易。
灰空下的树影淡薄,一身地痞子样的男人,意味不明笑了声。
“是因为舍不得某个人吧。”
“小昭昭。”
重逢夜的公交车上,他清清晰晰窥清她在雾气玻璃窗面,笨拙落下一个人的名字。
「薄阽」
找人查了下。
意外收获。
十年前被毒贩错抓的小男孩,居然是他。
始料未及的,是彼年的001和002,不知是劫是缘,两个活生生血肉,逃过经年,躲过暴雨,再次有了交缠。
砰砰砰!
心跳不争气乱了节奏。
确实是因为某个人。
不知何时喜欢上他的,没头没尾的。
或许,欲言又止时,心动破土而出。
毕竟,心跳是身体最直接的真理。
只是此时此刻,北纬37°的无尽夏,2018年7月11日,20:31。她承认自己喜欢薄阽。
very喜欢,very喜欢。
薄阽或许永远不知道,她的承认是迟到了多年的回声。
可是喜欢又怎样?
时间是催化剂,他们的结局从一开始便注定错过了。
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爱情于她不过是锦上添花。事业是底气,是必需品。
街口百年老树生了灰斑,雨水洇染。
踩碎枯叶,破碎声响。
碎梦,未成型。
“小昭昭。”
“和我一起离开吧。”
“总要有个家。”
三句话乍入白洛的耳廓。
颅脑一空,虚荡荡的。
他什么意思?
喜欢她?
下一秒,似正经似随意的告白证实了她的臆测。
“看不出来我一直喜欢你啊。”
“十年的喜欢成了执念。”
依旧是老话,世上没有凭空而来的暖,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沙漠不会盛开玫瑰。
所有善意背后,都藏着或明或暗的期待,只是深浅不同。
怪不得面饼只分她一人,怪不得帮她逃离地狱。
怪不得一直在寻她。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六哥,你是我的大哥哥啊。”
潮湿的眼角低垂,逃避似的丢下一句。
言下之意,她只把他当哥哥。
灰雾漫溢街角,她与自己的影子朦胧失散。
对不起,六哥。
别喜欢我。
__
树荫下的大妈絮絮叨叨着,白洛莫名红了眼眶。
灰调视角内,老城区成了褪色的一帧胶片。
墙角时断时续漏水,每一块墙皮皆发霉发黑。岁岁经年的潮湿,浸润了一路斑斑的苔。
潮湿的痛,从墙角蔓延眼底。
猝不及防的,一束白光跌至。
有了给她打了视频通话。
“叮”一声。
视频接听。
漫漫长夜,小小的框线内,一张凶戾五官,骤不及防的,闯入她绯色覆盖的瞳眸。
猜不透他打电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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