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文羽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剪头发。
宋秀冬早上看见还稀奇了会儿,欣慰自家儿子终于美商开窍,知道自己烫的是什么东西了。
剪掉头发的姜文羽闷闷不乐,照完镜子发现这张脸竟然真的比没剪前帅气,顿时更加郁闷。
这不就变相证明他眼光差烫的不好看嘛。
怀着坏心情进教室,姜文羽又得到了让他晴天霹雳的消息。
月考。
他来的晚了点,周围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张风以一当三给他们抢了个好位置,现在就剩他没搬座位。
书包无力扔到桌上,姜文羽坐下长长叹了口气。
江澜偏头看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他额前剪的狗啃一样的头发,想到昨天他说真的伤心了,心里挺愧疚,垂眼,低声说抱歉。
姜文羽本来想说没事的,但转念想到考试,顿时就有事了。
“唉~~~~”
又是一口长叹。
江澜心里紧张,“......怎么了?”
姜文羽表情颓丧,说:“你昨天说我的卷发不好看我很伤心。”
现在头发都剪了,什么补救措施都不好用,江澜没被人哄过也从来不会哄人,无措了会儿,轻声问:“怎么才能原谅我?”
他语气放的很低,姜文羽半天就等着一句话,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
“今天月考,可否让被你伤心的同桌借鉴几门?”
说来说去原来是抄答案,姜文羽平时作业没少抄他的,不过卷子没抄过,还不知道江澜容忍度在哪。
但显然是比姜文羽想的要低的。
“好。”
姜文羽憋了半天的难过,差点把嘴咬烂都没压下上扬的嘴角,后面答案还没有着落张风人都看麻了,伸脚踢他的凳子。
“我呢讲语文?外语借我看看呗。”
以往考试都是他们俩传小纸条的,姜文羽别的不行外语出奇的好,张风都怀疑他上辈子是外国人。
“啧。”
现在的张风对姜文羽来说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说这人之前期末给他传答案对的错的混传,他被坑的差点被家中老母打死。
“张风你记住人与人的信任只有一次的。”
姜文羽捋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表示他们之间已经走到尽头。
“棍子没落到你身上你不知道疼,幸亏有月考,不然我都忘记这回事儿了。”
张风:“.....”
他偷偷冲姜文羽的背影竖了个中指,鱼的记忆,想起来干嘛?
月考不用分座位,只要把桌子拉开点就好。
姜文羽恋恋不舍,分开的距离缩了又缩,藕断丝连恨不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身后的张风对准他的桌子挪位子来来回回几次,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是你情人啊这么舍不得?”
张风开玩笑地吐槽,然而姜文羽已经习惯了他的嘴贱,什么都没放到心里去,嘴快回怼:“你要是有这样的情人恐怕比我还舍不得,就是嫉妒我有这么好的同桌愿意给我借鉴。”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两人还沉浸在日常拌嘴中,没注意江澜稍微愣了会儿,视线慌乱转向别处,耳尖泛红。
吃完早饭过后就是第一轮考试,九点的太阳已经很大了,姜文羽把风扇拉开,坐在位置上郁闷等发卷子。
江澜低头默默做题,姜文羽瞟的速度都抵不过他写的速度,眼看自己选择题才写到第五个,而他的卷子早就翻了个面。
“......”
姜文羽怀疑他是不是写的太快忘记他们的誓言了,想叫又怕打扰他,终于在他做完最后一道题后,姜文羽没忍住低低了他一声。
一张写满的卷子直接放到姜文羽桌上,他似乎没察觉到这是多大胆的行为,原本就心虚的姜文羽差点没把魂吓出来,偷偷瞥了眼讲台,见老师不在,这才奋笔疾书狂抄起来,抄完立马把卷子还给他。
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姜文羽算了算时间还有大半小时,他什么时候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身心都解放了,又在卷子上修修改改补充草稿的痕迹。
目睹全程的张风差点犯红眼病,他跟江澜关系还没好到随随便便借卷子的地步,遂踹了几脚姜文羽的凳子想让他传答案。
哪怕听到了昔日好友的呼喊,姜文羽仍旧置之不理,并悄悄从背后伸出一根中指羞辱他,张风两眼冒火,又踢了一脚。
“哐啷——”
“我靠!”
一声巨响,桌子倒在地上,上面的卷子文具全掉下来,四周传来好奇的眼神,姜文羽摔的四脚朝天,吃痛捏腰,后知后觉好像头也撞到了什么,伸手一摸,指尖触碰温热的体温。
江澜的手挡住了他后脑勺撞的那块地方。
始作俑者张风慌了神,急忙伸手去拉姜文羽。
“我靠语文我真不是故意的,谁想到你翘椅子!”
