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也得可能。”殷汐言毫不让步，“你不许殉情。”
唐溢臣突然一把抓住了殷汐言，眼底有淡淡的猩红，“所以呢？”
唐溢臣的理智在迅速崩塌，“那你打算让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你打算让我一个人恢复以前的生活？”
他呼吸急促，另外一只空着的手紧紧握成拳，让他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
他想想都感觉害怕。
唐溢臣算是发现了，这人啊，一旦有了半点温暖，就再也受不了之前那样的寒冷了。他从前从未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即使确实孤单。
但是，自从和殷汐言认识，和其他的玩家认识，他的生命确实是受到了一定危险，他的生活确实也被点缀上了色彩。
唐溢臣真的不敢去想，他爱的殷汐言死了，然后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殷汐言。”唐溢臣深吸了口气，压住了心中翻涌的情绪，“你知道的，我这辈子估计就只爱你这一个了，如果你死了的话，我是不可能去找别的女人的。”
殷汐言看着唐溢臣，她能感觉到对方情绪的不稳定，“嗯。”她主动抱住了唐溢臣，“但是……我真的一点也不舍得你去死。”
唐溢臣呼吸一滞，鼻尖萦绕的都是殷汐言独有的冷香，却还带着一股子甜味。
就是这样的味道安抚了唐溢臣，他下意识地回抱住殷汐言，“但是我……”
殷汐言突然问道：“那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舍得我去殉情吗？”
唐溢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不愿意。”
开玩笑，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希望。
殷汐言是能活着的，她还能够有大好的漫长时光。即使因为他的死给殷汐言带来了相当大的影响，但是时间应该会抚平所有的伤害。
如果运气好的话，殷汐言说不定能遇到另外一个爱她的，她也爱的人。
殷汐言轻笑一声，“看到没有？你也不愿意。”
唐溢臣沉默了片刻，但还是低声说道：“我们两个情况不一样。”
他形影单只，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牵挂了。殷汐言有父母，有朋友。
殷汐言窝在唐溢臣的怀里，“一样的。唐狐狸，你是我一生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我知道对于你而言，我的生命甚至比你自己的生命更加珍贵。而对于我来说，你的生命也比我的生命更加珍贵。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不会因为你而殉情的。”
唐溢臣忍不住笑了一下，“好。”
殷汐言一把抓住唐溢臣的衣领，“但是我也不允许你为了我而殉情，否则我死的时候都会在想，我还把你一起连累了。”
唐溢臣低声说道：“殷汐言，你不是负担。我希望我和你就像卡农一样，生死相随。”
殷汐言却皱了皱眉，“不要。”
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唐溢臣，“我更想要看到你活着。”
唐溢臣沉默了。
殷汐言依旧直视着唐溢臣，“我想要听到你说你不会殉情。”
唐溢臣依旧沉默。
殷汐言叹了口气，“你这样……我真的会连死都不安心的。”
唐溢臣终于开口了：“我会给你报仇。”
殷汐言一听，无奈，“然后再死，对吗？”
“对。”唐溢臣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殷汐言，“当然，在这过程中可能我会改变我的想法，但是我可以保证，在报仇没有结束之前，我肯定会拼尽一切活下去。”
殷汐言无声地叹了口气，“行吧。”
虽然确实和她一开始的目标有所偏差，但是能达到这个地步，真的已经很好了。
殷汐言觉得，自己是错估了唐溢臣的固执和情深。
殷汐言突然勾了勾手指，“把头低下来。”
唐溢臣乖乖照做。
等感觉到唇上的柔软之后，唐溢臣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然后下意识地回吻过去。
等到唇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唐溢臣半眯着眼，怀里抱着殷汐言，但是急促的呼吸竟然慢慢平复下来。
殷汐言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唐溢臣，她刚刚都能感觉到对方那股子不稳的气息，本来都已经做好了破了对方童子身的准备，但是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唐溢臣等呼吸平稳一些才再一次低下头，轻轻咬着殷汐言的耳垂，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等以后结婚……我留个目标。”
殷汐言哭笑不得，“好。”
不过这样她也确实比较放心，至少唐溢臣在以后面临绝境的时候，总归会多多少少地惦记着这件事情，说不定就靠着超强的意志力撑下来了呢？
唐溢臣抱紧了殷汐言，他的眼眶有些热，“殷汐言。”他声音低哑，“你是我死的理由，是我生的勇气。”
唐溢臣一直觉得自己走在悬崖峭壁上，身上帮着弱不禁风的安全绳。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真的不是那么留恋，他也并不是那么在乎自己的生死。
但是现在，唐溢臣恨不得全副武装，更是换了一根无坚不摧的安全绳。
好吧，他现在突然开始留恋这个人间了。
人生到底还是苦多乐少的，但是，如果那一点点的乐里面有一个殷汐言，唐溢臣愿意接受这个世界。
“生而为人，我很高兴。”唐溢臣轻声说道。他曾经也确实经历过苦难，经历过生死，但是他碰到了殷汐言。
他这不是值了，他这是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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