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头争夺之战

SU7 UItra副驾的车窗落下,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口罩、墨镜的人朝他们摆了摆手,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越过这个全副武装的人,可以看见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个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人,女人鲜红锋利的嘴角勾了勾,隔着呼啸劲风听不清女人具体说了些什么——

“老大!果然是千秋霸业的人!”

庞月一下就激动起来了,驾驶座上的短发女人是千秋霸业的二把手,字母H女士。

“嘘!”付迟卿伸出食指放于唇前,车内顿时安静了,紧接着,付迟卿降下车窗,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伯莱/塔M9藏在车窗下面,微微睁大眼睛,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副路上偶遇熟人略微惊讶样子,朝对面车里的人回了个招呼,微笑着点点头,与此同时,吉普车和SU7 UItra并排着向前飞驰,中间只隔了不到50cm。

SU7 UItra副驾上的神秘人同样向他点点头,而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做了个放在耳边接电话的暗示动作,付迟卿立马会意,朝对面比了个OK的手势。

滴滴滴滴——!!

“哎……卧槽。”施齐的手机下一秒就响了起来,庞月一把从施齐手里抓过手机,接通键即将按下,付迟卿赶忙提醒:

“开免提!!”

老年机的免提音量就是大,每个字音都像是从高音喇叭里发出来的。电话接通后,一阵短促的滋啦电流声响,传来了对面说话的沉稳声音:

“付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我们这次来呢,是怀着百分之百的诚意来与您谈合作的,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庞月把手机递给付迟卿,付迟卿扭头朝对面同样拿着手机的人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对手机说:

“是吗,所谓‘百分之百的诚意’中包括刚刚对我们的偷袭吗?”

“你!”对面的人像是突然被点了哑穴,索性不装了,也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这次你们疯狂丐帮收到了‘任务’,而我们千秋霸业收到了‘线索’,不如我们合作,只要你们能告诉我们任务是什么,我们就把线索提供给你们,怎么样?”

对面的人说起话来,一气呵成,仿佛早就胸有成竹。

就跟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一样,付迟卿微微摇头,短促地笑了下:“别装了,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线索,你们是为了找到线索才去的长街巷,结果唯一知道点线索的老头又被我们先到先得了,说白了,你们这次来其实就是盯上了我们车里的老头,我说得对吧?”

付迟卿扭过脸,冲对面的人挑了下眉。

“实在不好意思,恕我直言,老头现在在我们车上,是不会给你们的。”

“付先生!我们现在可是在跟你商量!麻烦你能好好且仔细地想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对面恼羞成怒,饱含怒气的字,一个一个从咬紧的唇齿间挤出来:“你当真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了吗!实话告诉你!你们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还不一定!人还是得活得清醒点,千万别高估了自己!”

付迟卿“啧”了一声,将对方的恐吓当成了放屁。

同一时间,车后的老头突然呜呜呜疯狂挣扎起来,施齐见他脸都涨红了,秉持人道主义精神,将塞他嘴里的布拿了出来:

“你要说什么?是不是又想起了些什么重要线索?”

经他这么一问,空气中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攫住了所有人的神经,车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就连手机那头也安静下来了。

短短的几秒钟漫长得像是从夏商西周奴隶社会过渡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老头满脸“这辈子死了都值了”的表情,呜呼哀哉感叹:

“整整五十八年了啊!五十八年了啊!我张民顺有五十八年没有被人如此激烈地争夺过了啊!!上次被这么激烈的争夺,还是五十八年前,隔壁梨花村的村花李淑芬同志和我二姨奶远房外甥他舅公的侄女的同胞妹妹赵德华同志同时爱上我,她们为了我,硬是忤逆父母的细心告诫,忽略我祖上的地主成分,抛弃世俗鄙夷的目光,顶着零下二十度的气温大晚上在村里的小河边私下决斗……唔!呜呜呜呜呜!!”

施齐原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信息,所有人都以为老头要说什么重要信息,结果老头说了一堆没什么实质性作用、陈年且带有自嗨味道的废话,给所有人泼了盆冷水,施齐索性又将布粗暴地塞回了老头嘴里,彻底把老头晾一边儿了。

嘟嘟嘟嘟——付迟卿的手机通话不出所料被对方单方面切断,紧接着,SU7 UItra的引擎发出尖锐的暴鸣,铅灰色天穹下,棕色猛禽速度仪表盘上指针划出一道醒目的弧光,引擎盖轰隆隆剧颤,方向盘向右猛打,SU7 UItra发狠似的朝着吉普车撞来。

侧视镜映照出付迟卿紧抿的嘴角,季屿瞳孔猛地收紧,胃里涌上一股恶心,后座三人被惯性甩得砸上车门。橡胶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脚下油门踩到底,吉普车在SU7 UItra即将撞上来的刹那间,拐了个骚气十足的S走位弯,化身一道黑影呼啸着冲了出去。

施齐和庞月同时回头,见后面没有那棕色猛禽的影子了,松了口气:“刚刚太吓人了!”“千秋霸业的人都这么不要命吗……艹!”

