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达返回囚禁白皮书的地下室时,帝江鸟仍然在她脑海中睡着。丽达也有些疲倦,索性靠着墙壁假寐。
卓锦乍得自由兴奋劲还没过去,絮絮叨叨了一会,见丽达满脸疲倦,就闭嘴到处看起来。
他翻起那本白皮书,只见是一片空白,觉得没趣,也窝回布包睡了。
事实上,白皮书正解锁着等待丽达阅读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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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谈
在太平世道过久了的人们,总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会永享太平,盛世永存。特别是,已经太平了百年,百姓安居乐业已成习惯的时候。
他们未料到这安乐景象竟是如此脆弱,一场大雨,一场洪灾,瘟疫席卷。
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这是故事的开头,故事名为:笑谈。
深陷泥沼的古镇,等来了哼着歌的疯癫和尚
和尚破布烂衫,全身上下唯一值点钱的,只有那缺了个口的木钵孟。
但他逆着斜阳走来,眼睛半眯不睁,走路晃晃悠悠,破布鞋踏着地上的尘土打着节拍,看起来逍遥又自在。
“我饮干这半生荣辱,敬山河一壶黄昏,任东风,吹断残酒。”
“我跏趺于僧舍门外,望檐尖钩破满月,随寒鸦,叫停晨昏。”
“潦倒便潦倒,摇摇又晃晃,也遍行了四海。”
“破落就破落,疯疯又癫癫,也饱食了烟火。”
“人生本如幻,何妨付笑谈。”
遭流匪抢掠过,且后来瘟疫横行的小镇一片死寂,镇中人苟延残喘。
这路过的乞丐和尚不仅妙手回春,滴血为药引治好了这一镇人,还施展法术修好了镇里的房子。
祸端,也是由此而起。
镇中人再三挽留和尚住一晚,为此还抢了和尚的碗,不留一晚就不还他碗。
和尚于是歇了一晚。
镇上的居民们却觊觎上了和尚的血。
甚至传出了谣言,和尚的血,喝了百病不侵,和尚的肉,吃了也必然长生不老。
他们商量犹豫,油灯照彻屋子却仍显昏暗。
“听说,那和尚的肉,吃了说不准能长生。”
“瞎说,哪有人的肉吃了能长生的呢。再说,高僧是救了全镇人性命的好人,咱的恩人,吃了要遭天谴的。”
“那和尚有滴血救人的神通,能是凡人吗?人的肉吃了是不能得长生,但这活佛的肉能和凡人比吗。那可是长生啊,你不想得长生吗?再得些他的血也好啊,免得以后又遇着什么瘟疫。”
瘟疫两个字一出,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下。
“可是,他那么有本事,万一生气跟咱动手,那还不是完了。”
“他是和尚,不杀生。咱灌他点酒,让他晕了不跑也就罢了。”
和尚被镇民围在中间,镇上灯火通明。
那些人笑得卑微,语气诚恳。
“活佛,救救我们吧,只希望您赐一口肉,就一口。就当是以身饲鹰,还能助您成大功德呢。”
和尚中了神仙散,法术对这些凡人使不出手。而且,他从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扭曲的贪婪。
终究是因他而起。
和尚掐指一算,叹了口气,被镇民们分而食之。
死前他仍是忠告道:“我死后,勿拜我,拜必生灾。”
血液喷溅的时候,他们慌忙地用手去接。
“这是活佛的血啊。可不能浪费。”
有人抢到了他的手指,有人抢到了他的脖子,有人抢到了他的头颅。
全镇一百三十二户人家,人均有份。
连不愿配合的哑女,都被强塞了口肉。
他们抱着自己抢到的东西喜滋滋地回家,加水烹煮。
抢到头颅的那户人家,烹煮食之,丈夫不愿意与妻儿同享长生,只许他们喝了些汤。
第二天晨起,那丈夫忽然傻笑不止,间或颤抖,额头烧得通红,妻子目瞪口呆,叫来了镇长。
等镇长来时,丈夫已经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咿咿呀呀无意识的气音,亢奋且无休止地跳舞。
然后,死去了。
妻子哭着她死去的丈夫,说丈夫生前的笑声很像活佛。
镇长看见他家的狗正在舔着桌下的头骨,说,怕是你们对活佛的遗骨不敬,老天才降下这个惩罚。
妻子抹了把泪,踢了那狗一脚,拿出绢帕将头骨捡起裹上,对其连声告罪。
镇里的人留下了他的骨头,每家每户,都留下了点他的骨头。
他们把骨头封进泥佛像,设起佛龛摆上供奉。点起日夜不息的佛香,开始颂扬活佛降世舍命救镇的事迹。
他们在佛像前磕头伏拜,默念自己的愿望。几十年如一日,布施斋僧,修桥铺路,救济灾民,做虔诚的佛教徒。
镇民们也果然无病无灾,容颜难老。
小镇声名渐起,遂改了名,称敬佛镇。
慕名而来拜佛的人日盛,镇子繁荣不少。
泥佛无言,笑看世人,一双眼睛却是冷的。
后来镇民离奇死亡,血肉骨尽失,只余皮囊。
传闻是佛像成妖,向世人索命。
参与当年事情的人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夜晚,那个衣衫破烂的乞丐和尚。
他们恐慌,他们悔恨,他们不解。
他们相信是乞丐和尚回来索命了。
毕竟他们饮尽了恩人的血,以免灾病。嚼光了恩人的肉,以求长生。拆碎了恩人的骨,以望庇佑。
他们索走了和尚的一切,以为和尚也会如此报复回来。
可笑的是,杀死他们的不是和尚,而是他们自己的**。
在经年不息、烟雾缭绕的佛香里,他们在叩拜中窃窃私语着自己肮脏的**,僧骨有灵,佛像得以源源不断地容纳下他们的贪婪和私欲。
乞丐和尚死后的四十年间,敬佛镇一百三十二座佛龛,一直无声地接纳着这些东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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