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别墅客房里的浴室很大,浴缸也很大,大到两个人泡进去还能留有很大的间隙。
齐林西往浴缸里放热水,哗啦啦的水声响在只有轻盈呼吸声的浴室里。
浴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孤男寡男,齐林西一个同,守着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孩,这声音让他产生一些暧昧奇怪的联想,他甩了甩头,想要甩开不正当的龌龊想法。
可人就是这么古怪,越是克制不去想,这种想法就越是翻涌的厉害。
袅袅的热气腾腾升起,齐林西瞥向戚冰,眼角的余光都带上几分热切,他的脸好像都被水汽蒸得染上一层薄红,耳朵尖也爬上浅浅淡淡的粉,幸好他一头粉发,看不出什么,戚冰也眼神放空,压根没注意他杂七杂八的思绪带来的诡异纠结的表情。
齐林西突然发现戚冰的眼神阴郁得过分,那不像是一个突然落入困境的三好学生能有的眼神。
更像是受尽磋磨无力反抗的困兽,他眼底的凶性犹存,隐在昏黄灯光下的眸子像是请泉水里滴入的墨汁,晕染开奇特的魅力。
越看越好看,越看越令人沉醉。
水声哗啦哗啦,温热的水往浴缸外流着,流到浴室的地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齐林西的裤脚。
他这才回过神,关了水。
“喂,你还能动得了嘛?”
听见他的问话,戚冰眼皮动了动,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那双眼睛重新露在光线里,真就和宁熙说的一样,像琉璃,晶莹剔透,也有种易碎感。
“你不回答我只能真的亲自帮你洗了。”
齐林西有些气闷,戚冰那置身事外好像随时会化作泡沫消散的抑郁样子,让人看了就不爽,说着他就带着不耐烦走向戚冰。
他身高腿长,体格健美,走路都透着一股运动系少年气,声音也是符合气质的响亮浑厚。
戚冰的手紧紧扣在地板上,崩起的白皮下是青红色的血管挣扎跳动的脉络。
他坐在那里,背靠着墙,死咬着唇,用痛感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眼角因为痛觉不停流着泪,嫣红的唇也冒着血珠,戚冰冷酷阴郁到呆板的眼睛转动两下,突然直直地看向靠近的齐林西,无声地透露着内心的拒绝。
齐林西在他身边停住,高大的身躯打下一片阴影,笼罩着他脆弱不堪一击的瘦小身影。
“赶紧的吧,或者你想等宁少他洗完来给你洗?”
齐林西嗤笑一声,语气嘲讽。
他觉着眼前的人长得再好看,那也是个愚蠢的只知道死读书的人。心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副穷酸样,也真敢起了心思往宁熙身前凑。
戚冰闭了闭眼,才从如海啸般的负面情绪里挣脱出来,接受了眼前残酷的现实。
他撑在墙面上,勉强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浴缸边上,抖着手去解校服外套的扣子。
齐林西自然地随着他的动作而转过身,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漆黑的眼睛紧紧跟随着戚冰。
他们学校有统一的校服,白色衬衫黑色修身外套和黑色长裤,戚冰本就瘦弱,黑色修身正装束着他窄瘦的腰,叫人看一眼就想用手臂量量,是不是一只手就能揽在怀里。
戚冰衣服穿得板板正正,能扣的上的扣子基本都扣上了,一丝不苟的,像个禁欲系的老学究一样。他艰难地解开了外套上几颗有着华丽暗金色花纹的纽扣,脱下外套放在置物架上。
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戚冰那修长的天鹅颈就完全露了出来,嫩笋似的,第三颗扣子解到一半,他回头看一眼,齐林西的视线还盯在他身上。
戚冰微微蹙了蹙眉,不过犹豫了几秒钟,就慢慢解开了第三颗扣子,解放了他深陷的蝶形锁骨。
他并不怎么在意会被齐林西看光,毕竟穿越的两辈子,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的不少了。
这些人再恶心,他再怎么不想面对,终究是没办法反抗的。
剧烈的挣扎到最后受罪的反而是他的家人朋友,他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侥幸得来的几世书中生活,和他之前的世界没太大区别,都是汹涌的暗潮。
齐林西移不开眼,他只觉得那线条诱人极了。
他想,要是用那深陷的骨窝装上鲜红的葡萄酒,味道一定特别的美妙。
因为这旖念,齐林西有些热血沸腾,他细细地打量着戚冰的锁骨,圆睁的杏眼亮亮的,像是已经把什么绝佳的美食吃进了嘴里,细嚼慢咽地在品尝。
这一细看,他发现戚冰锁骨上竟然有一颗小小的浅红色胎记,看着好似落在白雪上的梅花花瓣。
