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眠出门时他扯了江野的羽绒服外套：“戴上口罩帽子。”
他们的位置在VIP区第七排，一左一右分别是两对情侣，谢栖眠和江野坐下，大屏幕登时换了光效，从解说席转到BP阶段。
男生：“老婆，一会儿我给你拍张看比赛的侧脸照，好不好？”
女生：“我觉得第一把2UTen肯定不会亮太多东西，之前不是看到一个公众号说叼叼最近在练厄斐流斯，不知道今天会不会选……”
男生：“老婆，你不用分析啦，反正都不会准的，等比赛正式开始就好啦。”
谢栖眠眸子微动，眼睫垂下来，开口道：“放心，会选厄斐流斯的。”
他说完压了压帽檐，看上去挺低调，但声音根本不小，故意让左手边的情侣听见。
男生有些尴尬，嘀咕道：“你说选就选啊……”
“我说选就选。”
话音刚落，2UTen锁定厄斐流斯。
错愕和惊诧从男生眼中流过，他的女朋友更是呼喊大叫：“我就说会选厄斐流斯吧！你看！你还不如别人信我！”
女生的抱怨断断续续，谢栖眠坐远了些，靠近江野。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江野被谢栖眠压住了羽绒服的袖子，他不动声色地扯口罩，挪回了自己那一点袖子，又把官方送的周边袋子放到地上，给谢栖眠稍微让出些位置。
“2UTen的比赛看了几场？”谢栖眠低声问江野。
但场内实在太吵了，江野没听清，往谢栖眠身边靠了靠，碰到他的手背：“你说什么？”
“我说——”
“啊——！！！！”比谢栖眠说话更快的是铺天盖地的尖叫声。
刚才那对情侣也不约而同地朝他们看：“啊？！”
江野和谢栖眠抬头，以为是2UTen选出了一手什么下水道英雄，却见本该放队员镜头的屏幕上，出现了他们的脸。
还……靠的特别近。
扭头前，江野的鼻梁快贴到谢栖眠耳垂了。
偏偏导播还不切画面，锁定了他们俩。
谢栖眠无奈一笑，向江野歪头：“摘口罩，和观众们打个招呼吧。”
他说完自己摘了口罩，冲面前的摄像机晃了晃手。
转头一看，发现有人在自己边上装高冷，面对镜头的是一双深邃的瞳眸。
“有什么招呼好打的，刚才台上已经看过了。”江野在口罩下说。
两秒后，画面终于回到选手身上，谢栖眠也在四周的围观目光中戴上了口罩。
“为了帅嘛。”谢栖眠说。
江野：“萨科不要给自己加戏。”
萨科，英雄联盟英雄小丑。
谢栖眠将手霸道地横在了自己和江野位置中间的扶手上，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江野：“哦。”
“哦什么？”
“就哦一下。”谢栖眠说完便收了笑，扭头看屏幕，不再理江野。
江野简直无语了。
谢栖眠这人怎么这么难懂。
2UTen和LSP的比赛如火如荼，周围人短暂地关注谢栖眠和江野后就专注看屏幕了。
除了单局比赛结束后，不停有人围到他们旁边。
江野不怎么说话，只有偶尔谢栖眠给他出考题的时候才会点评一两句。
“看出叼叼什么没？”谢栖眠问，“和其他战队AD风格的差别在哪里？”
江野：“他偏好平a给伤害，少用需要预判的技能。”
“但是上把他的寒冰没有空一个大。”谢栖眠说，“很多人评价叼叼‘稳’，但如果你关注他的团战数据的话，会发现他团战也有很多极限操作。”
“那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缺点？”江野反问。
谢栖眠摇头：“每个职业选手对英雄的操作都是有偏好的，叨叨的大招和决定性技能有时候跟队友技能时间配合不好，但不是说他每次都做不好，只能当做一个偶然出现的突破口，至于剩下的，等我们和他交了手，再总结吧。”
江野停了一会儿，才说“嗯”。
LSP和2UTen的硬实力还是有差距，中间一盘用了新套路险胜，其余两局都输的毫不意外，1:2结束开幕战。
赢家获得盛大的掌声，站在舞台中央弯腰鞠躬，江野望着绚烂灯光，问：“明天打MG，严教练有没有说谁上场？”
“应该快有定论了。”谢栖眠起身，“走吧，回去了。”
坐他们边上的另一对情侣喊了句“眠神！”，委婉地表示想要谢栖眠签名。
谢栖眠签完侧身，把笔给江野。
“我不签。”江野扣上帽子要走。
女生眼珠转了转，把猜测说出来：“你刚没摘口罩，但你应该是……江野吧？”
江野瞥他们一眼，干巴巴地问：“干嘛？”
“哦……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女生问。
“不签了。”江野说，“以后再说吧。”
这算什么，一把比赛都还没打过，怎么好意思给人家签名。
女生粲然一笑：“还是给我签一个吧，以后要你的签名可就比现在难多了。”
“为什么？”江野问。
“因为你是眠神的AD啊。”女生眉眼弯弯，好像在说什么非常自豪的话。
而且，为什么他成了谢栖眠的附属品了？
谢栖眠清清嗓子，在江野肩上拍了拍，轻声说：“签完走人了，欧小典在等。”
江野握着笔：“签哪里？”他看了眼本子，女生立刻说，“就签眠神旁边可以吗？”
“……”
谢栖眠在笔记本上敲了敲：“让你签我旁边呢。”
江野签了名，把笔记本还给女生，临走时见她一脸笑嘻嘻地在谢栖眠和他的名字中画了个爱心，还和男朋友说“我觉得眠神本人好帅啊！而且，新来的AD也是，像男模一样！他们好适合组CP哦呜呜呜……”。
他男友抱怨道：“是两个男的你就要组CP。”
“我不管，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坐小孩那桌……”
江野：“？”
结婚？
结什么婚？
离谱，离大谱了！
回去半路上江野被召唤去录制视频，被留滞在场馆。
星驰月落，江野被官方的人送到机场，检票后一抬头就见谢栖眠一只手揣着裤兜儿，一只手握着手机，站在对面等他。
谢栖眠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没有注意到江野半刻闪避的眼神，他微微动了动指关节，示意江野过来。
江野忘记整理自己的东西，拎着外设包、帽子、口罩、机票一应东西走向他，生硬地说：“没晚。”
“知道，先把外套穿上。”谢栖眠自然地接过他手上零碎的东西，把一半外套披在他肩上，“不要明天带病上场。”
江野套了一半袖子，才愣了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亦步亦趋跟着谢栖眠：“是……确定了？”
“确定了，”谢栖眠说，“首发。”
江野把东西都拿回来，走了一段，问：“明天几点飞成都？”
“上午九点楼下集合。”谢栖眠说着停下来，外头往江野眉目边探看，把江野看的无所适从，退了两步，问，“你干什么？”
“你不会是从今天晚上就开始紧张了吧？”谢栖眠眼睛弯弯的，像是在调侃，却突然抬手揪了一下他鼻梁上口罩的压线。
口罩轻微回弹，江野呼吸有一瞬滞塞。
“干什么？”
“口罩戴反了，小朋友。”谢栖眠说。
今天的江野说：第一个签名就给了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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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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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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