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曼谷。

Day 3。

清晨,阳光还未变得炙热,高黎就以敲响南徽的房门。

“今天不当游客,”她神采奕奕,手里提着从酒店餐厅“顺来”的牛角包和咖啡,“我们去体验不一样的曼谷。”

她们避开观光巴士,坐上了BTS。车厢明亮,穿梭在摩天大楼之间,如同在城市森林的枝干间飞行。高黎自然地站在南徽身后,一手拉着吊环,一手虚扶着她的腰,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当列车转弯,城市景观在巨大的玻璃窗外倾斜展开时,南徽微微后靠,后背几乎能感受到高黎身上传来的香气十足的稳定温度。

她们在一个本地人聚集的街区下车。这里没有金光闪闪的寺庙,只有纵横交错的小巷,充满了生活气息。路边是冒着蒸腾热气的船面小摊,理发店里传来老式电推剪的嗡嗡声,空气中混合着洗衣粉、香烛和油炸食物的复杂味道。

高黎牵着南徽,熟门熟路地钻进一家门面窄小的旧书店。里面堆满了泛黄的泰文、英文旧书和黑胶唱片,空气里是纸张和灰尘特有的陈旧香气。她蹲在书架前,专注地寻找着什么,最后抽出一张封面有些磨损的泰国传统音乐黑胶唱片,眼睛亮亮地看向南徽:“我找到了!“

那晚回酒店的路上,她从司机师傅那得知了那首歌儿的名字。

“你还想要什么唱片?我帮你一起找。”看高黎这么开心,南徽也跟着开心。

她听乐乐说过,高黎喜欢收藏黑胶唱片,家里有一整墙的黑胶唱片。

高黎一口气说了几个后,两人在一层一层的黑胶世界里忙得不亦乐乎。

接着,她们发现了一家藏得更深的家庭咖啡馆,由一栋老式木屋改造而成。坐在二楼的露台,脚下是嘎吱作响的木地板,眼前是交错纵横的电线和邻居家阳台上盛放的勒杜鹃。咖啡的香气醇厚,偶尔有猫悠闲地走过屋脊。

南徽看着眼前这个与奢华酒店截然不同的、充满烟火气的曼谷,轻声说:“我好像……看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我喜欢这些真实的、有点混乱,但生机勃勃的地方。”

下午,她们路过一个街心小公园,里面有秋千。高黎像个孩子一样坐上去,对南徽喊:“推我一把!”

南徽笑着轻轻推动,秋千荡起,带着高黎的笑声融入曼谷温热的空气里。那一刻,没有未来的不确定,只有眼前晃动的阳光,和那个在秋千上笑得毫无防备的人。

傍晚,她们去了一个本地人光顾的夜市,不是为购物,而是为美食。她们分享一碗酸辣过瘾的冬阴功云吞,挤在塑料小凳上,手肘偶尔相碰,分享着同一瓶冰镇啤酒。南徽自然地用纸巾擦去高黎嘴角的辣酱,动作自然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曼谷。

Day 4。

高黎的安排更加“疯狂”。

天还未亮,她就将睡眼惺忪的南徽从床上捞起。“带你去个地方,错过就要再等一天。”

她们来到一个只有清晨才有的水上市场。长尾船满载着新鲜蔬果、鲜花和熟食,在狭窄的水道中灵活穿行,船家们用嘹亮的泰语打着招呼、讨价还价。朝阳刚刚升起,金色的光芒穿透水汽,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柔光。

高黎包下一条小船,船夫慢悠悠地划着,穿行在水上生活的脉络里。她们买了两串用茉莉花串成的手环,戴在彼此腕间,清香袭人。又买了一碗热腾腾的椰浆米粥,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米粥甜糯,幸福至极。

船行至一段安静的水域,两旁是高大的椰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世界仿佛只剩下水声、鸟鸣和她们。

下午做完水疗spa后,回酒店休息。

吃完日料晚餐后。

高黎牵着南徽的手,穿过霓虹闪烁的主干道,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巷子深处,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铁门紧闭,只在旁边有一个不起眼的门铃。高黎按下门铃,一个小窗打开,里面的人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铁门应声而开。

