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铭,我错了,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禅院甚尔可怜巴巴地看向如月麓铭,却连一个温柔的眼神都没有收获到不说,还被尾巴抵住了胸膛给推的离远了一点。
“你挡到我的光了。”
如月麓铭说着,拿起了眼前小摊贩热情推荐的木雕,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小贩手艺俱佳,一头老虎雕的惟妙惟肖,仿佛下一刻就会在他的掌心中活过来一样。
如月麓铭略带一丝遗憾地低喃:“这雕工倒是俱佳,只是可惜没有小龙样式的……”
禅院甚尔听到之后,见缝插针般凑过来献殷勤:“我回去雕好不好?我最会玩刀了,雕出来的绝不输给他。”
小贩原本就对这个缠着自己客人的男人有所不满,此刻听到自己被拉踩,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他呛声道:“这位客人,不是在下自夸,在下三岁那年就开始学习木雕技法,别说是秋城,就是放眼京都,也嫌少有人能在技艺上胜过我!”
“嗯?”
禅院甚尔碧绿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几乎凝成实质性的警告意味——就你小子,想阻止老子哄老婆是吧?
晚上别睡太死嗷!
指定没你好果汁吃!
小贩被吓得身躯一颤,但是因为自己的坚持,咬牙停止了腰板硬生生逼了回去:“客人,就是你威胁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
禅院甚尔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如月麓铭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不准闹事,等东西买齐了,我们就出发了。”
先前还凶神恶煞的丧彪立时化身成温软的小甜甜,献媚地朝着如月麓铭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知道了~”
收拾完禅院甚尔后,如月麓铭又将目光投回了小贩身上,道:“我要了。”
“是您手上拿的这一个么,它的价格是……”
小贩价格还没来得及报价格,就被如月麓铭打断:“不,我全部都要。”
小贩震惊地瞪大眼,有些难以置信:“您是说全、全部?”
禅院甚尔不解地歪了歪头:“这么多?他玩的过来么?”
“其余的是送给小哀他们的谢礼,甚尔,对待亲朋,人情世故是有必要的。”
如月麓铭递给商贩一个小布袋。
“数数,够了么?”
小贩听话照做,就见袋子里静悄悄地躺着六枚金灿灿的钱币。
“不,客人,那些木雕的价格连一枚小判都不值……”
“客人?!”
他急忙想要将布袋退还回去,然而一抬头,原本站在摊位前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他原本摆满了一整张桌子的各色木雕。
若非手里的金币传来了真切的重量,他几乎都要怀疑是自己因为木雕滞销带来的压力让他产生了幻觉了。
“是……妖怪吗?”
自此之后,秋城多了一个名为传说——传闻,有一妖名为木雕仙,他钟爱木雕,唯有最精益的匠人雕刻出的木雕才能得到他的认可。而后,妖怪会用远超百倍价值的金币买走所有木雕。
口口相传之后,秋城多了一项名为木雕比拼的传统活动。
只是这些如月麓铭并不知情——他之所以突然离去,只是因为在城内感应到了四魂之玉的气息。
本着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的传统美德。
他找了一处墙角,跟禅院甚尔一前一后将携带四魂之玉碎片的人死死堵住。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那人就主动摘下了隐藏的斗篷,露出下方一张美艳的脸庞。
她躬身将四魂之玉捧过了头顶,递到了如月麓铭的面前:“妾身神乐,愿将四魂之玉奉献给大人,只求大人答应妾身一件事。”
如月麓铭没接,倒是一旁的禅院甚尔啧了一声,将掏出来的长刀又插回了丑宝的嘴里。
“你当你自己是谁啊?面子这么大。光凭一块小小的碎片就想要麓铭给你办事?”
“识相的就乖乖把碎片留下,看在你主动献上的份上,可以留你一命。”
男人混不吝地说着渣到爆表的话。
而如月麓铭,显然也觉得这并无任何不妥。
“提议很不错,只是,筹码还不够。”
神乐见状立刻补充道:“妾身愿意将剩余四魂之玉碎片位置全部告知大人!”
她心一狠,压下慌张,直接将自己的身世来历和盘托出。
“妾身本是奈落的一缕分身,能力是操控风,凡是风所过之处,皆有我的耳目。”
“所以奈落通过妾身的记忆,看到了昨夜大人与犬夜叉等人的大战——”
“四魂之玉是他的根基,他只能停止原本的策略,将剩余的四魂之玉碎片全部藏匿。”
“我能告诉大人它们的位置……不,我愿意带大人前往找寻!帮大人夺之!”
神乐看如月麓铭的眼神无比炽热,如同在看一个救星。
事实也正是如此。
身为操控风的使者,她本该像风一样自由自在地游历于天地之间,然而奈落却以她的心脏威胁,逼迫她成为他的奴仆,为他卖命沦为伥鬼。
她对这样的生活早已厌倦,却又不敢不从。只要自己招惹到奈落的不快,他只要捏爆自己的心脏,那么她也将会不复存在。
无法反抗又充满不甘的她只能将解脱的希望寄托在他人手中。
起初,她选中的是杀生丸,那个无需依靠四魂之玉,只凭自身的实力就能纵横于天下的强大妖怪。
只是她也清楚,像杀生丸这类纯血的大妖心气之高,自己一个囚徒入不了他的眼。
而昨晚荒山的那场大战,令她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如月麓铭他面对连奈落都要严阵以待的犬夜叉等众时,游刃有余地取得胜利证明了他的强大。
放过犬夜叉一众,又昭示了他能恪守本心。
只要自己出得起筹码,他一定会履约,替她挣来梦寐以求之物——
如月麓铭略作沉思,颔首同意:“你想要什么?”
