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赵家铺子照常开门。
王虎昨日吃了亏,回去之后越想越气,花费了些银钱找了邻村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今日便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赵家去了。
他夫郎劝他算了,左右是他先说错了话,却被他一巴掌打回娘家去了。
七八个大汉露出膀子,将路上的行人吓得绕路,他们却浑然不觉,见着别人颤栗,威风极了。
一路耀武扬威的来到赵家,王虎见古小渔就站在门口,一时怒上心来,带着人就要去砸铺子。
古小渔见着许多人往铺子这边来了,却没有任何躲闪之意。
王虎心中虽有些奇怪,但只当古小渔是表面镇静,实则内里慌乱,连着腰板都更加挺直了。
刚到赵家铺子门口,王虎就傻眼了。
门口确实是站着古小渔一人,但他身后可站着两个大汉,一个是古老爹,一个是他老叔。
古老爹就坐在堂屋中央,似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王哥今日是来买豆腐呢还是做什么,怎么带着这么多人来,看着都眼生呢。”古小渔见王虎不开口,在心里冷笑一声。
就这么点人,也想找面子。
王虎顶着着他老叔凌厉的眼神不敢说话,但他身后的小弟可没眼色,见王虎要对付的就是个哥儿,顿时更无惧了。
“瞧你模样不错,赶紧给你王爷爷赔个不是,也免得遭受,”
那混混从王虎身后站出来,上下打量了古小渔之后,朝着古小渔笑的下流,才说了半句话,便被大步走出来的古老爹揪着前领就是两个嘴巴子。
古老爹的大掌如蒲扇一般,上面全是干活留下的茧子,才用了八分力道,那混混便被扇的眼冒金星,头昏脑涨。
“谁是爷爷?”古老爹厉声吼道。
“你,你是,”那混混还晕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让他没了先前的半分神气,若不是古老爹还提着他的领子,怕是早就跪地告饶了。
王虎找来的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体格倒是有几分,却都是空架子。
见碰到了硬茬,王虎身后的人顿时一哄而散,跑的比兔子还快。
王虎也是被古老爹的狠手吓着了,连动也不敢动。
就是没有古老爹,光他老叔也能让他说不出话来,他老叔那脾气也是火爆的很,他昏了头了,才忘了他老叔是跟着古家做事。
“大山,这小子便交给你了。”
古老爹这样,已是给了兄弟几分面子,否则他若真计较起来,今日王虎怕是要爬着回去。
王大山自是知道,提着王虎便走了。
这王虎多少也有些分量,那王大山却像拎着鸡崽一样把人弄走了。
古小渔见古老爹还气着,立即端了杯水给老爹消气:“就知道还是老爹厉害,威风不减当年啊。”
古老爹接过水喝了,拍了一下哥儿的脑袋:“护得了你一时,还护得了你一世么,往后多些心眼。”
古小渔瘪嘴,那又不是他主动惹的麻烦。
要是这口气他咽的下去,他就不是古小渔了。
“姑爷呢?”古老爹来时就见古小渔守着摊子,没见着赵锦。
“我让他送爹娘去镇上了。”赵老爹近日身体越发不好,村里郎中抓的药方不管用了,赵大哥要将赵老爹接去镇上看。
赵婶子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古小渔不放心老两个,让赵锦跟着去送。
“他们既不在家,你一人看家多当心些。”古老爹摸了摸哥儿的脑袋,即便哥儿已是做人夫郎了,在他眼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娃娃。
“知道了老爹,你要留下吃饭么。”古小渔扯着古老爹的布衣晃。
古老爹摇头:“今日虽然关一,我还得去邻村看猪,你弟也在家里,他若进灶房,不得把饭烧糊啊。”
古小渔只好点点头,让古老爹家去了。
解决完了一桩麻烦,古小渔心情好的很,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赵锦匆匆往家里赶。
古小渔站起身,看着赵锦气喘不已的样子疑惑:“你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赵锦却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古小渔脸红:“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
“王虎找人来了?”没看见古小渔身上有什么外伤,赵锦才皱着眉问道。
古小渔一愣:“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在半路上听说的,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赵锦才将赵家夫妇送上牛车,就听见了这个消息。
一颗心顿时高高吊起,在赵家夫妇催促下,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见着古小渔没事,赵锦才放下心。
“可受了委屈没有?”虽是身上无伤,怕王虎带人以口舌羞辱古小渔,以古小渔的性子定是受不得半分气。
赵锦虽是只说了两三句,但是古小渔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一路跑来有多担忧,忙道:“有人才说了一句话,就被我爹打歪了嘴,只有他们委屈的。”
“老爹也来了,”赵锦皱眉忽觉得不对:“你早知他们要来?”
