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疗法,其实还要看秦泽本人的主动性。
看得出,他实际上并没有主动跟狗相处的意愿,也就让对狗的恐惧延续至今,没有完全消除。
“何教授,谢谢你。”秦泽轻声道。
平稳的声线,好像掩去了他因她言语,心中的翻江倒海。
他对她生出了更多的依恋,一切都仿佛在无声确认着,初遇时就有的那种感觉。
“不用谢,而且……”何若镜望着他头像里的那轮孤月,语气柔而缓,“或许你该换个称呼,不用总那么见外。”
“好,那……”
分明好不容易得了女孩的许可,拉近了距离,秦泽一时却叫不出旁的称呼。
他怕“何若镜”全名比“何教授”还生分,他想唤她“若若”,好像在梦里已唤了无数回,可现在又怕太轻佻。
思来想去,倒是把所有称呼都吞进腹中。
反倒是何若镜更大方,不掩好奇,接着问道:“你的昵称为什么叫‘无尽夏’?”
“因为觉得这种花的名字很特别。”秦泽据实答道,“我喜欢永不结束的事物,我喜欢没有尽头的夏天。”
他的喜欢,与何若镜相撞,不是迎合,而是共鸣。
在看到何若镜家里尝试种过无尽夏的空花盆时,他才确认,原来何若镜也喜欢。
“那你知道无尽夏的花语吗?”何若镜问道。
秦泽望着通话页面,好像想起什么,切换到她的朋友圈主页。
“不灭的希望与持续的美好。”
签名映入他眼帘,与她的声音一同落下。
Endless Summer,无尽夏。
与夏天一起无尽的,还有希望和美好。
“先不聊了。”何若镜看了眼打来的电话,便要匆匆中断与他的聊天,“我妈有事找我。”
她的挂断好像还存有几秒的停顿,足够秦泽恋恋不舍同她说了句“晚安”。
“喂,妈。”
何若镜接起妈妈何珍的电话时,多少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何珍很为她着想,怕打扰她工作,一般不主动给她打电话,而是等着她有空时给家里打。
像今天这样突然打来,多半出了什么事。
“珍宝,你快休息了吧?可有件事必须跟你说一声,听听你的意思。”母亲电话里很是为难,语气透着无奈,“你姥爷出院之后,一直想来繁城住一阵,听你舅舅的意思,下月月初就要过来了。”
“从老家大老远过来?是要住家里吗?”何若镜皱眉问道,“在舅舅家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来?”
何珍与朱清时的那套房子,面积并不大,两室一厅,再加一个小书房,那两个卧室之一,还是给何若镜留的,真想不出老人真过来后,能住在哪里。
何珍则叹了口气,解释道:“自打出院以后,你姥爷行动上就不利索,你舅舅说顾不上他,他自己又说……想我们了,就过来住一阵。”
“妈,我明白了。”何若镜了然,“因为他老了,病了,所以怕麻烦到自己儿子,这时候就想到你了。”
何若镜记得从前的许多事。
比如姥爷身体好时,是不愿来繁城的,就乐意住在舅舅何强家里,帮舅舅带孩子。反观妈妈生下她坐月子时,姥爷他人都没过来一趟,只打了通电话。
又比如,姥爷背着姥姥,藏了挺大一笔私房钱,全私下里给了舅舅。这笔钱的存在,妈妈一直不知道,还是舅舅喝醉酒说漏了嘴。
再比如,那本姥爷修订过无数遍,妈妈何珍没机会写进去,她却因为成为博士,莫名其妙被编了进去的族谱。
“可又能怎么办呢?”何珍终归还是心软,“他是你姥爷,是我爸爸,生了病怪可怜的,如果真要来繁城,要来家里住几天,我总不能把他赶出家门。”
何珍不是那种能硬起心肠的人。
更顾虑着在街坊四邻间的影响,怕到时候在家门口闹起来,被人闲言碎语,指责为不孝。
何若镜完全明白母亲的意思,不由苦笑一声道:“不孝的罪名,真是咱们中国人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
可这罪名,来得并不公平。
母亲何珍小时候,就没被姥爷重视过,十六岁那年,甚至差点被姥爷偷偷包办婚姻。只因为姥爷想给高中辍学的舅舅何强谈定一门婚事,对方家里要的条件简单,那就是换亲。
何若镜觉得,换亲这种事完全就是糟粕。两家都有儿女,为了省彩礼钱,就让两边两两结亲,其实都是为了家里的儿子能娶上媳妇,传他们的香火,女儿们的想法感受都成了次要。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姥姥出面平息,取消了所谓的婚约,还支持母亲继续读书。
舅舅何强的婚事因此告吹,又惹来姥爷的一顿抱怨,说是姥姥跟母亲不懂事。
何若镜听母亲说,姥爷以前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男孩儿是个宝,女孩儿是根草。
可一晃多年过去,姥爷老了,好像又看上了这根他从前觉得无用的草。
话也有了新版本,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
原来,好处是儿子的,责任是女儿的。
也不止是何珍,还有千千万万同她一样,自小被忽视的女儿,最后反而要承担起为父亲养老的责任。
“妈,你要是已经打定主意,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呢?”何若镜问道。
何珍静了几秒,才道:“其实妈还没想好,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住下。”
亲人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自何珍的母亲去世以后,何珍跟父亲的来往越来越少,已经很久不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对于父亲的到来,何珍拒绝不了,可是心里的抵触也压不下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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