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一世的很多事情,尤其是那次藏鼓节之后,不知道是记忆太过惨烈,大脑选择性遗忘,还是太多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总之,苗蛮蛮已经记不清了。
巫灵山上。
正式的讨伐前,苗蛮蛮只记得对方为首的人拿着玉制的简,言辞严厉且信誓旦旦的念了好一阵子的讨伐词。
具体念的是什么,一来距离太远,苗蛮蛮听不清,二来,对方大概忘记了他虽被云霁一手抚养长大,又在瀛海受仙尊教诲,但本质上还是个文盲。
那文字邹邹的话苗蛮蛮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只觉得像蚊子哼哼,扰人清梦。
而事实上,自从苗疆覆灭,他就已经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闭上眼睛,就是十万大山在悲泣。
大火燎原,他的族民们躲不过忽然攻上来的敌人的刀剑。
他们伸着手,在向他呼救——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苗蛮蛮何尝不想要救,他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
可是,在梦里,好像永远隔着一个无法打破的结界,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进前。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族民被砍杀,鲜血撒在无尽的焦土上,火苗烧的冲天高。
于是,嗜爱晚起的他第一次对睡眠产生了恐惧。
再后来,从大夏回来的路上,又是一路的追杀。日日夜夜,须得打起十分的精神用来警惕。
不过那时候还好,身边终究有阿依灵在,苗蛮蛮心里也有些慰籍。
可是后来,阿依灵也离开了。苗蛮蛮便索性舍弃了睡眠,不分昼夜的研究蛊铃和蝶蛊。
不知是否是因祸得福,还真让他研究出来了——
蛊铃竟能够操纵蝶蛊。
而蝶蛊,能够操纵人身。
至于什么原理,苗蛮蛮无暇理会,也不想探究。只是隐约中,他大概知道,自己似乎触碰到了苗疆的禁术。
他将这项禁术运用在阿依灵身上,摇晃着蛊铃,操纵着阿依灵的尸身。
一开始,还不熟练,尸身体型庞大,跌跌撞撞的总会惊扰到山中打猎的村民。
为了不吓到他人,苗蛮蛮索性白天躲起来研究,晚上再赶路。
然而,苗蛮蛮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做法为之后广为流传的民间话本提供了素材。
不晓得哪个倒霉的,晚上在山上迷路了,不小心看到了苗蛮蛮,这下好了,一传十,十传百,于是,渐渐的,就流传其苗疆人深夜赶尸的传说。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当时的苗蛮蛮心里,正在酝酿着一个计划,一个复仇的计划——
他在想,若是蛊铃可以操纵死人,那么活人呢?
这个想法像是一颗种子,不经意间坠入苗蛮蛮的心中,然后,伴随着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混杂着无边无际亦无法消除的恨意,迅速生根发芽。
等到苗蛮蛮终于回到了苗疆,重新站在那十万大山之上,迎着苗疆的风,这颗种子最终开出花,结出名为复仇的果实。
他将为首的自称北漠皇子,未来储君的人五花大绑。
本来,他是想要手刃仇人的。但是,人抓到了,却变了想法。
他不能让他死的太轻松了。
他死的那么轻松,如何偿还他苗疆无数族人的命?
大概恨意太深,执念太重,抓耳挠腮,还真让他想到了办法。
“本大巫仁慈,给你个恩典,就让你带领的那些兵卒一人割你一刀,你看好不好?……你放心,在最后一点血肉没有割完前,本大巫用灵力撑着你,你不会死的。”
还是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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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赶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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