古小渔见说漏了嘴,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只得迂回:“以防万一罢了,我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寻仇。”
赵锦却已猜到了七八分,沉着脸没有说话。
古小渔见他冷脸,知道他是气自己没有告诉他,但是古小渔是想着赵老爹身子不好,赵婶子一看就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他也怕赵家夫妇担忧。
正好赵大哥要将他们接上去,否则一时间古小渔还真没个两全之策。
他也不想才进人家门,就将原本安生的日子搅得风生水起。
“你莫恼我。”古小渔揪着赵锦的衣袖放低了声音。
赵锦沉默片刻缓缓道:“是我做的不够。”
才让古小渔没能全权信他,在遇见麻烦事时,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古老爹,而不是他这个相公。
“没有,我,”古小渔想说些什么,但是辩解苍白,他所做的事已然说明了,他将赵锦排除在外。
古小渔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他对赵锦自然也是真心的,当初才会不顾旁人唏嘘嫁他。
只是他向来性子要强,也知道自己爱惹祸,赵锦那么好,他怕这样的麻烦事儿多了,赵锦最后会厌烦他。
赵锦将无措的古小渔轻轻抱住,怕落人口舌只一会儿又放开,他看着古小渔沉声道:“以后,我会做一个好相公。”
古小渔当初说要做一个好夫郎,他确实做到了,无论是赵老爹还是赵婶子,都很喜欢他,赵锦也是。
但是赵锦却没有尽到一个保护好夫郎的责任,他有愧。
“已很好了。”古小渔抿着嘴。
赵锦摇摇头,不够。
其实古小渔只是表面看着不好惹,但其实内心也会因别人的口舌而偶有动摇,他固然是强大的,但赵锦想在他强大的外壳之下在加一层铠甲。
以后,他会试着让自己成为那层铠甲。
古小渔难得哑口,他鼻子微酸,但是忍着不低头。
让赵锦在外看着铺子,古小渔进去做饭了。
赵家夫妇去镇上之后,赵家老宅就只剩古小渔与赵锦二人。
赵大哥第二天便托人传来消息,说是赵老爹在镇上找大夫看着了,因着药方里有一味药只在镇上才有,赵家夫妇便在镇上住下了。
一来如此,二来赵大哥如今安定下来,也该在爹娘塌前尽尽孝心了。
他怕树欲静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若是赵老爹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日后有再多,他也会悔恨终生。
赵锦知道大哥的想法,也没多说什么。
再者,不日就要中秋了,一家人定是要在一起团圆的,倒时是要回村来的,赵家夫妇住惯了村里,在镇上待久了也闷。
赵婶子不在这几日,家里的灶房便交由古小渔了。
瞧着院外的瓜尖儿正嫩,古小渔便掐了一把,焯水过后,用辣子,醋拌了,又炒了个腊肉,两人就在灶房里将就着吃了。
“像是有些咸了,”古小渔尝了一片腊肉,皱起眉头。
赵锦夹了一筷子瓜尖儿:“配着吃正好。”
“也是。”古小渔点头,瓜尖儿清淡,跟腊肉配着倒是正正好。
“家里该洒扫了。”吃着饭,古小渔的脑袋一刻不停歇,想着马上便中秋了,该好好将家里打整一下。
赵老爹虽去镇上了,但终究要回来的,家里可要时时保持干净才好。
“咱们一起。”赵锦应道。
早上豆腐便卖的差不多了,这几日正是农忙时刻,家家准备着秋收,割不起肉的人家,怎么也得买块儿豆腐加餐。
“那你负责挑水。”赵家院外的两口大水缸里水已经见底了。
赵锦点头,全听古小渔安排。
响午过后,两人小睡了一会儿,下午要打整家里,可不得多歇息会儿,好多些精力。
谁知,古小渔这一睡直到赵锦都将水缸挑满了才醒。
午后风有些大,虽有艳阳,但也要防着着凉。
古小渔穿好衣裳出去,赵锦已在扫院子了。
古小渔便打了一盆水,将帕子浸透了绞干之后,开始擦门窗。
赵婶子是个勤快的人,家里向来干净整洁,古小渔也只是擦擦灰尘,其他的脏污是半点儿不见。
“家里没了我,河哥儿可要叫苦连天了。”古小渔忽然笑着对赵锦道。
赵锦抬头问了句缘由。
“家里开肉铺,猪肉油腻,出出进进的难免沾到,夏日怕蚊蝇,冬日怕凝结,可不得时时打扫么。”
且古小渔他娘在世时,也极爱干净,是看不得半点脏污的。
古老爹疼娘子,便时常让哥三儿跟着打扫,一人做一点,活轻些,家里也能时时保持洁净。
这习惯即便古小渔他娘走了那么几年也一直有。
赵锦听了点头,古家院大,若是只古小河一人忙,确也累人。
不过,以古老爹的性子自然不会只让家里最小的哥儿一人忙碌。
“这几日皂荚最好,过几日上山去摘些,也好让他们用起来方便些。”赵锦对古小渔说道。
皂荚去油腻最好,若是常常洒扫,必然费此物,集市上买的未必有大渔村后山结的好,赵锦便想着去山上摘些给古家送去。
古小渔没想自己只是提了一句,赵锦就想到了这儿,这般心细让他这个哥儿都自愧不如。
于是弯着眼睛对赵锦笑道:“都听相公的。”
日头西沉了,赵锦却觉得比午时还热些,麦色的脸上微红。
宝们,今日起便只能日更一章了,待到一月中旬过后,就会恢复日更两章,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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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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