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是谢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本事一般,也并不受老爷子的重视,娶了老婆后搬出谢家,这些年自己跟老婆一块张罗生意,开了个酒楼,没想到运气不好,不是卫生不合格就是消防设施有问题,再加上地理位置不好,这些年赔了不少钱。
一大家子人都靠他来养活,他再怎么没能力好歹算是谢家人,谢老爷子不会不管他,于是这些年无论是明面上还是背地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从谢家拿了不少补贴,这才能艰难地将酒楼支棱起来。
前些年也就罢了,谢知觉得这日子还算能过,直到谢不言从大学起就开始创业,做得是越来越好,从一家不起眼的工作室发展到如今如日中天的地步,他老婆觉得他丢人,连个小崽子都不如。
谢知都到了四十岁这把年纪,活得还左支右绌,于是他动了歪心思,发现赌博来钱快,就这么一头陷了进去。
现下来找晏青澜,是抱着想搞点本钱的心理。
他看似好心地帮他支招:“谢不言不受待见是因为家里人都觉得他命盘太硬,在哪儿哪儿风水不好。这不你瞧,我哥谢景行没活到四十就死了,还有我那……哎不提了。你可是晏家的宝贝疙瘩,如果你装病或者受伤,那晏家不得急死?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想办法把你跟谢不言分开。”
谢知的话讲得吞吞吐吐,似乎跟谢家的变故有关系,这点在原著中没有提,作者只想写搞来搞去乱成一团麻的感情线,根本不在意谢不言的家庭。
晏青澜恍惚回忆了会儿,剧情进展到后半段的时候,原主确实是跟谢不言离婚了,当时是什么节点来着?
晏青澜努力回想了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原主跟白月光一直纠缠不清,后来得知白月光身患重病,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原主与谢不言离婚的冲动愈发强烈。
作为一个合格的痴情攻,谢不言哪能这么轻易地看着原主离开?自然是声泪俱下地挽留,极尽讨好,可惜他留不住一个铁了心想走的人。
如何能让两家人全都同意,不阻拦他们呢?在谢不言生日那天,原主策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抓奸,伪造谢不言出轨现场,再之后自己黯然伤神,离开时还发生了车祸。
对于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原主来说,他出车祸是件很大的事情,几乎闹得人仰马翻,两位哥哥心疼得不行。
这么一出戏整下来,两人离得很彻底,家里人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只是多少伤了两家的和气。
好似跟谢知提到的生病受伤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晏青澜忽然觉得谢不言有些可怜,这跟众叛亲离有什么区别?他虽然是想离婚,可用这种方式,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二叔能这么为我着想,可真是热心肠。”晏青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在夜色隐匿下,谢知并未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铺垫这么久,他开口道:“大侄子,你看我对你这么好,咱们是不是也应该互相帮下忙?”
晏青澜虽然是个无忧无虑的男大学生,从小到大因为家境还不错的缘故,大人之间的人情来往,勾心斗角他也没少看。
这话一出,晏青澜知道,之前的那些全都是开胃小菜,现在上的才是正餐。
“二叔客气了,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他倒真想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谢知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迫切,可语气里的兴奋还是出卖了他:“大侄子,我呢最近是遇到了点麻烦。我在做一笔大生意,做成了可以赚上百万,现在缺一点启动资金。你放心,有我一口汤喝,必然也有你的一份,要是你愿意出点本钱,到时候我给你百分之十的分红!”
实在不怪他盯上晏青澜,谁不知道晏家最宠的就是这个孩子?现在跟谢家联了姻,这是为了谢老爷子好,谢家全家人自然也把他当掌上明珠一样宠着。
他手里随便洒出来的一点钱,都够普通人半辈子打拼的了。
原著里并未过多提及谢不言的家庭,但有一件事让晏青澜印象比较深刻,中期阶段,谢不言的公司正要面临转型,在跟一位影后级的女演员洽谈合作,那时候他手上的流动资金不多,谢知却找上门来找他借钱,一开口就是五百万。
他那个小酒楼一年都赚不到五百万,忽然狮子大张口要这么多钱,其中必有猫腻,在谢不言的再三逼问下,谢知坦白是欠了赌债。
谢知在谢不言长大过程中没少背地里使绊子,大难临头了,却还指望着人家顾念那点血脉缘分,能伸手帮他一把,实在是有点讽刺。
谢不言最终没救他——谢家不救沾染黄.赌毒的人。
晏青澜回味过来,估计这会儿谢知是刚开始沾染赌博,还处在上头期,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赌庄人的圈套,先给点甜头,让人上瘾后再慢慢套牢。
当一个人尝试过如此轻易地从几把牌局里赚大把的钱,尝过惊心动魄提心吊胆的快.感,就再也无法忍受脚踏实地工作却只够生活的那点毛毛雨。
前面谈的离婚都是引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晏青澜犹豫了会儿:“你想借多少?”
