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望来,年絮嘴角努力向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两个酒窝深深地陷了进去。
江雁锡也冲她笑,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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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雁锡在年知府小心翼翼的指引下,上了年府外那辆华贵的马车。
一与谢观玉打了照面,又看见他身侧的那件狐裘,江雁锡心下了然。
谢观玉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尽收眼底。
他薄唇轻抿,目光落在她被麻绳磨出了血痕的手腕上,眸色渐冷。
“怎么弄成这样?”
他牵着她的衣袖,将她的手放在膝上。
这动作有些亲昵,江雁锡怔了怔,不敢贸然推拒,冷声提醒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上回得了您的狐裘,我已惹祸上身,万万不能再逾矩了。”
“抱歉。”他动作未停,从柜中取出药箱,“我不是要欺负你。”
他用药板蘸了药膏,细致地涂抹在她的手腕上。
江雁锡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有些羞赧。
见他举止还算守礼,没有趁机乱摸手,她只能默默地别开眼,眼不见为净。
可是一见到他,心中便惴惴不安,似有一种想逃跑的本能。
他到底是谁?
江雁锡睫羽轻眨,试探着问:“公子怎么称呼呢?”
车厢内静了一瞬。
谢观玉察觉她忽然卸了防备,声音甜津津的,显然……不怀好意。
他回道:“阿玉。”
江雁锡坐得离他近了几分,仰头注视着他:“不可以告诉我姓氏吗?”
谢观玉默了默,谢是国姓,知道对她非但没有好处,反而被旧事挂碍。
他淡声道:“就叫阿玉。”
言语间,谢观玉已在她手腕上缠好纱布,打了个漂亮的结,江雁锡却并未放弃,主动将另一只手腕也轻轻搭在他膝上。
他很轻地抬眉,江雁锡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漂亮的桃花眼里含着点天真的笑。
……很直白的美人计。
谢观玉这才有几分确信,江雁锡失忆了。
若是她还记得他是谁,绝不会出此下策。
二人靠得极近,膝头相抵,衣袖交叠,密闭的车厢里,呼吸几乎缠在一起,甚至只要她稍一偏头,唇瓣便能触到他的脖颈。
谢观玉垂眸,看着身侧之人刻意放软的姿态,下意识想将她推开。
可目光掠过她手腕上刺目的红,以及她眼中掩藏着的失忆后的惶惑不安……他多了几分耐心。
“我此次来,是要为你赎身、脱奴籍,阿雁小姐意下如何?”
江雁锡摇摇头:“不必了,多谢公子好意。”
谢观玉有了几分猜测,眼尾轻挑:“为何?”
“我舍不得府中姐妹。”
“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银钱,帮大家赎身。”
江雁锡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我……我也舍不得小姐。”
“好。”他手中的药板在她腕间激起一阵痛痒,“那我同年知府商议,让你与年家千金义结金兰。”
“我……”
谢观玉低眼看她:“还舍不得谁呢?”
江雁锡还想找些由头,却见谢观玉似笑不笑,怕是早就看穿她了,故意逗人玩。如今不仅没套到话,倒被他试探了底细。
江雁锡敛了笑,想抽回手,谢观玉却早有预判似的,压住了她的衣袖。
“声音这么腻,若碰上好色之徒,就不止是这样了。”
谢观玉警告似的隔着纱布捏了捏她的手腕,依旧慢条斯理地系好蝴蝶结,才松开了。
“好玩么?”
江雁锡双眸紧闭,睫羽轻颤,闷声道:“阿雁技不如人,受教了。”
谢观玉亦敛了笑,眸色深深。
“我不是在说这个。”
这深宅的高墙,怎能困得住江雁锡?
她又何至于被人冤枉得沉塘,还乐意忍气吞声。
除非……
“我没有破坏你的计划吧?”
江雁锡一惊,蓦地睁开了眸子,直直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这种熟悉的洞悉感,令她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得更危险,并且对她了如指掌,可她却一无所知。
……究竟是敌是友呢?
僵持之际,车夫的声音传来:“公子,小姐,醉仙居到了。”
……
说书人醒木一拍,满堂的喧嚷骤停,食客们的注意力都汇聚到了一处。
“各位客官,今日咱们就来说一桩官宦人家的风流秘辛,大伙儿一块儿断断案!”
江雁锡的脚步一顿,轻轻攥住了谢观玉的衣袖。
“公子。”她声音很轻,颇有些谨小慎微,“我们可以不去雅间吗?”
谢观玉垂眸,视线掠过她的手指,随即投向楼下。
“想听?”
江雁锡点点头。
小二立刻会意,将他们引至二楼屏风后的位置。
这里视野极佳,既能将楼下一览无遗,又兼具私密性。
“咱们北国风俗开化,女子为官经商者比比皆是。偏偏我们今日要说的这户人家怪得很!府上的夫人小姐,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守着老祖宗的规矩,连外男的面都见不得半分。”
说书人故意停顿,众人窃窃私语,虽没明说,却已心照不宣,猜出了映射的是谁家。
“可就在前夜三更,后院廊下,倏地闪过一道黑影!您猜怎么着?老爷闻讯赶来,不怕是狐仙作祟,不怕是盗匪潜入,独独怕那黑影是——男人!”
底下爆发出一阵笑声。
“都说年大人对夫人疼爱有加,若真有这码事,还不得疯?”
“你不要命了!这姓氏都敢提?”
正在这时,人群中有一老者蓦地放下手中茶盏,鹰隼般的眼睛盯住了说书人:“胡言乱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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