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的消息很快传来。
[嗯,他是这个意思。]
[昨天他被沈家人强行抓了回去,竟然以死相逼,让他们答应不再干涉我们的事情。虽然他的做法看起来有些冲动,但我知道他心里始终有我。]
行叭,前天刚逃出港岛,昨天就被抓回去了。
池漫回复:[所以你答应了?]
林音的消息再次传来。
[还没有呢,我明天生日,他特意给我办了一个宴会,你一起来玩吧。]
[明天什么时候?]池漫回。
林音:[晚上,你医院值班吗?]
[不值班,到时候你给我发地址。]
林音:[好,你和霍枭怎么样了?]
池漫滑过去几个字:[打算离婚了。]
[???]手机另一头的林音猛地一惊,手中的饮料差点洒出来,她被呛得连连咳嗽。
她就一天没关心他们的动态,今天就告诉她,她们要离婚了?
[嗯,我明天给你说。]
[好。]林音还想告诉池漫她的生日聚会,陈子航肯定会邀请霍枭一起来,她想了想还是没发。
池漫付完车费后下车,小区门口的老大爷正眯着眼睛打盹,一只老花镜挂在鼻尖,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
明天林音生日,她打算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送给林音的生日礼物。
池漫边走边思考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视线。
她脚步一顿,目光淡漠地投向眼前人,今天她没打算找他,却不料他会在这里等自己。
朦朦胧胧的灯影下,两颗诡谲的心脏快节拍跳动。
周围过路人谈笑声和马路上车流声被夜色吞噬,只剩两人的缄默不语,只剩两人的注视,深入的、敏感的注视。
今夜的月色太过惊鸿,今晚的池漫也格外清冷。
倒映着弯月的眼眸毫无温度,“霍枭。”她轻声细语:“毕业典礼那天,你把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
不是质问,也不是责问,更像是随意提起的一个话题。
可霍枭的呼吸瞬间绞紧,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她什么时候知道的,而是心疼,心疼她故作镇定的模样。
所以他落在家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条项链,一条他倾尽心思、不惜重金求得的项链,是他要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锋利的喉结上下滑动,霍枭望着池漫的眼睛,喉咙发涩,嗓音发哑,“你…怪我吗?”
话音刚落,他牢盯着她,脉搏和心跳却止不住发颤,连带着视线乃至全身。
怪吗?
能不怪吗?
如果不是他那天让家里的司机着急给他送东西,她的父母或许就不会在突如其来的车祸中离世。
可她有资格怪他吗?他只是让司机送东西,又怎能预料到这样一场悲剧的发生?
“我想离婚了。”
池漫又落荒而逃了,她就是怪他,如果不是他,她的父母怎么可能会出车祸。
短短五个字从耳蜗滚过,他猛地一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心脏也绞痛绞痛的。
她说她想离婚了,话语简洁明了,没说怪不怪他,可言外之意不就是在怪他吗?
凛冽的风声止住,路灯和夜晚的颜色模糊,只有池漫逃离的身影愈发清晰。
他的视角很单一,只能看到她瘦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每逃一步都像是在他心上重重踏过。
不知过了多久,霍枭依旧站在冷色调光线的暗影里,含泪而立。
他是不是要彻底失去她了?
-
和池漫同一宿舍的同事今晚恰好轮到值夜班,她逃回宿舍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就休息了。
霍枭昨天晚上送来的东西,她确实很感动,但也只是感动。
她心里挺想原谅霍枭的,却又无法真正释怀,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既然池郯想带她回上京,那她不如借此机会,离开港岛,重新开始。
*
天还雾蒙蒙的时候,池漫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猛然震醒。
她迷蒙中摸索着找到手机,屏幕上闪着的是沈淮的名字,心中不好的预感萌生,她迅速接通电话。
“漫儿,你能来医院看一下柚儿吗?”电话那头传来沈淮焦急的嗓音。
池漫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地问:“柚儿出什么事了?”
