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谋士将以身入局

季朗明白过来,瞬间气不打一出来:“我有病,审你干什么?”

“那你收收你身上的寒气。”周钲说,“周围的人都不敢吭气了。”

季朗有些无奈:“连着几天,你这是第二次受伤了。”

他说着坐到他身边,盯着他:“那人是谁?”

听木哼的描述,那人他绝对是认识的。

“一个故人。”周钲顿了片刻,“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是谁?”季朗执著追问。

周钲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不说话。

“周钲。”季朗把住他没受伤的肩,望进他眼底,“那人是谁?为什么执著的要带走你?”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消失了那么久的人再次出现,身上挂着太多的未知数,九年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要是关于他的,他通通想要知道。

这种一无所知,每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杀出个神经病到周钲身边的日子让他烦透了,季朗觉得自己很抓狂。

如果不是这人受着伤,他真的很想把他拎起来使劲抖,把那些答案都给抖出来。

他觉得周钲再这样闷声不吭气,他会直接炸了。要不干脆不管不顾把人囚起来,谁都见不着谁都觊觎不了。

周钲感觉到季朗情绪的变化,他心底叹了叹,说:“他是地旬。”

周钲一看季朗那表情就知道,他定没听过,解释道:“是暗杀组织‘煞’的少主。”

暗杀组织,又怎么跟周钲扯上关系的?季朗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对周钲的认知世界在一点一点被颠覆。

“大夏亡了。”周钲盯着季朗,一字一顿道,“仅仅只是开端。”

烛火一声爆裂,最后归于沉静。天边渐显鱼肚白,黑暗再一次被推离视线。

这一天的周钲像是个陌生人,背光而立,光影皆在他身前停驻,他的身后暗沉一片,唯余交错影只。

季朗静静的凝视他,轻启唇口:“这就是需要揭开的真相吗?”

周钲摇头,“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可是地旬为何偏要掳走他?周钲避重就轻的没有说,这一次那人没有掳走他,是不是代表他还会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季朗没再多问,也不容置喙道:“今日起,你就住太子府,跟我同寝同食。”

周钲斜眼看他。

“这事没得商量。”季朗看出他的意思,率先开口,“既然地旬来了杞国,那就是我杞国的事,我又怎可让他在我的地盘上为所欲为?”

他冷笑,“何况还动我的人。”

“你的人?”

“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子,不算我的人?”季朗反问。

周钲不跟他争,表情有些疲惫。

两人在黑吾卫的护送下回了太子府。

周钲善用左手剑的事实也暴露了出来,既然大家都摊开了话,季朗也就直言不讳问了出来:“你前几日夜闯刑部大牢是冲着林江坤?”

“我当小殿下这股气能憋多久,终于还是放出来了。”周钲调笑,“你不也去了吗?”

季朗说:“我去审犯人。”

“我也去审犯人。”周钲也说。

两个夜闯刑部大牢审犯人的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最后周钲叹了口气,“林江坤是渝国的人,渝国当年是大夏的附属国。后来大夏灭,渝国用其他国分食了大夏国土,渝国分得的那块是玉峰山脉。”

“所以?”季朗不解。

“你觉得现在的渝国实力如何?”周钲不答反问。

“之前不咋滴。”季朗答,“附属国时期国力较弱,自从大夏亡了后,倒是崛起了,尤其是战力这一块,他们有特殊武器,倒是让其他国家都忌惮不已。”

周钲嗯了一声,“他们的特殊武器都来源于玉峰山。”

季朗似乎明白了过来,“所以,为什么偏偏是渝国分得玉峰山?”

周钲眼中现出笑意:“这就是我要问他的话。”

季朗却也想到了:“这也是你为什么会被林江坤抓住的原因?!”

“谋士以身入局。”周钲说,“举旗胜天半子。”

季朗不说话了,心底涩涩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周钲半侧着身看着他,眼底含着笑意,泪痣欲说还休。

季朗抬手,轻轻的抚着他的鬓角,相较于16岁时的夏侯衍,周钲已经褪去了稚嫩,细细看来,脸上有了风霜气,眼底虽然总含笑意却未曾掩住里面的落寞和困倦。

周钲伸手握住他的手,挑了挑眉:“你要陪我吗?”

“你要我陪吗?”季朗微微俯身,鼻尖碰着鼻尖,“你还要再躲吗?”

