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妈妈,等等!” 丁郁金没走出多远,就听后面有人喊。是景妈追了上来。
“小姜妈妈,我想跟你谈谈。”
丁郁金示意司机回车里等待,景妈接过轮椅推着她来到医院花园阳光洒满的甬道,边走边聊。
“小姜妈妈,我看你跟我年龄相仿,我们都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也都是母亲,所以我想跟你聊聊我们的孩子。”
丁郁金没有接话,也没有拒绝,景妈也不管她想不想听,继续说。
“我年轻的时候啊,是班主任,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学生身上,却忽略的自己的孩子,孩子她爸常年在外地工作,更没时间照顾孩子,我现在回想起来愧疚的很啊,孩子小时候想让我抱抱,我因为工作劳累,会很烦躁地把孩子推开。后来我退休了,终于有时间反思,我认为是我的冷漠造成了孩子过于内向、不愿表达的性格,什么都憋在心里。可是我年轻那会儿顾不得想这些,只是一味功利地让孩子勤奋努力,从不关心孩子的心理变化。我真应该庆幸,在我和她爸如此失职的情况下,我的空青能成长为这么优秀的人。”
“后来孩子长大了,我也跟你一样,催孩子结婚,可一向听话的空青唯独在这件事上不再听话了。我不理解,我是为了她好啊!当空青有一天说她不喜欢男性的时候,我以为孩子精神出现了问题,心脏都不好了!女儿年龄越来越大,她爸不敢直接催她,经常偷偷在家急得直跺脚!一想起孩子到现在都没结婚也没有个后代,我都心悸啊!”
“可是几天前,我差点失去女儿后一下子想通了:我女儿只要活着就好!以后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过怎样的生活,我都支持她!而且,我现在才发现,我女儿不是感情冷漠!也没有精神病!相反她很懂得爱,她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顾危险,这是多么难得的真情!只不过她爱的对象与大多数人不一样而已。虽然我不懂她们的情感,但是我亲眼看到了,她们的感情比男女之间的感情还要深!”
“刚才小姜的话让我非常感动,我不知道你作为母亲作何感想。小姜这孩子我很喜欢,这几天她把你家的情况跟我说了,我很可怜这孩子。虽然她生在你们这种豪门,但我觉得她并不幸福。可以这么说,她的童年比空青还要不幸福。你可能都不知道,这两年来,每逢过年过节,小姜就会来看我们。她说她喜欢我们家,觉得很温馨,我给她包顿饺子她都能感动地落泪,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咱们的孩子虽然在咱们眼里叫做孩子,可事实上也都不再年轻了,她们都很聪明,优秀,有能力立足于社会,有能力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我们都老了,是该放手的时候了!孩子们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就别阻碍她们追求幸福生活了。”
一篇大论结束,景妈绕到丁郁金身前,看着丁郁金,发现她的脸早已挂满泪水,旧的泪痕已经干涸,新的泪水又不断流淌下来。
丁郁金认真地听完了景妈的话,没有放过一个字。她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女儿,多年来,她所有的心血都花在复仇上面,把女儿当成了复仇的工具,从未关心过女儿的成长,自从离婚后,她郁郁寡欢,再也没给过女儿一个母亲该给的温暖,女儿失去了幸福的童年,失去了正常孩子都有的青春期叛逆,失去了风华正茂的青春年华,顶着巨大的压力一直到现在,女儿没有变成一个变态已经很难得了,难怪事情成功后,女儿脸上看不到半点的释放与开心。作为一个母亲,想到这里,丁郁金心如刀绞。她错过了女儿成长所有的关键时期,可是光阴易逝,追悔莫及。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干涉女儿的人生,阻挡女儿的幸福?
“空青妈妈,你说得对,我都明白了!” 丁郁金哽咽着。
景妈拿出纸巾让丁郁金擦干泪水,又把那张银行卡塞回丁郁金的手中。
“这张卡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小康水平,两个孩子也有能力赚钱,我们都不需要这个。”
“嗯。” 丁郁金此刻也明白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钱买通的。
不知为何,空青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一般人慢很多,人也还是一直没精神。俞桂枝认为不能再住下去了,找到了徐长卿。
“让小书呆子出院吧,接下来的治疗交给我。”
徐长卿完全相信师姐的能力,立即同意。
木樨决定把空青接回自己的别墅,那里更方便照顾病人,并且人多也能住的下。出院那天,木樨作势要把空青抱上轮椅,可是空青觉得在众人特别是父母面前被抱很奇怪,坚持自己坐上轮椅。从病床上坐起,站起来,再做到轮椅上,足足用了五分钟,扯的伤口又开始剧烈的疼。
木樨弄了一辆保姆车,能装得下这一行人,也方便上下,趁没人注意迅速又轻柔地把空青抱上保姆车,又轻啄一下空青的脑门。待大家都上车后,木樨亲自当司机,一路小心翼翼,生怕压到坑坑洼洼颠簸到空青。到了家门口,大家都下了车,想起刚才在医院让大家等待,空青有些着急,起身就要下车,谁想这一个动作又扯到伤口,双腿发软,又摔回到座位上,闭眼捂着伤口试图扛过这一波疼痛。
“别动!”是木樨的声音,空青感到后背和腘窝处被垫起,紧接着双脚离地,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抱下了车……。
她现在的体重,木樨抱着她简直轻轻松松。她发现众人都笑呵呵的看着她们俩,虽然故作镇静,可脸上还是泛起红晕。
姜姜早知道外面是谁,在屋里急得颤着音喵喵叫。木樨把空青刚放到沙发上,姜姜就跳上来用头蹭空青的手。谁想到还没等蹭到,就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肉,动弹不得。
“你会弄疼空青妈妈的!”木樨严厉地对姜姜说,同时拎起姜姜扔进久违的笼子。姜姜好像听懂了一样,也不闹了,乖乖趴笼子里,摇晃着尾巴尖。不时的对着空青眨眼。空青被这母子俩逗得想笑,又痛得不敢笑,憋的好难受。
木樨帮大家安排的房间,景爸景妈一间,俞老师和浮萍各一间,都在楼上,自己和空青一间在一楼。白薇想来的话也有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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