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请你不要等我,无论如何,大胆地走下去,我会在下一个时间节点与你重逢。」
简单从梦中惊醒,久远的记忆在破碎的梦中重现,她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事情的始末,也记不住爱人的样子。只是午睡一会,就做了一个吊诡的梦,冷汗未消,不免有些瑟索。
“做噩梦了?”
“算是吧。”
牧晨迷蒙地看着简单,伸出被压麻的右手握紧拳头,不经意的问起:“梦到什么了?”
“梦见你离开了。”
“梦都是反的,我不会离开的。”牧晨眉眼低敛,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会在久长的时间里反复重逢,直到你我之间有一个人先走出了时间。”
“文艺病。”简单说完还是有些茫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牧晨笑得有些心虚:“这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嘛?”
“我不会计划与你重逢的。”
“这么狠心嘛?”牧晨用左手压着右手,缓解着酥麻感,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狠心。”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你怎么没有?”
简单一时气笑了,照着牧晨放在桌面上的右手狠狠捶下。
牧晨吃痛,但酥麻感也消失了。
“有用诶,不麻了。”
“到时候了。”简单难得把书页翻得震天响。
牧晨也只好服软:“对不起嘛,我只是相信你,是你这样告诉我的,我的现在是你的过去,也是你新的现在。”
简单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搭他的话茬,只是收拾着桌面上为了睡觉舒服一些垫着的书。
“阿简,不要生气了嘛,我活在你的现在,也会活到你的未来,至于那些我无法参与的你的过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讲给我听,这样也算是一种参与。”
简单冷着脸看牧晨,依然是沉默,依然是无言以对,只是不回避的视线里情绪复杂,让牧晨琢磨不透。
“我喜欢你。”简单并不看牧晨,她也知道这句话就是这样的平白,却也正是他们的约定。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说我喜欢你吧。」
“我很喜欢你。”牧晨说完,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一时有些害羞,虽然也知道这句告白的由来,但还是无法克制地红了耳朵,激动不已。
“寒假怎么安排?”
“还没想好,但这会是我们一起过得第一个年,我很期待。”
“我也是。”
简单偶尔做梦,梦见的都是过去,从前的自己在记忆里越发模糊,却在梦里越发清晰。她那十几年如一日的工作经历如同一部定格动画,每每想起,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回到十四岁之前的最后三年,是她计划好走向死亡的旅程,她无法再过那些一成不变的日子,也无法压抑自己那颗期待死亡的心。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死亡的到来,于是,她把那一天定在了自己的四十岁生日。多年工作的全部积蓄被用于一场安静的谢幕,她才终于无所顾忌地感受活着,不再忍受,也不再怨怼。
所以,她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呢?让她一觉醒来,变成了这幅样子。
「阿简,我怎么才能把你留住?」
简单想起那场盛大的倦鸟归林,各种鸟叽叽喳喳地飞在黄昏时刻,看不清它们的羽毛颜色,只剩刺眼阳光和深林剪影。
最后,万籁俱寂,她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阿简,回家了。”
简单看着牧晨眼中的薄薄晨光,就这样停止了头脑风暴,她不曾想起的记忆并非不存在,而是她不愿记起。一旦找到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那段回忆里的所有情绪如潮水一般涌来,仿佛再次亲历。
“愿你前途坦然,即便……”
简单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都仿若是午后的一场梦,带着耀眼的光。
冷冽的寒风,漆黑的冬夜,和黑色的背影,简单摘下口罩,冷气中夹带着一股铁锈味。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清醒。
简单的右手被拉住,塞进牧晨的羽绒服左边口袋里。
牧晨小心安抚着她,即便他也不知道那些沉默不语,那些面无表情是因何而来。
“谢谢。”
风声盖过简单的声音,她重新带好口罩,步伐沉重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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