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生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就是在报复他呢。
江逢生:“喜欢踹门是吧?”
阮奚昭脑袋一歪,直面江逢生的眼神,不躲不避。
阮奚昭以为江逢生这回该气急败坏了吧,但是下一秒反而让她大跌眼镜的是,江逢生直接当着她的面把大门拆了下来,丢在阮奚昭身前。
木门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阮奚昭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横眉怒瞪,“你干嘛!差点儿砸到我的脚了。”
江逢生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不是喜欢踹门嘛,我把门拆下来方便你好好踹,免得您抬脚受累。”
阮奚昭在江逢生挑衅的目光中,一脚踏在倒地的木门上,觉得不过瘾,又双脚踩上去使劲儿蹦跶了几下。
阮奚昭:“你这么有骨气,有本事,今天别把这门安上去。”
江逢生,“行,不安了,门送你,随你处置。”说完,他也不等阮奚昭的回答,自顾转身回屋了。
江繁怯怯的站在里屋门口,看着面无表情走过来的江逢生,侧身让开了。
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哥哥绝对生气了。
大小姐把哥哥这样好脾气的人惹得直接气愤的把门都拆掉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貌似成了这场低气压里无辜的受害者。
江逢生倒腾着屋里的火炉,添置了几节柴禾进去,屋子里面的温度一下升腾起来。
江逢生:“站门口干什么,不冷啊,过来烤火。”
江繁慢慢的挪动脚步,在炉子边坐下来,她觑了一眼江逢生的面色,“哥,大小姐还在门口。”
橘黄色的火苗来回跳动,照射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江逢生哑声道,“不用管她。”
江繁:“外面还挺冷的呢。”
屋外的雪早就停了,只是寒冷的北风依旧在呼啸个不停,光是听着声音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江逢生眼神飘忽了一下,而后道,“冷了她自己就知道回去了。”
江繁有心想把阮大小姐请到屋子里面来,但是哥哥不发话她也不敢,不过哥哥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江繁支棱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是阮奚昭还在雪地里跺脚发泄。
江繁想,大小姐比她聪明,冷了应该是自己知道回家的吧,这会儿她肯定不冷,所以还在雪地里面玩儿。
就是,大小姐也太贪玩儿了一点儿吧,她都不会这么调皮了。
屋子里面兄妹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江繁就时刻注意着屋子外面的动静,她想着,一会儿大小姐玩儿够了,离开了。他跟哥哥还得去把大门安上,否则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冷风吹进屋子里面,那可就有的受了。
外面的动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安静了下来。
没有江逢生跟她对质,呛声,阮奚昭自己一个人较劲也挺没意思的。
她索性自己掉头走了,走之前还没忘记使劲浑身解数将江家的大门扔的远了一些。
屋子里两个心不在焉的人显然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江繁率先沉不住气,“哥,大小姐好像走了,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江逢生,“再等会儿,等她走远了咱们再出去。”
江繁有些忧心,“那万一大小姐把咱们家的门给拖走了怎么办?”
江逢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吧,她一个人拖不远的。”
江繁一想也是,大小姐的脾气有多大,力气就有多小,上回大小姐连她都拉不住,反而被她推到在了地上,怎么可能会有力气推着他们家的门走的很远呢?顶多玩一会儿,走不了几步的距离就扔掉了。他们还是等大小姐彻底走远了再出去捡回来。
“啊!”
空旷安静的屋外突然传出一道惊呼声,声音有点儿远,掺杂在北风呼啸声与眼前柴火噼里啪啦燃烧时的声音中,这样突兀的动静显得有些虚弱,一声之后便没有继续的动静了,听起来还以为是人在产生幻觉一般。
江繁恍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只是身边急速起身的身影让人清楚的知道,那道声音不是假的。
一道残影飞快蹿出屋门,江繁反应过来之后也紧随起身。
江逢生大步飞奔出去,沿着门口脚印的方向奔跑,跑了没多远,在门口的一个小斜坡下发现了狼狈的躺在雪地里的阮奚昭。
他慌张的蹲在她身侧,来回扫视了一眼趴在雪地里不起身的阮奚昭,“腿摔断了?”
江逢生上手检查阮奚昭的双腿,让阮奚昭几脚给踹飞了,“不许你动我!”
中气十足的声音,配合着灵活敏捷的双腿,江逢生知道这肯定是没摔坏。
江逢生站起来,低头俯视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阮奚昭,“还不起来?”
