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几日。
“儿臣参见父皇。”赵禹书朝案几后处理公务的皇帝行礼。
皇帝放下手上的狼毫笔,脸上笑呵呵的,一派父亲的模样,并不带什么架子:“和太子妃相处的可还融洽?”
私底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所以他自然也是关心孩子们过得好不好。
“回父皇,儿臣与太子妃自是琴瑟和鸣,多谢父皇挂念。”虽然口中是这样说的,但是赵禹书垂下的眼眸中却全是冷漠。
“这样朕也就放心了。”
赵禹书将煮好的茶放在皇帝手边:“父皇记得好好休息,公务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皇帝端起茶盏,浅抿了口:“如今边疆动乱,匈奴又有蠢蠢欲动之势,这叫朕如何能放心。”
赵禹书的实现紧紧地盯着那盏茶,直到看见皇帝真的喝完那半盏茶以后,身体才微微放松,面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既然放不下心,那便不如交给别人。”赵禹书一步步逼近,脸上的神情晦陌难测。
“你……”皇帝捂住自己的脑袋,如同天崩地裂般的疼痛朝他袭来,仿佛不将他疼死便誓不罢休。
皇帝的手撑在案几上,连带着拂落了方才的那盏茶。瓷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即便是这样大的动静,依旧没有人进来。
“你……你做了什么……”皇帝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父皇,你不必挣扎了,毕竟这里面不是毒,而是蛊虫。”赵禹书自高往下看着皇帝挣扎的模样,“它会爬进你的脑子,然后一点点地吞食,到时候,您只能做一具傀儡。”
苗疆的蛊虫向来无解,并且从尸体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蛊虫在人体之时,它会操纵着人体,等引出蛊虫之后,人体便会像正常死亡一般,谁都看不出来。到时候,他会在全天下人的见证下,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
殿外的人早已被他们收买了,所以这件事情,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等过了今夜,他才会是站在权力顶端的那个人。到时候,竹苓才会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她会原谅自己的。
皇帝终究是难忍灼烧之痛,晕了过去。
随后,便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浑身上下都被黑布包了起来,只留下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殿下。”他弯腰行了个礼。
赵禹书动了动身子,将位置让出来。
“多谢殿下。”随即,那身着黑袍的男人拿出一个小罐子,将母蛊引至皇帝身体中。在感受到母蛊以后,子蛊更加肆无忌惮。没过多久,皇帝身上的皮肤逐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褐色,随即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臣的蛊虫只能控制人体简单的行为,并不能开口说话,还望殿下谨记。”黑袍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对赵禹书道。
“多谢先生。”赵禹书看着地上躺着的和常人别无一二的皇帝,“这样已经足够了。”
父皇,不能怪我,只能怪你偏心。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那便,先写下派沈爱卿去抵御匈奴的圣旨。”
皇帝身体抱恙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朝堂。
太监们将皇帝抬至龙椅之上,又在他身侧设了一把椅子,赵禹书则公然坐在上面。
“这……陛下怎会突然病倒?”
“看来陛下已经打算将大权交到太子殿下的手中了。”
“这……这……那七皇子殿下呢?”
……
朝堂一瞬间议论纷纷,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质疑。
一来今日一见陛下,确实一番抱恙的模样。二来太子殿下监国,名正言顺。殿下宅心仁厚,虽然未曾有过治国经验,但是过段时间,想来也能上手。
只是赵禹朗却皱了皱眉,明明自己昨日上午去见父皇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并未说患上了什么疾病。这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突然身体有疾了呢?
下朝了以后,赵禹朗借着看望母妃的名义留在了宫里。
“母妃,你可有听说过父皇身体抱恙的消息?我明明昨天还去见过父皇。”赵禹朗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
言贵妃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她已经好几日都未曾见过圣上,每次均被太子殿下阻拦……
等等,她突然想到些什么,攥住赵禹朗的手:“你等会再去看看你父皇,若是被阻挠,很可能……”
陛下是被迫生病!
