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将豆腐卖完了,吃过响午小睡之后,古小渔便跟着赵锦上山了。
沿途许多落叶枯枝,踩上去,发出微微的响声,溪水潺潺,古小渔捡了几块石头打水漂,就为听个响。
“这溪水里有鱼虾,若不是这几日不得空,我早过来摸了。”古小渔扯了扯赵锦。
赵锦看了一眼溪水,问古小渔:“爱吃鱼?”
“还行吧,有时猪肉吃腻了,就想着尝尝别的。”古小渔摇摇头,鱼肉多刺,他不是很喜欢,河哥儿倒是爱吃。
赵锦听古小渔这么一说,笑了一下,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古小渔这话,怕是以为他在矫情。
也就是古老爹是屠户,又开了肉铺子,家里才不缺荤腥吃,别个儿就是割一斤肉也要挑个好时候才舍得。
古小渔瞥见赵锦的神色,也回过味来,他朝赵锦皱鼻:“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没有。”赵锦轻咳了一声否认。
“好啊,你果真在笑话我。”古小渔张牙舞爪的就要朝赵锦扑去,被后者一把搂住,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古小渔不信自己挣不出赵锦的怀抱,像条泥鳅一般扭动着,赵锦任他挣扎,只唯恐伤着古小渔。
两人正玩闹着,忽听见背后一阵咳嗽声。
古小渔顿住,探头往后看去,见着两个不认识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老妇拄着拐杖,旁边的姐儿扶着她,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古小渔还没说话,同样转过头的赵锦先开道:“姑奶。”
“哼。”老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于赵锦十分不满。
古小渔没在婚宴上见过赵锦的这位姑奶,这才没反应过来,见赵锦喊人他便也跟着喊了。
谁知那老妇理也没理古小渔。
赵锦拉着古小渔,朝着他姑奶沉声道:“姑奶,这是渔哥儿,我的夫郎。”
见赵锦如此,那老妇才略看了一眼古小渔:“就是新进门的那个?”
“是。”赵锦点头。
“就是新婚,也该知些分寸,如此拉拉扯扯,叫村里人看见了笑话。”赵老太木着脸训起人来。
将古小渔护在身后,赵锦低声道:“是孙儿思虑不周了。”
古小渔眉头微微皱起,但是知道面前人是赵锦的姑奶,没说什么,有些老人家比较看重这些,他能理解。
“这是和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妹娇娇,她后来跟着她娘去镇上了这才与你隔了许多年不见,如今再见,不曾生疏罢。”
赵老太见赵锦如此护着古小渔,也不再向他发难,转而换了副脸色,朝赵锦介绍起一直安静等在旁边的姐儿来。
那姐儿抬眼看着赵锦,朝他点点头。
赵锦拉着古小渔朝那姐儿道:“这是你表哥么,小渔,这是表妹。”
古小渔见那姐儿一双杏眼,模样柔美,也放低了声音温和道:“表妹。”
“表哥么。”那姐儿对古小渔展颜,不复刚才的矜持和安静。
古小渔以为表妹是向来如此,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赵老太只是偶然经过,看见两人在泥路上胡闹才停下训斥两句,顺便也将娄娇和赵锦喊在一块儿寒暄寒暄。
现下该教训的也教训了,该寒暄的也寒暄了,赵老太又说了两人几句才让娄娇扶着走了。
“让你受委屈了。”赵老太走之后,赵锦揽住古小渔赔不是。
古小渔白了他一眼:“被骂的是你,我受什么委屈。”
不过被说两句,有什么的要紧的,只要不要太过分,古小渔对于长辈还是挺尊重的。
“好好好,既是如此,还上山么?”赵锦见古小渔真没将事情放在心上,才继续道。
“自然了,怎么不去。”古小渔说完,便推开赵锦,大步朝前了。
赵锦在后头失笑,还说不委屈,任谁被这么说两句都会不高兴,赵锦被自家长辈说两句没事,但是古小渔却还没见过赵老太。
第一回见便是这般,估计心中也是有些闷。
赵锦想着,立即跟上去,想着待会儿该怎样哄夫郎。
这边,赵老太虽是走了,路上却还是数落着古小渔的不是,不是嫌弃哥儿个子太高缺了柔和,就是嫌他性子太过活泼,不够稳重。
“也不知这锦小子看上了他什么,竟为着人都敢回嘴了......”赵老太越想越气,嘴里说个不停。
娄娇在旁边听着,虽有心为古小渔辩两句,但是怕外婆更加气恼,便闭嘴不言,只沉默的走自己的路。
想起刚才古小渔微扬的眉梢,娄娇才是想问,他看上了表哥什么,表哥虽是性子老实忠良,但是其他也没什么出众的。