又或者啃上两口,等它红得更明显,会更像落在纯洁白玫瑰上的殷红血滴,堕落的颓废的,和他阴郁颓丧的样子一定更加相配。
“啧,难怪宁少能‘看上你’。”
齐林西突然感叹了一声,嗓音沙哑。
戚冰动作一顿,他的动作慢吞吞软绵绵,解了这么久,衬衫还剩最底下三个扣子,滑落的衬衫布料堆叠在腰间,他圆润的肩头和光洁平坦的小腹暴露在空气中。
浴缸里的水汽萦绕着他。
他皮肤白,不论穿黑色白色,整个人都反着奶白色的光,脱下衬衫后,那久不见光的平时被布料包裹严实的皮肤,竟是成了浴室里最亮眼的存在。
“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他话语中阴暗的恨意被压制,还是会从冰冷的语气中泄露一点点,图书馆里乍现的麻木扭曲的眼神也变得清清冷冷。
齐林西惊讶于他前前后后的转变。
现在的戚冰,气质复杂极了,反而使齐林西忽略他好看的脸蛋和匀称优美的身体,视线被他的瞳孔紧紧拽住。
昳丽、冷清、剔透,带一点忧郁,闪着亮亮的光,齐林西不知道怎么具体去形容他给自己的感觉。
他就是一个矛盾复杂的综合体。
等等,这家伙好像在说他眼神恶心啊!
“你小子找死吗!”
齐林西从奇妙的漩涡中挣脱出来,他心跳快了一点,却把这归咎于自己胸膛的怒火。
“不过一个穷酸书呆子,张口闭口就是骂我们恶心,你他么才恶心呢。”
戚冰脱下衬衫,开始解裤子,他舔了舔嘴角快要干涸的血渍,讽刺道:“呵,我看你的眼神可不止恶心,还下流龌龊。”
他勾着嘴角,突然扯开一个不屑的笑,“你看着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齐林西霎时怔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在想什么?他当然是在想一些黄色废料,关于怎么亲吻啃咬他漂亮的锁骨和小樱桃,美酒佳人和亲密交缠,这些下流的龌龊的思绪源自于他身体的本能。
可他并不是见了谁都这样的,以前他见了戚冰也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旖念。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戚冰觉得他就是一只见到肉骨头的狗,这条狗被养得很乖,很听主人的话,尽管眼睛已经馋得发亮,也只敢吐着舌头流口水不敢靠近。
齐林西摸了摸鼻子,听着戚冰拉开裤子拉链的呲呲声,他吞了吞口水,喉咙里发出不爽的咕隆声。
“你他么的,在胡说些什么呀?”
这小子知道他是同嘛?不应该啊,学校都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就因为他也喜欢男的?
齐林西质问了他一句就不敢再看他,扭过头开始瞪着浴室门。
这家伙心虚脸红的表现,和那几个恶心的人对比起来,倒是显得有一些狗的可爱。
戚冰脱了长裤,迈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泡在身上,驱散了一些药物带来的疲乏。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身体缓缓沉入水里,整个人浸泡在水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这种轻微的窒闷,却让戚冰放空了他的大脑。
在水里睁开眼,眼前只有透明的水,和一片刺眼的白。
好久没有听到水声,齐林西转过头,用稍稍沙哑暗沉的声音道:“喂,你这家伙在干嘛?”
一片寂静,没人回话。
齐林西露出烦躁的神情,两步走到浴缸旁。
水面咕哝咕哝冒着水泡,戚冰海藻一样的头发.漂浮在水里,和浓密深色头发产生鲜明对比的,是他白色浓雾般飘忽不定的身体。
他的四肢舒展开,整个人就是一尾放松惬意的深海人鱼。
鬼使神差的,齐林西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哗啦’一声响,戚冰突然钻出了水面,齐林西做贼心虚般吓了一跳,手也猛地缩了回去。
“你……”他习惯性想爆粗口,又在下一秒咽了回去,眼神注视着戚冰光溜溜沾了水珠的身体,“吓、吓老子一跳,你再不好好洗,宁少都要洗好了。”
他粗暴地从架子上扯下洗澡巾往戚冰身上一扔,拿起几瓶沐浴香氛就啪啪往浴缸里挤,边挤边喃喃,“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异味,多挤点总没错。”
齐林西又催了他他几句,就砰的关上门出去了。
他瞄了一眼自己已经起反应,窿起来的裤子布料,皱着一张俊朗的脸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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