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华城,散发着闷热的空气 蝉鸣连声叫着,跟天气一样烦燥。
学校围墙爬满了爬山虎,掺杂着闷热的微风拂过。
校园里,操场上的塑胶跑道被晒的冒薄烟款款升空。唯独有一群不怕热的少年在操场上挥洒汗水。
一群少年在低低细语,陈通:“周爷,今天早上又有妹子来跟你表白了,长的挺不错的啊”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被叫道“周爷”的男生抬眼看了一下对方道:“你喜欢?你喜欢就去追啊 我不跟你抢”语调贱贱的,眼眸却冷到掉渣。
跟在后面的几个小弟哈哈大笑,调侃道:“陈哥,你喜欢你去追啊,哈哈哈”几人说的话毫无顾忌。
被这么调侃的陈通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续上他们的话:“我哪敢啊,你看学校的女生有那个是不喜欢周爷的。”
男生抬脚踢了一下前者,语气是不易察觉的冷:“有心思聊这种,好好想想该怎么样让全校女生爱上你吧”吊儿郎当的语调。
陈通被这么调侃了两次,他也不觉得害噪 ,青春期的男生脸皮就是这样不羞不噪。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往教室走,属于少年们的嗓音中混进了一道女声。
“周越安”带着有点急促的声音“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她刚刚跑着过来,现在有点呼吸困难。
办公室里苏酥坐在椅子上,办公室的门被一名身材高挑清瘦的男生推开。
“老师”是属于少年期清郎的声音通过空气传入苏老师耳里。这语气跟刚刚在操场那吊儿郎当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闻言,苏酥抬起头,她是一个很年轻的班主任今年刚接任高二七班。
“越安,这次找你也没什么学习上的事,就是刚刚你爸爸打电话来人你去中心医院一趟,你奶奶进医院了,他没空。”
本来神色淡定的人,脸上多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听者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推门而出了。
校门口,周越安乘上出租车,去往医院的路上。
他抽空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是他爸爸打来的。他刚刚在打球,手机放在一边。
他点开联系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可能刚忙完。
“喂。”
“爸,奶奶怎么了。”
“老毛病了,你去医院没。”
“在去了。”
“好”,电话中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传入周越安的耳里“周董,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看一下,还有等下要跟安氏集团的董事长有个合同要谈”说话的是他爸的助理。
“那,安越,我这边先忙了,你去看一下奶奶怎么样了。”
“嗯”,注意休息,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电话挂了。
关心的话,到了喉咙也只能咽回去了。
到了医院天色有些晚了,刚下车就碰见一辆救护车。
车上抬下一个担架,上面躺着的女孩并没有头破血流,也没有明显的伤口,怎么就忘掉了救护车呢。
周越安没时间多想,只看了一眼就急匆匆走向前台,询问他奶奶的住处了。
那年是他俩的第一次见面,或许女生不记得,但周越安肯定知道。
刚刚被送进来的那个女孩,此时躺在403病房里,正打着点滴。
病房外适是禾璐,也是女孩的母亲。
“林医生,她这次怎么那么严重”语气里掺杂着对女儿的关心。
林鸣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次确实比以往的严重很多,但我会尽力找到治这个病的方法的”。
“好,谢谢您,林医生。”
意料之中,即使是做了一万次心理建设,还是难以消化。
隔壁病房门口的周越安,听了个七七八八,也听不出是什么大病。
“你奶奶这是老毛病了吧”一到声音将他的情绪拉了回来。
“嗯”
“那没什么大碍,让老人家多休息,别
做一些剧烈运动就好。”
“知道了。”
周越安沉重的心,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是老毛病,但还是怕出什么病情转变的意外。
当年,他爷爷和他奶奶外出回来出了一场车祸,他爷爷当时就没了,而他奶奶被侧翻的小车压住了腿,久久得不到急救,当时医术没那么先进,虽然好了一大半,但还是留下了些毛病来。
“奶奶,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空荡的病房里回荡出属于他的声音。
“哎,这不是怕你是在上课吗,打扰到你”一个年迈的声音有点口齿不清。
周越安无奈,也是,他爸爸给他打电话他都没看见,更何况这老人家了。
周越安,抿了抿发干的唇,“医生让你注意休息,别做那些剧烈运动。”
“好好好,下次不会了”江茗点点头。
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女孩脸上,她躺在一个床上。旁边坐着她的母亲低头双手撑额不知在想什么。
想着想着渐渐红了双眼,硕大的眼泪从指缝流出来。
“咔嗒”病房门被一个中年男人推开,是女孩的父亲。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就看看窗边的人,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听到声音的禾璐,抬起头看见了人是孩子她爸。
安渝洲看见她那双湿润的双眼,明显哭过。
“小槿,她怎么样”,沉稳男人的声音,让禾璐有了点安全感。
“小槿,她……”禾璐说不出口,安渝洲也明白了,这次和之前的都不一样,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禾璐。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安渝洲。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爸爸,妈妈”一个很小的声音是那个躺在病床的女孩醒了。
她的脸色很苍白,泛着点红。
