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经常看到简单变成偶尔看到简单,牧晨有些无奈:难道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嘛?
牧晨总觉得高中的三年过得比初中的一年都快,除了埋头苦学,他只记得几个看见简单的场景。
他总是希望自己足够幸运,比如可以每天都看到简单,可以跟在她身后进入校园,可以和她一起上体活课。牧晨总是隔着人海望向简单,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度过了整个高中。
牧晨离简单最近的时候大概就是此刻,两个人都是作为优秀毕业生在台上领奖的这一刻。
牧晨几次改变自己的站位希望能够离简单近一点,最终上台的时候他们中间还是隔了一个人。
“看这里!”举着摄像头的老师提醒几位优秀毕业生。
牧晨看向镜头不过一会,就再次偏过头去看简单。于是,在相机定格的那一瞬,牧晨的目光正一丝不错地落在简单身上。
牧晨有些恍惚,三年来几乎没有交流的人如今看来仍是那副模样,到底是哪里有了变化,才让他觉得他们如此陌生。
他不再有喊出简单名字的勇气,从前热烈的喜欢夹杂着太多现实因素让他望而却步。
牧晨总是有些担忧,害怕被简单拒绝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更害怕简单从来不把他当朋友。曾经的他天真地以为高考结束就是告白最好的时机,如今看来,未必如此。
刚在一起就要异地怎么办?分数,前途,梦想以及生活,牧晨没有信心面对任何一样东西可能带来的巨大差异。
要是没能在一起呢?他们还有久别重逢的那一天嘛?
牧晨就这样惦念着那个女孩,惦念了几载春秋。
离城到倾城之间跨越八个经度,直线距离近九百公里,坐高铁要五个半小时,乘飞机也要两个小时。牧晨终于不再天真地以为她们之间的距离仅仅如此,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只有记忆中的他们如若初见。
牧晨总是期盼着他们能够再次相遇,那个时候他有底气去勇敢,也有能力去许诺,他多么希望渐行渐远的相交线可以再次相交,让他们相见,哪怕只是说说心里话呢?
牧晨从高中到现在一直关注着简单的消息,大多是一些公开消息。比如简单被倾城大学录取就是他通过学校光荣榜得知的。
简单很少发朋友圈,一年到头可能都没有两条,牧晨时常看着简单主页的那条横线,思考着她到底是不发朋友圈还是把他屏蔽了。
他宁愿简单不发朋友圈,又希望她能发一点,至少能知道她的近况。
简单和牧晨再次产生交集是在大三寒假,他们都回到楠县参加志愿活动。
两个人都在档案馆工作,一个整理档案,一个录档案信息,几乎没什么聊天的时间。除了最早见面的时候打了个招呼后来就再也没说过话。
两个人吃午饭的时候也相距甚远,牧晨总是在搬档案,干了一上午体力活正是又累又饿的时候。简单相对轻松一些,只是对着电脑坐一上午也舒服不到哪去。
直到所有档案整理得差不多,牧晨终于也坐到了电脑前开始录档案信息,恰巧就是安排简单来教牧晨录信息。
“档案要分这么几类,按照顺序录,学籍档案从小到大,有什么录什么,体检报告是十类……”简单拿着细数档案袋里的多份材料,一边给它们分类一边向牧晨演示。
“一类里的多种材料要标好序号,多份材料也要标上有几份,有什么问题就问我或者问姐,明白了嘛?”
牧晨乖巧地点点头:“明白。”
于是在这一天,他们终于在同一间办公室午休。
“你也是区一中的嘛?”
“对啊,我应该比你们小两届,我刚上大一。”
“牧晨是哪的来着?”
“我高中也是东区一中。”牧晨总是有些紧张而又希冀地看着简单。
“牧晨是我们这届的区理科状元,被离城大学录取了的。”简单有意补充道。
“哥们,你离大的啊?”
“不是?你们学校也有志愿活动要求嘛?”
“有一学分。”牧晨的目光却有些离不开简单,他有意提起:“我和简单也是一个初中的,楠县四中嘛。”
“学霸,你是四中出来的啊?真不容易。”
“四中当时多乱我还是略有听闻的。”
牧晨看着简单毫不在意的陌生目光,一时有些难过,但也没多表现,还是一副平常的样子聊天,干活。
在志愿活动结束的那天,牧晨终究还是没忍住和简单搭话。
“好久不见。”
“不是昨天刚见过?”
“高考之后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牧晨将那句“我很想你”吞吞吐吐半天,最后还是做罢。
“你不记得我了?”
简单却不回答。
“下次见面你可以记得我嘛?”
“好。”
也许是觉得他们很难再见,简单答应得很干脆。
牧晨却十分相信,她会记得他。
“你很少发朋友圈嘛?”
“什么?”
牧晨看着一脸懵的简单只好向她展示他的手机屏幕上那只有一条横线的简单的主页。
“嗯。”
“没换微信吧?”
“没。”
牧晨关于简单朋友圈的疑惑终于被打破,他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下定决心要好好经营朋友圈,哪怕只给她看。
牧晨发完关于志愿活动收官的朋友圈后去私聊简单。
晨:【请帮我朋友圈点个赞,要交截图。】
Simple:【好】
晨:【以后看到我的朋友圈可以给我点个赞嘛?】
晨:【我还挺喜欢被别人赞的。】
牧晨又发了一个臭屁小孩的表情包。
Simple:【好】
简单从来不多问什么,她从来都是那样好的一个倾听者,以至于许多人忘了,她也需要被倾听。
牧晨在这之后发了许多朋友圈,只给简单看,简单也从一开始只是点赞逐渐变成既点赞又评论,甚至也开始发一些牧晨能看到的朋友圈,两个人就这样有来有回地互动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们自认为和对方的朋友圈没什么交集,他们都以为对方的朋友圈是公开的,而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消息,别人看不到。这才是他们大大方方在朋友圈交流的原因。
慢慢地,他们的私聊也多了一些,有了这些互动,让牧晨安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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