周钲弯了唇角,稍稍抬了下颚,唇轻轻的印上了他的,一触即开,“不躲了。”也不想躲了。

季朗被他得动作震的身子一僵,眼底黑色更重了几分,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脑,不容他退却的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风吹枝儿颤,鸟煽动着翅膀追逐欢唱,屋内缱绻万丈,檀香阵阵沁人心脾,季朗小心翼翼的抱着周钲,缓缓地说:“好。”

季朗告诉周钲,林江坤那边他去审,渝国,他也不待怕的,左右不过是一个踩着他国成果起来的宵小之徒。

周钲说:“渝国把持着玉峰山,只要断了玉峰山,就不足为惧了。”

“玉峰山有什么?”

“矿,坤石,可收藏,也可冶炼火药。”周钲说,“坤石是一种灵石,跟不同的矿质融合有不同的作用,之前大夏是用坤石来铸铁的。”

“渝国怎么知道玉峰山的这些?”季朗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玉峰山是不是?”

周钲自然也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座山。”

誉丰十一年,季朗时年九岁,周钲十四岁。

北方动乱,氐人频频侵入边境,叨扰边镇百姓。锦武帝遣夏侯昀北上驱逐氐人,攻其国城,以威慑天下,夏侯衍随行。

临行前几日,季朗一直跟在夏侯衍身边,看着他坐在太子府接受诸亲拜别,第一次安静的没有吵闹。

他到大夏已逾一年,懂了大夏礼仪,受太子殿下影响沉稳了许多,知晓了进退,所以,此番大夏远征退敌,他作为一个外族质子无法参入。

这日,众臣子同夏侯衍商讨征伐事宜,季朗懒懒的守在一旁,等送走了闲杂人等,夏侯衍才把眼神停驻在他身上:“摆脸色给谁看?”

季朗不说话,忿忿的踢了脚桌子,震得上面的瓷器哐哐作响。

夏侯衍等声音停了,才道:“你成日里不好好学习,跟桌椅置什么气?”

“你去打仗,我才不要好好学习。”季朗赌气道,“烦人。”

夏侯衍瞥他一眼:“总要分开,你不可能一直跟着我!那算什么?”

“怎么就不可能?”季朗走到他面前,“我就跟着你怎么了?像我爹跟我娘那样。”

他这话一说,夏侯衍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季朗哼了一声,“你们都当我什么都不懂么?”

你真的懂吗?夏侯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随后摇头,没接他的话,“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国家,早晚有一天你是要回去的。”

季朗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眼眶突然就红了,抿着唇久久的不说话。

夏侯衍面前的孩子,心上一软:“我是去打仗,这是我的责任,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不能去,这是我的战争不是你的,也不是你们漠宁的。”

季朗心里明白,可是就是不舒坦,“那你要全须全尾的回来。”

“那是自然。”夏侯衍说,“我又不是去送死。”

“那……你今天能只陪我吗?”季朗鼓着腮帮子,“我今天满九岁了。”

夏侯衍一顿,心中微动,“怎么不早说?”倒是他忽略了,难怪昨日漠宁的使臣专门到访,给大夏带了礼物,也给季朗送来了家乡祝福。

季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也不是大事,想着跟你一起哪天都一样,没想你突然就要出征。我想要快点长大,跟上你……”

他手掌在自己头顶放了下,又往上比,“想要长得比你高大,替你挡风雪。”

夏侯衍看着他,眼底的一汪清泉像是坠入了星子,波光粼粼间闪耀着点点碎光,在季朗望过来之前,他垂下眼睑,敛下了眼中的情绪,他问:“生辰想要什么,我尽力满足你。”

季朗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听说玉峰山山顶景色如画,能送夕阳西下,望日出东方,赏繁星点点,享银河璀璨。”

夏侯衍知晓了他的意思,嘴角平静的溢出一个字:“好。”

如若季朗能够预测到后面的事情,他绝对不会那样自私的拉着夏侯衍去造次。

那是夏侯衍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出出格的事,和季朗两个人不管不顾的去攀爬一座山峰,也是他生命中最值得记忆的一组存在。

玉峰山地处闵都以东,山脉绵延几千里,护佑着大夏这一方百姓。

夏侯衍和季朗年少胆大,一人一剑,带了些必需用品,便背着人踏上了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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