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悄无声息地结束,一个月来,简单还是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简单也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像是这样的生活了。没有手机,没有工作消息,没有除了读书以外的任何消遣,没有外卖和各种速食,也没有疲惫的身体拖累。尽管她还是熬夜,还是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尽管她还是面临着许多无法解答的问题和无法抑制的空虚,但身体是轻盈的,一颗心脏正强有力地跳动着,和任何处于这一阶段的少年一样。
进入初二2班的教室里,简单终于名正言顺地见到了那个她想见的人。
她站在讲台旁,一侧短发利落地挂在耳后,手里拿着两页纸,她的目光便一错不错地落在那两页纸上,似乎上面的内容让她感到有些烦忧,所以蹙着眉把那两张纸放到旁边的讲台上。
简单步伐轻快地走到王越面前,两只手张开抱住她,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王越老师虽然有些惊讶,但下意识还是用手拍着她的背,像是一种安慰。
“好啦。”
最终是王越老师叫停了这个拥抱。
简单收回抱住王越老师的手,自然地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她现在的心态有些混不吝,不再像是从前当学生那般乖巧,径自走到靠后门的位置坐下。
刚开学的校园有着一些蛋打鸡飞的混乱感,楠县四中却完全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
“不想开学也得开学了,各位不用这样苦大仇深,后边的,别说话了!”
简单对楠县四中的印象是这样的:不学无术的学生,照本宣科的老师,权当没有的校规,黄沙满地的操场。有时候她觉得如果办学条件这么艰苦的话,也不要在招生简章上画什么远离城市喧嚣,周边无网吧,只有天然氧吧这类的“大饼”,她是真吃不下。
学校不是一天衰落的,可谁让她赶上了最不堪的那几年呢?
现在的她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相似的混乱,一样的不安,更加清楚她在这个班级的位置,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成绩,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生存。这听起来有些严重,但事实如此,如果初中时期的简单成绩不够好,她在这个班级里不仅一点存在感也没有,而且轻易就会沦为被“玩笑”的对象。一个不合群的人总是有些“错”的,成绩好他们觉得你不过是自视甚高,玩不到一块去;成绩不好他们便觉得你明明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在装什么。
简单略感无聊地打量着教室里的一砖一瓦,像是从未见过一般,至于那些老生常谈的“新学期新起点”,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抱着英语作业到王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她只感到烦躁,刚开学的主任办公室一片杂乱,堆放着各种书本。简单把作业摞在办公桌上,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
上午的课结束后,简单只觉得催眠效果真好,一连睡了一上午,感觉精神都好了不少,简单拖着缓慢的步伐来到校外小卖部,呛人的烟味让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看了一圈最后只是从冰箱里拿了瓶汽水,转身就去隔壁麻辣烫店里了。
正是饭点的时候,麻辣烫店里人多,简单皱了皱眉,看见空位走过去问:“这里有人吗?”
“没有。”
听见男生的回答后,她把汽水放到桌面上。
简单去餐台前自选麻辣烫,又端着麻辣烫回到座位上。
正将盖在上面的调料搅到下面的时候,对面的男生问起:“最近休息不好嘛?”
简单打量着面前的人,蓝白校服和少年感果然相得益彰,她却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
“我们认识?”
他尬笑两声:“当了一年老二了,你怎么也不记一下我的名字?当真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简单有些不明所以,仔细想想,却听出一些不满和嗔怪,只觉得这男生说话怎么这么娇?她不知对方深浅,也没有和他聊天的想法,于是保持缄默。
倒是对面的男生兀自地笑了起来。
简单的目光便是更加**的不明所以了。
“我是牧晨。”
听到这个名字后,简单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看着牧晨单纯干净的眼睛,她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少年和未来科技公司的新贵联系到一起。
简单兴致缺缺,初中毕业后她几乎没和这些同学们联系过,几次同学聚会、校友会也没有回去。直到同事把牧晨的个人简介推到她面前时她才知道在她的初中和高中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哦。”简单轻轻应声,平静地继续吃着麻辣烫。
对于未来的已知并没有让简单感到轻松,甚至打消了她年少时对未来的憧憬。而面前这位未来可期的少年……与她何干?
回到教室的简单惬意地翻起了书,脱离学习太久的人是无法静下心来学习的,简单只好从头开始。她不仅清楚成绩对于她的重要性,更清楚黄金时期的她可以做到哪个程度。十四岁的她,头脑灵活,是机械记忆的巅峰时期,这时的她只需翻几遍书写两遍题就能把考点全部记住。
简单有她的经验和技巧,所以并不急于学习,她清楚什么才是更高效的。
简单最近回想起许多的从前,那些个如同现在一般的从前。那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孤单地行走,在学校和家之间的路上往返。荒芜的岁月里,“快点长大”的想法疯狂生长,陪伴她跑过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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