赵禹朗心下一惊,身后瞬间便出了一身冷汗:“是,母妃。”
从兰溪宫出来以后,他直奔太宸殿。
“还请公公行行好,本王只想进去看一眼父皇,若是父皇安好,本王才能放得下心。”赵禹朗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了门口守着的太监手中。
那太监却是拒绝:“秦王殿下,这些事情小的也做不了主。”
“七弟。”赵禹书从他身后走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二哥,”赵禹朗回头看向赵禹书,腼腆一笑,“本王听说父皇身体抱恙,想着去探望探望父皇,只是却被人拦了下来。”
赵禹书看着他的笑脸,只觉得刺眼,就是这张脸,把周围所有人骗得团团转。也正是整张脸,父皇渐渐地心思全都偏向了他这个好七弟。看着真是让人恶心。
只是他却依旧扬起了那个熟悉的温润的笑:“父皇身体抱恙,曾下令说不想见任何人,孤也是迫不得已才谢绝了其他人的探访。”
“原来是这样!”赵禹朗爽朗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那还请二哥费心了。”
只是,看着赵禹书,他的身后已经浸满了冷汗。就算是生病,父皇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探访,更何况是母妃呢?
上了回王府的马车以后,赵禹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心腹侍从吩咐道:“将这封信送给沈将军,让他务必小心。”
“是。”那侍从领了命,快马加鞭便往将军府赶。
只希望还来得及。赵禹朗抿了抿唇,朝中大半的兵力几乎都由沈屿掌握,若是沈将军遭遇不测,根本没有人能够再去阻止赵禹书。
圣旨来得急促,等竹苓他们大半夜回了府以后,沈屿便带兵前往了伊城。朝中的变动他自然也不知晓。
“请问沈将军在府上吗?”那送信的侍从询问了一番。
“我们将军昨夜便领了命前往了伊城。”春娟看着那人,接过了信。
“秦王殿下叫我将这封信送至将军府。”
秦王殿下?七皇子?
“给我便可。”竹苓接过了信,拆开来一目十行地快速看完。只是,信中的每一个字均叫她如至冰窟。
她的身形晃了晃,睁大了眼问那送信的侍从:“当真是秦王殿下的信?!”
“是。”
“春娟,收拾行装,带着母亲立马离开将军府。”竹苓转身往院中走,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然呈小跑之势。
赵禹书那样的疯子,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夫人,那你呢?”春娟抱着行装,满脸担忧。
“去伊城。”
就算现在已经赶不上了,但是她起码不能让蒋军一个人留在那里。
赵禹书篡位来得措不及防,她早该想到的,自赵禹书对她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
“若是遇到了危险,记得去找意欢。”
“你先去找母亲,我马上便过来。”
等春娟离开了以后,竹苓从匣子中翻出了沈屿先前送给自己的匕首,然后贴着手腕收好。
“夫人。”芍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脸上不再是先前娇弱的神情。
竹苓一脸戒备地看着她,握紧了匕首:“是我救的你,你忘了吗?”
芍药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而后低语:“失礼了。”
竹苓后颈一疼,而后眼前便是一阵模糊,逐渐失去了意识。
“夫人……”
等春娟再回来之时,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屋子。
“夫……夫人,你别吓我……”春娟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现在瞬间就不见了呢?!
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夫人说过让她保护好老夫人。对,去找意欢小姐,她一定有办法!
春娟刚带着林玉红出了将军府的门,便遇见了疾驰而来的曲意欢。
她翻身下马,急忙问道:“竹苓呢?”
“夫人……夫人不见了!”春娟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声音中的哭腔透露出了她此时的恐惧。
曲意欢握紧了拳,方才她听赵禹朗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便急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如今沈屿已经被赵禹书派遣去了边疆,如今的京城中并没有能和他相抗衡的人。竹苓现在也下落不明。
赵禹书这个疯子!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将老夫人和春娟安排好。
曲意欢让二人先上了马车:“跟我来。”
剩下的,只求竹苓能平平安安的。
她回眸望了望将军府,握紧了拳,最终也只能策马离开。
沈屿:被偷家了,晦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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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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