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俞珩跌在地上昏了过去,他做了个梦,一场接一场。
梦很糊,很乱。幼时的他举着熬好的粥跪在台阶上,满地被打翻的甜糕点触目惊心。
他被同门弟子羞辱殴打,只因不堪受辱反击打瘸对方,就被罚关禁闭。
维护自己是错的,因为他不配。屋子很冷,没有褥子的床,只有破蒲团。
三天不吃不喝饿晕过去,醒来后师尊也不搭理他。淮俞珩知道是自己惹师尊生了气。
老话说,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淮俞珩学很久做好的,没用上,最后他自己吃了,沾了土,裹着泪,是苦的。
淮俞珩想了许久,终是找到可“赎罪”方法。
他吃了很多有毒的药草虫子,淮俞珩体质特殊,吃进去非但不会死,血液还会与毒液融合。
没办法,体内蛊虫需要源源不断的毒物滋养,以暴制暴,以毒压制,才能不被反噬。
他的血有那些毒草的毒,只是融合的过程生不如死,淮俞珩被要求说出毒草的不适:“师尊,好冷又热,五脏六腑都在烧。”
每当这时,眼前总会有一白衣男子站在旁,居高临下观察记录。
月圆前夕,师尊会取他一罐血液闭关,淮俞珩献宝似的割伤自己,祈求能被夸奖:“师尊,我吃了很多药草。”
眼前人不为所动,淮俞珩只得不要脸道:“您能夸夸我吗?”
白衣男子开了口,淮俞珩没听清说什么,看神情,像是在夸奖,得到认可,他心满意足笑着昏了过去。
忽冷忽热,仿若回到被锁在地窖时不为人知的过往。
“阿瑜,乖,吃了它!”温和笑意与手中黑蛇形成对比,蛇是活的,威慑吐着芯子,拿着它的人却是淮俞珩最亲近的人。
“阿娘和姨们好不容易等到你这男丁出生,你是唯一封印它的希望。”
哭嚎求饶声波澜起伏,周遭回荡入耳,吃下去后果就在不远处演绎着。
半大人影掐住自己脖子,晃动摔倒爬起,顺着梯子洞口处的弱光,隐约能看到被憋得青紫的面庞,眼里的恨被血泪覆盖住。
不大牢笼里,被困的两人经历相似,被下蛊,吃毒物,等待成型,被祭祀给用来解决蛊师族即将遇到的危机。
“阿瑜,自己吃,别逼我。”
不同的是,一个有较好待遇,另一个被抓来的人就会被强制吃这些。
嘶声裂肺的撕咬,五脏六腑痛得发麻,时间久了,在也感受不到。意识也跟着发糊,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我不叫阿瑜,我叫淮俞珩。”
记忆错乱,莫名其妙脱口而出。
真是愚蠢!一个同样被利用裹挟恨意的名字,有什么值得自我证明的?
眼前掐着自己脖子的人朝前走来,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我要逃,这里生不如死。”他道:“你要跟我一起吗?”稚嫩脸庞上带着倔强,还有些心疼。
淮俞珩思索着可行性,最终摇摇头拒绝了,他将自己所知的路线告诉他,并询问他的名字,算是留个念想。
“多谢,我叫颜稀廷。”
“等我,救你!”
他逃了,颜稀廷跑了,又要找新的祭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全阴祭祀品。
同样的步骤,又要在灌药试毒吃虫。淮俞珩承受着阿娘怒气。
看管不当?好大一口锅啊!
再次相见时,血流成河,不能在熟悉的场景。
颜稀廷眼眶泛红,他杀了所有试验品。那些同他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淮俞珩并未吓到,他饿极了跑过去。
鲜红血渍沾染上洁白长袍,一如当初。面对叫阿瑜孩子时,他低垂下眸,剑刃闪烁着刺眼光。
他要杀他,当初共患难的人要杀他!淮俞珩只错愕一瞬便欣然接受。
要死了,没死成。
未完全死透的女人替他挡了一剑。
同生共死蛊,淮俞珩死颜稀廷也会跟着死!
女人靠着这个筹码,为淮俞珩挣来一条活下去的路。临终前,她也算做了回母亲该做的责任。
淮俞珩侥幸存活。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到另个囚笼。
那时还小,他记忆被删除,换了名字。梦里,他听不到也看不到真相。
只记得,一个女人的狠厉,她丧尽天良,贪念太多,竟想听他喊她声阿娘。
多年后,淮俞珩不在是好控制的幼子,拨云见雾,残酷真相浮于眼前。
淮俞珩独自偷偷流着泪,对着重新打造的银蛇饰品诉说着。
阿娘!我好想你!
你逆着光,站在她们那边。
我看不到你,也看不懂你。
女人头戴银冠,蔚蓝裙身厚重,篝火打在她脸上,她一抬眸悔恨交织,分不清,“阿瑜,在忍一下。”
“忍着!”颜稀廷的话语永久带着冰冷。淮俞珩不明白,颜稀廷为何会成这样,那句等我救你,像是对他幼稚想法的嘲弄。
浑身是伤时,无人给他送药,更别说一点点抹药了。他靠半生明白一个道理,无需纠结缘故去讨好,做了便是表明立场。
绝境时,生死相依。
逃离后,狗屁不是。
淮俞珩惊醒过来,冷汗浸湿衣衫。他喘着粗气观察四周,屋内布局熟悉,角落里多了东西,拿起一看,是个药瓶。
药,送药?
以往最憧憬的场景,淮俞珩眼前浮现出畜生师尊夸奖他的神情,真的实现了吗?是梦吧!
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平和——不,心底其实翻涌杂乱着。
淮俞珩慌乱的眨着眼,异常情绪冒出,久久不能平复,本不抱任何期望。梦醒后,得偿所愿的认可还是让他满足。
不舍念想裹挟着他,“畜生,师尊?”
手腕发痛,让人清醒。梦而已,美化了,真实的他,颜稀廷才不会……
淮俞珩盯着手腕处包扎,顿时警铃大作!
他一圈圈解开绕在腕上的布料,衣料被浸湿,血珠滑落留下道道痕迹。
梦中场景出现了!
夸奖,伤口,送药,师尊?
是那畜生做的?不会是他,他不会干人事……
淮俞珩从床下拽出剑,剑尖拖着地,发出刺耳杂音。他死死扣住剑柄,手心颤抖,青紫血管怒张。
究竟是梦吗,梦的话,那药瓶伤口包扎怎么算?倘若不是梦,这把剑便有了用途。剑被淮俞珩收了又拔,拔出又收,反反复复,犹豫犹豫,这不是他性格。
剑最终还是回到床下位置,淮俞珩小心把药罐藏起来收好。
他推开门,晨阳刺眼,做了一晚上的梦吗?不对,应是回忆了一晚上。
还是逃不过吗?
“师尊,我该了杀你吗?”
码字时候来了灵感,因为原主的冷漠伤害导致了攻的黑化[菜狗]
假设受提前穿来成为原主,攻还没黑化,根据受憨憨开朗性格,定能把攻给带活了[狗头叼玫瑰]
所以写了个番外,平行时空攻没黑化,受提前穿来的假设。番外设定是攻打人被罚,憨憨受和自卑攻[星星眼]
等完结时候放哈[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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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阿娘,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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