倒是古小渔,娄娇一回村已听了好几件关于他的事情,有时跳河救人,又是打跑寻仇的汉子。
就是在镇上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哥儿来,娄娇不仅觉得古小渔俊俏,还十分独特。
有机会,她想多跟古小渔接触接触。
看看这样的一个哥儿,究竟还有些什么深藏不露的,旁人都没有的独特。
秋日的皂荚最好,高大的树上结满了扁长的皂荚,让人看花了眼。
树虽高大,枝干却低垂,古小渔踮着脚拿树枝打,也能打下许多,将皂荚捡起,一把把用藤条捆了,挨着放进箩筐了。
这样要用时,也方便许多。
古小渔瞧着赵锦正在树下捡皂荚,想着刚才的事情,眼睛一转,悄悄走到他身后,拿树枝将他头上的皂荚纷纷打落。
扁长的皂荚簌簌落下,不停的往赵锦身上砸,他还没反应过来,皂荚雨便停了,抬头就见古小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锦无奈:“也不怕呛风。”
古小渔弯着腰,笑声在山林间回荡,赵锦起身,古小渔立即后退一步,怕赵锦报复他。
“头上。”赵锦只得口头提醒。
古小渔用手在头上抓了抓,的确拿下了几个皂荚。
“反正你身上更多。”即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古小渔也开心。
“头发乱了。”赵锦走近古小渔,皂荚在头上可以自己拿下来,头发乱了古小渔就看不见了,只得让赵锦帮他整理。
感受着头上的动作,一会儿之后,古小渔回头问:“还没好么?”
赵锦没答。
古小渔一转身就被赵锦按住了肩。
瞧着赵锦盯着他的眼神,古小渔直觉不好,却已无法逃脱了。
唇瓣相贴,古小渔愣住,下一秒,他便推开赵锦,红着脸骂:“不武,胜之不武。”
他没防备才叫赵锦抓个正着,没想赵锦看着老实,竟满肚子坏水。
古小渔叉着腰:“再来一次,你肯定抓不着我。”
赵锦见古小渔心思全在输赢上,心里叹了口气,他的夫郎果真只是看着厉害,实则心里还是个好胜的小哥儿。
倒是他的心思见不得光了。
古小渔见赵锦愣着不动,还皱眉道:“再来一次嘛,我跑的可快了,快,你来抓我。”
为了哄夫郎高兴,赵锦只得做出要抓他的样子。
古小渔果真反应迅敏,一溜烟就跑了。
怕古小渔真跑远,赵锦只得放下箩筐去追。
两人在山林里肆意的跑着,满山都是古小渔的笑声,听着便知道到底有多欢乐。
酣畅淋漓的赛了一场,最后是古小渔赢了,就连下山的路都还欢快着,一蹦一跳的。
赵锦背着箩筐跟在后面,想提醒夫郎当心脚下,又怕打扰了古小渔的兴致,只得自己多看着些。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刚到家门口却发现家里的门是半掩着的,一看便是有人先他们一步到家了。
推开门就听着屋子里传来孩子的笑声,赵锦便猜到肯定是大哥带着爹娘回来了,一推开木门,果真是。
“渔哥儿,锦小子回来了,去的哪里,怎么满头大汗的。”赵婶子正在院子里带着两个孙儿,瞧见门被推开,看见来人笑着问道。
两人还没答话,正在院子里玩闹的赵云书和赵月书便跑过来,开心的唤两人:“小叔,小叔么。”
两人笑着应了。
“几时来的?”赵锦摸着两个小侄的头问道。
“有半个时辰了。”赵云书自觉已经大了,不愿他小叔再摸他的头,该长不高了,便跑去古小渔身边。
赵月书倒是受用的紧,拉着赵锦的衣袖撒娇。
“小叔么,你们是上山去了么?”赵云书探头看古小渔提着的箩筐,里面是捆得齐整的皂荚:“是摘皂荚去了?”
瞧着赵云书新奇的样子,古小渔知道他是想玩,便道:“过两日去摸鱼虾怎样?”
“果真么?”赵云书欢喜的很。
“自然,拉勾么。”古小渔伸出手,赵云书此时也不嫌幼稚了,跟古小渔拉钩。
赵婶子在一旁笑道:“怪不得云小子一直念叨着渔哥儿,原是想着渔哥儿带着他玩。”
“小孩子么。”赵锦笑,他这话别人听来是在说赵云书,古小渔却偷偷将手伸过去掐了赵锦一把。
赵锦腰间的肉紧实,古小渔没掐动。
屋里的苏子清听着动静,出门来看到古小渔和赵锦,也笑着打了招呼,将洗好的梨子递给两人。
古小渔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清甜香脆,皮薄的很。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话了会儿家常,黄昏时,才热热闹闹的进屋做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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