“欢迎来到‘犯罪现场’。”高黎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牵着她踏下通往地下的阶梯。

一踏进门,仿佛瞬间被吸进一个与世隔绝的时空胶囊。外面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奢华而私密的氛围。

这里不像酒吧,更像一个二十年代纽约秘密社交俱乐部的复刻版。灯光被刻意调得很暗,主要光源来自每张桌子上低矮的铜质台灯,以及远处舞台的追光,空气里弥漫着陈年威士忌、雪茄以及香氛混合的馥郁香气,背景里若隐若现的,是慵懒的爵士钢琴即兴演奏,像无形的手指,轻轻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高黎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酒保对她点头致意。她领着南徽穿过由深色天鹅绒帘幕半隔开的卡座,来到一个视角绝佳的位置——既能清晰看到舞台,又保有相当的私密性。座位是宽大柔软的复古墨绿色丝绒沙发,人坐下去,几乎要被包裹起来。

南徽环顾四周,目光被细节吸引:墙壁上挂着仿制的老式□□通缉令和禁酒令时期的地下酒吧地图;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酒单设计成旧报纸的模样,上面印着诸如“John Dillinger's Last Stand”(约翰·迪林杰的最后据点)、“Bonnie&Clyde's Getaway Car”(邦妮和克莱德的逃亡车)这样的鸡尾酒名。

“这个地方……”南徽轻声感叹,“你怎么找到的?”

高黎看着她被灯光柔化的脸:“希望你会喜欢。”

一位穿着复古马甲、打着领结的侍者无声地走来。高黎熟练地点了一杯“Al Capone's Secret”(阿尔·卡彭的秘密),然后看向南徽。南徽浏览着那份独特的“报纸”,指尖点在一个名字上:“The Great Gatsby's Green Light”(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绿光)。

高黎笑了。盖茨比终其一生追逐的那盏绿灯,象征着希望与梦想,在此刻,这个选择仿佛一个隐秘的注脚。

酒很快上来。高黎那杯是深琥珀色,盛在厚重的岩石杯中,散发着烟熏和草药的气息。南徽那杯则是通透的淡绿色,上面漂浮着一朵可食用的三色堇,如同一个微缩的春天,杯壁点缀着细碎的糖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敬……”高黎举起酒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这次你先说。”

南徽举起杯:“敬……美梦。”

高黎笑着和南徽碰杯:“敬了不起的南徽,和高黎~”

就在这时,舞台的灯光亮起。一支标准的爵士三重奏(钢琴、低音提琴、鼓)开始演奏。没有喧闹的开场,音乐如同溪流,自然流淌而出。先是慵懒的Bossa Nova节奏,带着热带特有的湿润与惬意。

几曲过后,主唱登台,是一位穿着银色吊带长裙,嗓音沙哑性感的泰国女歌手。她开口唱起一首慢板的《My One and Only Love》。

那歌声像是最细腻的丝绸,缠绕着每个人的听觉神经。歌词直白而深情:

“The very thought of you makes my heart sing…

(仅仅想起你,便让我的心开始歌唱…)

…And my arms fold around you, you are my one and only love.”

(…我的双臂将你环绕,你是我唯一的爱。)

在这极致浪漫的氛围里,高黎侧过头,目光落在南徽脸上。舞台的微光映在她的眼底,像碎落的星辰。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轮廓,连同此刻的感受,一起刻进记忆的最深处。

南徽感受到了那专注的视线,她转过头,迎上她的目光。

“我觉得这几天像偷来的一样。”南徽的眼眶开始泛红。

高黎心头微颤:“小南,”她动作极轻地握住南徽的手,“我们可以永远这样,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永远这个词。眼里有憧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选择权在你。”

南徽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温柔地,将自己的手指穿插进高黎的指缝,和高黎十指相扣。掌心紧密相贴,脉搏在同一个频率上轻轻跳动。

高黎收拢手指,回应她。

在歌声的包裹下,在威士忌和绿光交织的微醺里,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她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沉醉、同样的不舍,以及同样呼之欲出的情感。

高黎微微向南徽倾身,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南徽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在高黎脸上落下一吻。

高黎开始回吻。

她们在酒吧待了很久,直到演出结束,人潮渐散。离开时,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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