谢知就知道问他要钱最容易,忙笑着伸出手指:“借我三十万,哦不五十万,五十万就够了,不到半个月,肯定能连本带利一块还你。”
这就是典型的赌徒心理,总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找人借钱还总希望自己的本钱能够多一点,再多一点。
晏青澜佩服极了,五十万啊,差不多是他两年的生活费了,不愧是豪门文,一开口就是这么壕无人性。
虽然他对谢知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忍心看着他往坑里跳。
他看着他,慢慢地道:“二叔,什么生意需要五十万?你跟家里人商量过吗?”
晏青澜的眼神很温和平静,恍若能洞悉人心,在那样的注视下,谢知竟然有几分摇摆。
“是我自己经营的一点小生意,这点钱不值当跟家里人说,”谢知偏过头,“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
晏青澜劝说道:“借钱不着急,还是先商量商量吧,你有嫂子,月月今年才满五岁,做生意都有风险,别让她们跟着你担惊受怕。”
他说的都是原著里发生过的剧情,谢知借不到钱,赌庄里来人催债,把他所有的不动产全都收走了,一家人落魄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老婆扬言要跟他离婚,刚上初中的女儿每天回家以泪洗面。
谢知心头有微妙的不爽,怎么反倒叫一个毛头小子管起他来了?他都四十多了,难道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要不是能赚钱,他能往里投钱?
“知道了。”谢知压着不耐烦,神情一下子有些怅然,“说起月月,月月小时候你还抱过,你记得吗?”
晏青澜记不得一点儿,这种边缘人物,他能在几百万字里记住几句话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能记得她具体啥样。
为了掩饰,他点点头:“月月怎么了?”
“月月近几年上学,上各种兴趣班,花销可大了,她的幼儿园离酒楼又远,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前段时间路上还差点发生意外,我们这些做家长的真是心疼死了。孩子是个好孩子,跟着我们真是遭了老罪。”
这话风走向听得晏青澜有些迷惑,他女儿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谢知找他不止是为了借钱?
谢知长吁短叹一通发挥,差点把晏青澜听得打起瞌睡,他这才不经意地提道:“听说谢不言有套房子,离月月的学校也就三公里,马上月月要读小学和初中,没房子是上不了学的,我想着都是一家人,能不能把房子先给我们用用?”
“你放心,不会白给的,等孩子初中毕业,我们再把房子还回来!”
晏青澜:……
合着这又是借钱,又是借房子,这哪儿是接风宴啊,这分明把他跟谢不言当提款机来了!
见他不说话,谢知有些着急,今天来这儿他总不能一件事都办不成吧?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大人也不能苦孩子,月月上学的事情确实是拖不得了。要不是实在着急,我也不会那么想赚钱,我图什么呢,还不是图一家人能过好日子?要是你能帮叔这个忙,我在家里也算是有一定话语权的,离婚的事情,我必然帮你管到底!”
晏青澜前面没有答应借钱,现在便不太好再推拒房子的事情,否则有些太不礼貌了。而这早就在谢知的预料之中,左右他吃不了亏。
晏青澜有些头疼,他很是无言。
谢知话说得好听,明面上是借,不就是想过户?这房子给了他,指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了。
那是谢不言的房子,是他自己辛苦赚来的,他不去找谢不言,肯定是料到会在他那里吃到钉子,于是便来找晏青澜,可真是聪明。
晏青澜想不通,这都什么人呐,怎么只知道逮着谢不言一个人薅羊毛?
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了,正想要开口说话,浓浓夜色里,一道清冷低沉的声线传来。
“离婚?二叔是要谁跟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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