“小槿,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禾璐刚哭过的声音有点沙哑。
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
说舒服是假的,每次过敏都会很疼,但这次还有耳鸣听不清。
“妈妈,我没事的”女孩的声音很轻。
或许是身上有流着同一个血脉,禾璐能感受到女孩的“没事”不是真的没事。
“你跟妈妈说,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次安婤槿,没有否认,并把症状说了出来。
“妈妈,不要哭,我会好的。”
禾璐,见她那么乐观,而且都没哭,也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今天哭三次了,作为父母的哪有不担心女儿的身心健康,何况她也只有一个孩子,所以更加担心和害怕了。
回到家,周越安扶他奶奶回房间休息以后,就看见刚从公司回来的周顾时。
周顾进,平时都很晚才回来,有时甚至家都不沾,入夜颠倒的忙个不停。
周越安,就像坐在沙发上的人,在他旁边坐下。
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先说道:“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公司那边忙完了。”
“差不多了,安氏集团的安董临时有事,所以没签合同就抽空回来看一下,等一下有个临时会议得回去一下。”
“对了,奶奶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多注意休息就好。”
“那就好。”
“你也是,别把自己累坏了。”
听到这句话,周顾时先是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他在关心自己便应了声好。
“学习尽力就好,别把自己学那么累,咱家有的是钱。”
“知道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周顾时,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就越发觉得对不起他。
当年他家穷得破天荒,而他执着要搞投资开公司,他的妻子看着他把家里的钱一把把往外送,在外面搞外遇,找了一个比他有钱的。
就把他和周越安,丢下去过她的富家日子去了。
那时,周越安才7岁,从小就没有母亲的陪伴和关爱,他不哭也不闹,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
他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他妻子出轨后他很颓废,一直在投资,他相信只要有钱,他的妻子就会回来,可他等发家致富了也没见到人。
直到,周越安高二,他也只有一点时间陪伴他,但这时的少年再也不是幼年时需要陪伴的周越安了。
这几年,周越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成长了很多,也比同龄人稳重许多,但这孩子很开朗,话也挺多的。
晚上,等周越安洗漱完下楼弄吃的,大厅早已空无一人。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和一个老人,等他去了学校也只剩他奶奶一个人了。
他爸提过给江茗请一个保姆,但江茗拒绝了,说她喜欢清静。
吃完饭说了一会儿题,他就熄灯休息了。
他躺在床上睡,睡中梦到了多年前他的妈妈,女人长都很好,他对着他的爸爸和他破口大骂,说他是个畜生,他爸是一个只会把钱往外送的贱货。
画风一转,他梦到今天下午医院门口那女生,当时没看见那女生长什么样,到了梦里却格外清晰,女生长得很好看,和他记忆中的母亲一样,看他这辈子最恨这种人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你醒坐了起来,他摸了摸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三点五十三。
睡不着了,干脆打开游戏玩了起来。
禾璐和安婤槿回到家,安渝洲有事回公司了。
安婤槿在医院睡着不舒服,浓重的消毒水味在她鼻尖萦绕,她这辈子最不想来到的就是医院。
所以她提出回家,回到家的她坐在沙发上,刚进门的禾璐站在玄关处换鞋,手里的电话响。
她看了一眼来者是林医生,按了接听键,对方说找到一个方法治病的方法,她手机开了免提,坐在沙发上喝水的安婤槿也了个零零散散。
林医生说这个方法风险有点大,但是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办法了。
禾璐跟安婤槿复述了一遍林医生跟她说的话。
“林医生,让你去学校上学,多接触一些人,让你别在家里学习了”禾璐说完也觉得这个方法风险大。
但后者点了点头同意这个建议,她想只要有方法,哪怕风险大,她也宁愿试一试。
“那我给你的家教说一下,让她明天不用来了。”
“好。”
虽说安婤瑾,没去学校上学,但她一项功课都没落下。
房间,安婤槿,把长袖换成了睡衣短袖,肤色如洋脂白到透明,但皮肤上红斑非常明显。
那是她过敏的痕迹。
她的过敏性,虽然也离谱,除了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和亲戚她对男人过敏,只要她碰到男的,身上就会出现红斑。
她也很无奈。
这个病,困扰了她很多年,一开始还不严重,越到后面越严重。
许是家里的环境太熟悉了,安婤槿沾到床就睡着了。
梦中,有一个白衣少年向她走来,她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好模糊,五官若隐若现。
白衣少年抱了一下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就消失在她怀中,梦中的她没有因少年的触碰而过敏。
怀中还有少年的余温,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是那个少年身上的味道。
她昨晚睡得很好,但因生物钟的习惯,她早早就醒了。
昨晚那个奇怪的梦,在她脑海里刻画的格外清晰,唯一模糊的是少年的样子,梦中的他也是模糊不清的。
也就只有他的味道是最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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