姜文羽也一肚子气,借着两边伸来的手爬起来,张嘴就质问:“我平时就翘椅子你不知道?”
“那不是没注意嘛。”看姜文羽还是垮着脸,张风忍痛道:“晚上请你吃泡面。”
姜文羽揉揉脑袋,“这还差不多。”
“......”
脑子撞傻了吧?
江澜帮他把椅子扶起来,姜文羽苦着脸蹲在地上收拾文具,见没什么大事,周围的同学又沉浸在题海中,姜文羽捡起卷子放在张风桌上,得到感激不尽的眼神。
“好兄弟,仗义!”
“你又在这仗义了。”
姜文羽前后晃了晃上半身,人有些恍惚。
江澜看出他的异常,皱眉问:“怎么了?”
姜文羽不是医生,只能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
“我腰好像闪了。”
“要不要紧?”
看他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姜文羽突然打哈哈:
“我身体好着呢,摔一下能有什么事?几个小时就好了。”
这个点老师还没来,教室的声音大了些,无非就是对下答案什么的。
姜文羽拍拍腹部坐下来准备继续熬时间,百无聊赖中恰好看到江澜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刚好像是撞到桌子边缘上了。
对比腰间微不足道的疼痛,姜文羽觉得还是他手上的伤比较重要,毕竟还要写字。
手突然被拉向一边,沉思中的江澜没反应过来,突然像受到了什么冒犯迅速抽回,袖口划过皮肤露出手腕,姜文羽被他带的差点再度摔倒,抬头刚想说什么,视线对上。
对不起卡在口中,长睫覆盖瞳孔的情绪,江澜整理好袖口把他拉起来。
姜文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眼睛尖,就那短暂的几秒看到了裸露手腕上的伤痕。
“呃.....对,对不起。”
姜文羽脑子都停止转动了,他隐约窥探到别人不愿暴露的家庭,觉得他想象中的家境不好跟江澜现实处境可能不大一样
宋秀冬说过每个人心里总有块不可告人的小地方,冒犯会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要学会给双方留下个人空间。
但显然,姜文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脚踏入禁地,他怕江澜生气,悄悄看了他几眼,由几根螺丝钉组装的脑子转了圈,自我感觉良好地补充一句:“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
“没关系。”
他握着袖子微微偏头,逆光下唇色有些苍白。
姜文羽又在抓头发,头发都快抓烂了都没想出该怎么完美地处理困境,恰好张风抄完卷子,对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听了一耳朵,还试卷的时候插了嘴:
“怎么回事,突然冷战了?”
姜文羽恨不得双手双脚伸出来保证:“我可没冷战。”
江澜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我也没有冷战。”
“那你们现在为什么这么尴尬?”
到收卷子的时候,那股尴尬劲都没消失,张风不愿意处在低压氛围跟他们一同尴尬,交了卷子准备去上厕所。
“等等我!”姜文羽跟上去。
张风表情突然变得贱贱的,看着他,“你也上厕所?带够纸了没,我干大事!咱们一起?”
“恶不恶心?”
姜文羽白了他一眼,他已经过了比谁尿的高的年纪了,“我出来喝水透气。”
“嘁。”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只不过没打铃只能自由活动,姜文羽喝完水,转头看到两对中年男女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来给学生送吃的家长他见过,但好像来讨账一样的他没见过。
姜文羽挺好奇的,看到人停在他们班门口,秉持着有事都帮一把的人生格言上前几步问:“找谁?”
没人理他,为首的中年男人先是朝班里看了眼,好像没找到人,这才把目光投向刚刚说话的姜文羽。
“我找一个叫江澜的,说是在一班。”
江澜?
姜文羽下意识往窗边看,江澜正给学习委员讲题目呢,压根没关注外面的事情。
这么明显的地方都没看到......
他们不认识江澜,并且来者不善。
姜文羽智商罕见上了次线,放下水杯理直气壮指着自己,“那你们找对人了,我就是江澜。”
“你?”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江河海那个崽种养不出这么白白净净的孩子,一时都不太相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声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气氛冷场,姜文羽本来信心满满准备看他们要干什么,半天没等到下文,来来回回的学生露出好奇的目光,显得他站在这跟傻逼似的。
姜文羽面子上过不去,咳嗽几声:“爱信不信,不信我走了!”
“唉等等!”
好不容易找到人,他们怎么会这么容易放他走?
男人再度站出来,满是皱纹的手摊开。
“还钱!”
姜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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