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溢臣随手把药瓶扔进自己口袋里，“刚刚那个来送药的家伙也是一个骑士，他跟我说你们这些圣女和骑士们全部走散了，然后那个家伙就问我要不要来找你们。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是骑士长，那么你的身份应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圣女，所以就过来了。不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起来圣女是有好几个，只不过你是首席圣女。”
殷汐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却只摸到了一手绷带，“唐溢臣，你有没有想过之后会怎么样？”
“嗯？”唐溢臣正在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包扎，说实话，他真的是挺嫌弃的。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所谓的光明圣殿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无所谓啊。”唐溢臣头也不抬，“这一次我们都算是受害者，而且还是那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那个所谓的光明圣殿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殷汐言沉默了片刻，“那么你觉得他们会对一个盲眼的首席圣女怎么样？”
唐溢臣竟然笑了一声，“殷汐言，你难道是怕了？”
殷汐言没说话。唐溢臣站起身，然后弯下腰，俯视着这个女人，“放心……这个世界只有你和我两个玩家，只要不是到那种彼此不得不自相残杀或者实在是走投无路的地步，我想我是不会把你放弃的。”
唐溢臣懒洋洋地说道。他的语气很漫不经心，可以说是十分不走心了。他刚刚那句话就像是一句随口说出来的无心之言，比起小孩子的话还当不得真。
殷汐言扯了扯唇角，“你这样还真是让我不放心呢。”
唐溢臣一笑，“那你怕是不知道一件事，我是你的骑士。”
嗯，唐溢臣之前不是和那个来送药的骑士走了一段路了吗？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足够他不动声色地挖出一点东西了。
“哟，有没有打算换一个人效忠啊？”
唐溢臣哑然失笑，“殷汐言啊，难道你真的像你自己表现得那么软弱无助吗？”
他直视着殷汐言的那双已经变得无神的美丽眼眸，“如果你真的已经放弃了一切，希望那个时候就不会奋起反抗了。”
他轻轻笑了，“你殷汐言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就算是我背叛了你，撒手不管你，你也不一定会过得很凄凉。退一万步来讲吧，就算我现在想要来杀你，你觉得会有这么容易成功吗？”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殷汐言是什么样的人？
唐溢臣敢说，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打击到她的。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殷汐言都是一样的人。
他不会因为自己眼瞎了而颓废，而崩溃，那么殷汐言也一定不会。这次谈话就这么揭过去了，唐溢臣刚刚的那一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把你放弃的”这句话已经被这两个人选择性遗忘了，毕竟在殷汐言看来，这句话纯粹是说说的。
在唐溢臣看来，这句话安慰的性质比较大。
他们整整等了五天，光明圣殿终于到了。
唐溢臣带着殷汐言走出楼船，他们两个的身份不允许唐溢臣抱着殷汐言，只能让另外一个圣女带着殷汐言走，唐溢臣在一旁待着，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及时止损。
有一个已经到了老年的男子头戴金冠，手上拿着金色的权杖，衣袍主体是红色的，又绣上了丝丝缕缕的金线。
这玩意儿一定贼贵。
唐溢臣瞟了一眼那金冠和金色的权杖，也不知道是不是24k纯金。
嗯，他确实是走神了没错，思维还像踩了西瓜皮一样在各种诡异的角落里乱溜。
“光明之神保佑你们。”教皇这么说。
唐溢臣呆了一下，但是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已经行了一个礼，“教皇陛下。”
唐溢臣也跟着照做了，虽然他的动作似乎有点慢，还是那种明显慢了一拍的。
教皇看着唐溢臣受伤的，直到现在还缠着绷带的左手手臂，“我可怜的孩子，光明之神会保佑你的。”
唐溢臣绷着一张脸，“多见教皇陛下。”
教皇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种悲悯众生的温柔，他走到殷汐言面前，“我可怜的孩子，你还能看见吗？”
殷汐言摇了摇头。教皇脸上的悲悯更加浓郁，“你已经看不到光明了吗？”
殷汐言沉默了一下，唐溢臣觉得她的眼皮子好像还跳了一下，“教皇陛下，光明永远在我的心中。”
唐溢臣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头，微微低下头，努力憋笑。
教皇貌似也没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什么不对，只是再一次点点头，“好。”
他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骑士长和首席圣女都受了重伤，待会儿你带着人去给他们治疗。”
“是。”一个作骑士打扮的男子单膝跪下，然后男子站起身，匆匆离开了。
一个白衣少女站出来，恭敬地对着唐溢臣和殷汐言说道：“两位大人，请跟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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