“她今天早晨突然昏迷了。”沈淮的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可能……”说到这里,他突然哽住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但池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后,她迅速穿好衣服,出了宿舍。
走出宿舍时,天边的雾气似乎更浓了,池漫的心一路沉甸甸的。
到医院大厅时,有几个熟悉的护士想和她打招呼,但池漫只是匆匆点了点头,便快步向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外的走廊灯光昏暗,沈淮静静站在手术室门口。
“沈淮。”池漫轻声呼唤,她快步走到沈淮身边,目光落在他憔悴的脸上。
沈淮侧过身来,眼眶微红,显然已经哭过,“漫儿,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医生还在里面检查,我们……只能在这里等。”
她拍了拍沈淮的肩膀,安慰道:“沈淮,别担心,柚儿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沈淮连忙从座椅上弹起,几步并作一步迎了上去,他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问:“医生,柚儿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
医生的表情异常凝重,他摘下口罩,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手术本身是很成功的,但是病人的身体状况实在太过虚弱,后期的恢复情况很难预料,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
“可能什么?”沈淮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医生的手臂,急切追问。
医生叹了口气,沉重道:“最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医生的话像一道冰冷的判决,让沈淮的心沉入了谷底。
池漫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幕,鼻尖也泛起酸意,虽然她和沈柚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还是有感情在的。
沈淮脸色阴灰,他颤声问:“医生,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医生无奈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还是多陪陪她吧。”
池漫听着医生的话,心里也难受得紧。她拍了拍沈淮的肩膀,柔声道:“沈淮,我们进去看看柚儿吧。”
沈淮机械地点了点头,只是凭借本能跟在池漫身后走进了病房。
沈柚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安详,沈淮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
他错了,他不该这么自私的。
池漫站在一旁,默默吸了吸鼻子,一天没见沈柚,她就发现她消瘦了许多。
那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睛紧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阴影。
左胸的心脏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疼得厉害。她上前迈出几步,刚想抚上沈柚的手背,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池漫微愣一下,下意识从口袋中摸索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上霍枭的名字赫然在目。
她轻咬嘴唇,犹豫片刻后,决定还是接听电话。她悄悄迈开步子,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
按下接听键的一刻,她刻意压低声音:“霍枭,我现在有点忙,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霍枭咬牙切齿的嗓音穿透听筒,直击她耳膜:“忙什么?”
危险的嗓音在耳畔久久回荡,池漫猛地抬起头,无声空气中,两双黑沉的眸子相望。
“你怎么在这?”她下意识问出声,手中的手机被不自觉攥紧。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霍枭没应声,快步走到池漫身边,他猛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往走廊尽头的安全门走去。
池漫被他拽得手腕生疼,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医院这个时间段本就安静,走廊里更是空无一人。
但她还是怕霍枭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毕竟他的脾气她是了解的。
她压低声音说:“霍枭你放开我。”
但霍枭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力度丝毫不减,池漫被他拽得踉跄几步,身体几乎要失去平衡摔倒,但她还是奋力挣扎,“你放开我。”
安全门近在咫尺,霍枭一言不发拽着她走进了安全门内,并将门反锁上。
门扉刚一合拢,霍枭便猛地转过身来,将池漫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她刚想开口质问他,樱唇却被毫无预兆封碱,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狂野炽热。
池漫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在医院里他居然还敢这么放肆。
霍枭发狠似的紧紧含住她娇艳欲滴的唇,长驱直入,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
池漫只觉一阵眩晕袭来,她双手奋力推着霍枭的胸膛,可他却加大力道扣住她僵硬的身体,右手狠命地将她的后脑压得更深,几欲按压到骨血深处的狠劲。
死寂空间里,微弱的光线透过间隙射进来,两人唇齿间交织的热度中不知何时染上血腥甜。
池漫被吻得几乎窒息,生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倔强地不肯屈服。
走廊里传来细碎脚步声和隐约低语时,霍枭才松开她的唇,但他的动作仅限于此,臂膀依旧紧圈着她,不愿让她逃离。
他将额头抵上了池漫的额头,两人的呼吸在彼此额间交织。
“你……你这个疯子。”池漫也不挣扎,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颤声骂道。
霍枭不以为意,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哑声恳求:
“不离婚行吗?”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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