神乐想也不想地搭道:“自由。”
“妾身的心脏在奈落的手里,他以此来要挟妾身。妾身之所求,便是请大人在斩杀奈落之时,将它赏赐给妾身……”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捂住了胸口,发出了痛苦而凄厉的哀嚎。
“我的心——奈落!你一直在听?”
她的脑海里,奈落的声音阴鸷带着警告:“现在滚回来我可以饶恕你这次背叛,否则,一个叛徒的心脏,我也不会再留下。”
但这一次,神乐却没有顺从,她狞笑着,挺直了腰板。
生平第一次,她朝以往尊敬的奈落发出嘲弄的笑容:“你威胁不到我。”
“是么?”
奈落的声音冷色加剧。
观摩了全程的他自然明白神乐的用意,于是发出了轻蔑的嘲笑:“他很强又怎么样?你的心脏可是在我手里!你觉得,他能救一个失去了心的妖怪吗?”
他咬重了心这个字。
神乐脸上的确有过惶恐,但很快,被坚定压了过去:“奈落,怎么你这是怕了吗?”
“看来,你也没有你自己说得那么厉害啊,我很期待,当四魂之玉被夺走后,你原形毕露的样子!一个卑贱的、臭虫半妖——”
奈落怒了:“你找死!”
气恼的他不再跟神乐交锋,直接捏碎了她的心。
这一刻,神乐洁白的和服胸口位置忽然冒出了无数浓郁的黑气,生机也在飞速的流逝——
然而,她却没死。
神乐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抬头,如月麓铭收回了截断法则的手指,朝她道:“你先前的提议,我接受了。”
神乐大喜,立刻躬身向如月麓铭投诚:“妾身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一旁的禅院甚尔见到这一幕挑眉走上前,拦在了二人之间,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神乐所有的视线。
他恶狠狠地警告神乐:“卖命就说卖命,话里带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给你赎了身。”
神乐嘴角的笑容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如月麓铭:“大人,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不说一声我见犹怜。
可惜对牛弹琴。
禅院甚尔抱臂,用嘲弄的眼神看她:“就你这演技,想骗他,还是再回炉重造一下吧。”
神乐觉察到了不对劲。
“若真如你自己所说那般,我自会履约,不过顺手的事而已。”
在她惊愕的注视下,如月麓铭缓步站在了如月麓铭的身旁,轻声道:“只可惜,你想的却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两头利用,两头行骗……怎么,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好糊弄么?”
金眸自禅院甚尔身上移开的时候,温和便骤然散去,而落在神乐的身上之时,只剩冰冷的审视。
“谁给你的自信,认为我会对除甚尔之外的人惨状而感到动容?”
神乐这回还发现不了不对,那她就真成傻子了。
“竟然被看穿了么。”
她无力地跌坐下来,没有反抗——在巨大的实力悬殊下,任何的反抗都毫无意义,只会令她这个人平添可笑。
精心伪装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不过此刻却是慢慢地嘲弄:“您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初来此世,察觉到隐没在虚无中的那道目光起,就有所防备。”
顿了顿,如月麓铭又补充道:“不过你的把戏会失败,纯粹是因为我见识的太多。”
不说万年的修行途中所遇,以擅阴谋诡计闻名的魔修、又或是轮回中所见百态众生。
就单说他和禅院甚尔在一起时,后者也没少装可怜哄他。
他早已成了品茶大师——一鉴便知茶百态。
神乐难以置信:“所以你们的吵架和闹脾气,是在骗我?”
“那当然。”
“……”
“?”
斩钉截铁回完的禅院甚尔发现久久没有等到回声,不禁歪头看去,就收获了如月麓铭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我的确感到生气。”
如月麓铭的手掌搭在了禅院甚尔的肩膀上:“只不过,我会记下来,等回家后,再一桩一桩跟他算。”
一时之间分不清满盘皆输的神乐和禅院甚尔哪个脸色更难看。
神乐问道:“大人,如今您已经知晓了奈落利用我引您进埋伏圈,您想怎么做?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还是借机绕后包抄?”
然而,如月麓铭却满不在乎地摆手:“不怎么做,就依照你们的计划做。”
“大人?您不是都已经知道那是陷阱了,怎么还要犯险?奈落他这人狡诈……”
如月麓铭一双金眸泛着冷冽的杀意和志在必得:“不然怎么把他脑袋砍下来呢?”
“难道要我追着他这只阴沟里老鼠满世界跑?”
他是时间很多?还是没事做?
神乐懵了,下意识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连害怕都忘了:“那您为何还要揭穿我?”
如月麓铭没回。
禅院甚尔则脸上浮现鄙夷:“看你这幅自以为将我们玩弄于鼓掌里的蠢样不爽。”
神乐:“……”
妈的,她好气。
神乐睡到半夜都要爬起来骂一句狗男男的程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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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可怜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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