他们的那口气还没松完,那辆SU7 UItra居然又火速追上来跟他们并行了,跟之前不同的是——砰砰砰砰砰!!那神秘人手里拿着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他们,并开始了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枪林弹雨铺天盖地袭来,他们躲在防弹吉普车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外面爆豆般喧哗的子弹声,只要他们不开窗,这些子弹便打不着他们。

但付迟卿可不是个接受躲在保护壳里,任由对手猖狂的男人,只见付迟卿把方向盘往左边一打,车身猛地贴近了SU7 UItra,两辆车因为速度太快又差点靠在一起,铁片摩擦几乎能擦出火花,付迟卿手中攥紧伯莱/塔M9打开车窗,电光石火间,那拿冲锋枪的神秘人目光突然诡异地一凝,心想,居然是他;越过付迟卿,他看到了副驾上的一张肿脸,即便那是一张肿脸,根据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的巧妙组合,依旧能让人心底隐隐发烫,尤其是对方感受了这道目光,撩起眼皮,看了过来——付迟卿快准狠把握住时机,咔嚓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神秘人的脑袋,不由分说扣动板机。

砰!

砰!

砰!

神秘人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在那短短的不到0.1秒的间隙中猛地反应过来,劈手抢夺付迟卿手里的枪,子弹从字母H女士的下巴边擦着飞过,将驾驶座上的车窗击了好几个窟窿,飞溅地玻璃片花当即刮伤了字母H女士的侧脸、脖颈、手臂、手背等,字母H女士瞬间怒从心头起,狠砸方向盘,骂道:“乔叙!你这个废物!艹!早知道我自己上了!”

“季屿!给我扶着方向盘!”

付迟卿回头快速冲着季屿吼了一嗓子,季屿深吸一口气,靠上前稳住了方向盘,他虽然没有开过车,但总归是玩过碰碰车的。

没想到老大来真的,听说季屿还没有考驾照,这不就纯马路杀手嘛,后面三人简直快吓尿了,战战兢兢提醒道:“老大!要不还是我来吧!”“是啊!我来也行啊!”“呜呜呜呜!不!呜呜呜!不!”施齐、庞月、以及被手动禁言的老头当即表达了自己热爱生命的强烈诉求!

两车几乎是擦在一起飞速前进,距离太近了,对面的人正用冲锋枪瞄准付迟卿,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付迟卿已经一手抓过对方手里的枪管,当头而下,砸西瓜般砸在了神秘人的脑门儿上,硬生生砸了好几下:

“蠢货!这么近距离还用枪!懂什么是效率吗你!刚出来混吧!”

庞月正心里提着一口气,身侧的车窗突然被敲响了,她降下车窗,SU7 UItra后座上竟他妈还坐了一个男人,不,准确来讲,应该是个爱看韩剧的死娘炮;死娘炮满脸精致魅惑性感骚气妆容,眼影眼线卧蚕下至腮红口红高光哑光齐全,仔细看去,他的大双眼皮上还贴着夸张的欧式蝶款假睫毛,彼时正坐在对面一边照小镜子补妆,一边含情脉脉地对她说:

“欧尼!诺木耶波哟!给你看看人家新做滴爆款新中式美甲,这可是花了人家美甲师小姐姐整整七个小时呢,你看看,是不是很耶波哟~”

死娘炮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把一只镶钻bulingbuling的长指甲爪子伸向了庞月,美甲上的图案确实大气精致逼格高,不愧是花了七个小时的成品,庞月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咻”一声,死娘炮袖子里倏地飞出了一根绳子,一只铁抓钩死死抓住了她身侧老头的衣服,旋即抓钩收紧,老头被一股强大的力气往车窗扯——!!

死娘炮竟他妈想把老头钩出去!

施齐见状马上扑上来帮忙,一手拉住绳子,一手点燃打火机烧绳子。庞月怒了,这死娘炮居然阴她,她也不客气了,顺着绳子将那死娘炮往自己拉,拔河一样,死娘炮没想到庞月后面还有个男人,他的上半身几乎探出了车窗,可他再怎么使劲儿,也敌不过对面有两个人。

“耶波你妈个锤子!”

庞月抓紧时机,扑上去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使劲扯,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直往死娘炮脸上揍,把死娘炮揍得边喊边求饶:“啊!不要打脸啊!我靠脸吃饭的啊!瓦达西错了啊!疼啊!不要啊!疼!啊!姐!我真的错了!你是我滴神啊!你是我亲姐!呜呜呜……别打脸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青色天穹下,沥青路留下团团车尾气,吉普车成功甩开SU7 UItra向着郊外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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