阮奚昭瞥了一眼他,嘴硬道,“我滑雪呢,滑累了,睡一会儿不行啊,你少管我。”
阮奚昭吸吸鼻子,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鼻涕都被冻出来了,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手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到哪里去了,手冻的不行,偏偏眼前还有个不长眼色的狗东西。
江逢生也注意到了她冻得又红又肿的手,从来都是漂漂亮亮出现在人前的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头发上,衣服上粘的都是雪,一点儿也不像往日里那个高贵娇艳的大小姐。
江逢生弯腰一把将人抱起身来。
阮奚昭激烈挣扎,但是又因为害怕真的摔下去,双手只能紧紧的勒住江逢生的脖子。
不过她嘴上功夫可不会饶人,“江逢生,你敢抱我,快放我下来。”
江逢生的怀抱很温暖,在冰天雪地里也是一样。他将人紧紧的勒在怀里,容不得她的挣扎和反抗。
阮奚昭挣脱不开,更生气了,“江逢生,你个狗东西!”
江逢生无奈“嗯”了一声。
阮奚昭听进耳朵里,只觉得对方是在挑衅她,“你嗯什么嗯。我说你是个狗东西呢。”
江逢生不知为何,突然轻笑一声,“是,我是个狗东西。”
他抱着人在怀里颠了一下,吓得阮奚昭以为他要报复她,把她扔进雪地里,双手一用劲,使劲勒住江逢生的脖子,身体也紧贴着他的胸膛。
江逢生微微低头,贴近她的额头,“你怎么总是爱骂人呢!”
阮奚昭用额头去撞他的额头,“因为你找骂,因为你该骂。”
江逢生对于她的无理蛮横总是无限包容,不,应该说是,他对任何人好像都是这样的好脾气。他说道:“可我瞧着你跟别人说话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为什么偏偏那么爱骂我?嗯?”
阮奚昭恶狠狠的瞪着他,“因为你长了一张讨骂的脸!”
“那你骂吧!不过,不许这样骂别人。”
阮奚昭见鬼一样看着江逢生,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有病啊!”
江逢生无辜了,“都许你骂了,你怎么还不满意呢!”
阮奚昭把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后衣领处伸进他的脖子里:“我骂你什么时候需要得到你的允许了吗?”
江逢生转念一想,也是。
江繁年纪小,腿也短,跑得慢,等江逢生都带着阮奚昭折返回来时,她才小跑着追上。
看见被江逢生抱在怀里的阮奚昭,她关切的询问道,“大小姐,你是受伤了吗?”
阮奚昭:“没有啊。”
江繁不明白了,挠挠后脑勺,困惑的开口,“那哥哥为什么要抱着你走啊?”
阮奚昭斜睨了江逢生一眼。
江逢生被他一看就知道她要口出狂言,根本来不及制止。
阮奚昭:“因为你哥不要脸,占女孩子便宜。”
“啊?”江繁一瞬间犹如遭遇了雷劈一般,震惊的盯着她哥,以及她哥怀里抱着的大小姐。
没办法,哥哥之前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太过于光辉伟大了,导致他现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反差。
她嗫嚅开口,想要为江逢生辩解一番,但看着眼前这不争的事实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了。
小姑娘幽怨的盯着江逢生。
江逢生看着做坏事儿得逞之后一脸得意笑容的阮奚昭,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小孩子好好解释一番,可以被大小姐污蔑,但是不能带坏小朋友。
江逢生:“小繁,你别听她胡说。是她摔倒在雪地里,不肯起来走路。哥哥见义勇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躺在雪地里冻坏了,所以才抱她的。”
比起才见过几面的大小姐,江繁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相处了多年的哥哥一点。
江繁小小的脑瓜子里面有自己独特的理解,“所以,是大小姐在占哥哥的便宜?”
此言一出,阮奚昭眉头拧成一团,特别的不开心,“小屁孩儿,你在说什么呢?我占你哥便宜,你哥有时候便宜可以让我占吗?又穷,又丑又老。你再看我,年轻貌美又有钱。我是疯了才会占你们家的便宜,占他这个狗东西的便宜。”
江繁这下觉得大小姐说的也很有道理了。
她来回左右的在两个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困惑极了,那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呢?
江逢生不想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支着人去干别的事情,“小繁,去那边雪地里把咱们家的门捡回来。”
江繁抬头眺望不远处孤零零的躺在雪地里的木门,眼神坚定的冲过去了。
阮奚昭又作起来了,“我允许你们把门捡回来了吗?”
江逢生:“那是我家的门。”
阮奚昭:“你已经把它拆下来了,它现在是我的门。”
江逢生:“天就快黑了,再不把门安上,晚上我跟小繁都得冻死在屋子里面。我冻死了就算了,小繁那么大点儿小孩子你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挨冻?”
阮奚昭噘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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