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后，何盼又回到了忙忙碌碌的工作中。
何栖微见过楚宁歌，心头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很快便接了新项目赶往外地。而何祈也顺利到了分公司那边。
一家人只能靠视频才能见到的状态让何盼有些不适应，这不，何栖微还没走几天，何盼便开始计算母亲的归程。
“妈，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才刚走。”何栖微无奈，顿了顿，告诉何祈和何盼：“我这次项目结束会去趟国外，一周左右。”
母亲每两年都会乘坐一次国际航班，至于去哪里，何栖微三缄其口。
“妈，我昨晚也做梦了。”何祈用母亲的口吻，“梦见一个阿姨说要带您私奔。”
何栖微：“……”
何祈：“您不会真要私奔吧？”
何栖微：“……胡说，谁私奔！”
停了片刻，她才找到说辞：“你就是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压力太大了！”
何祈“嗯”了一声，没同何栖微争辩。
等三个人挂了语音，何盼赶紧与何祈私聊。
【姐，咱妈这态度是不是不对劲？】
从前是她不懂感情，现在开了窍，才察觉出异样。母亲每两年出国一趟，到底是为了见谁？
何祈很快回复。
【照这个频率，看来没换人。】
【不过也不准备介绍给咱们认识就是了。】
何盼赶紧给何祈拨了语音电话：“咱妈真有对象？”
“也不一定是对象？”何祈斟酌片刻，“毕竟咱妈比咱俩开放。”
这些年，何栖微从未让自己陷入一段感情，但不陷入，可不代表没有，只是以何栖微的性格，很难与对方绑定关系罢了。
曾经，何祈便误打误撞瞧见过有人给何栖微发暧昧的消息，不止一条。
至于消息内容，何祈觉得即便是热烈如楚宁宸，都不会向她表达得那么露骨。
但何栖微却是面不改色地回复过去，甚至当着何祈的面发了语音。
对此何栖微的理念是，不谈天长地久，享受激情人生。
何盼惊讶过后，不禁竖起大拇指：“咱妈可真够潇洒的。”
聊过母亲，何祈转而关心她：“你和小楚最近挺好的？”
“挺好的。”何盼抬眸瞧了眼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人影，唇边的笑意难掩，“现在都是她在照顾我。”
这话不假，康复治疗的疗程接近尾声，楚宁歌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她不满足于目前的活动量，便自己给自己加强度。
送何盼上班，买菜收拾屋子，去健身房做一些简单的有氧和拉伸，接何盼下班，给何盼准备餐食。
一天被楚宁歌安排得满满当当，楚宁歌自己却觉得很清闲。
“进入系统训练，可比这累多了，我只是提前适应一下。”
适应的结果就是，何盼进了家门不到半小时，便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家务更是从未动过手。
“我迟早要被她惯坏。”何盼甜蜜中透着一丝苦恼。
她倒不是担心楚宁歌归队，她不能自理之类的，而是舍不得跟楚宁歌分开。
“我也觉得。”何祈表示认同：“我可不支持小楚这么养孩子。”
何盼噎了片刻，反驳：“我才不是小孩子。”
她灵机一动，想起姐姐和楚宁宸的关系。
“按照楚宁歌这边的辈分排，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嫂’呢。”
何祈正抿了口水，闻言差点呛到：“什……什么？”
何盼在电话这边振振有词：“当然，那都是旧时代的糟粕，现在都统一叫‘姐姐’啦。”
何祈担心妹妹再次语出惊人，干脆将水杯放下：“……所以？”
杯子与桌面接触的一霎，便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姐姐不乖，水喝得太少啦！”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的何祈手一抖，又差点将杯子打翻。
电话那头的妹妹倒是见好就收：“我错了姐。”
“没大没小。”何祈慌慌张张将杯子稳住，却是无声地笑开。
楚宁宸给她买的杯子，功能奇奇怪怪，不仅能保温和提醒她喝水，还能测量杯子里的水量。
稍不注意，事先录制好的声音便能跳出来。
就像楚宁宸在她身边一样。
自从和楚宁宸在一起，她不仅辈分小了，心理年龄也跟着年轻不少。
二人沉默时，饭香四溢，何盼与拿了碗筷的楚宁歌对视一眼，准备收线：“不聊了姐，我去吃饭啦~”
挂断电话，她将手机随意丢在沙发上，小跑两步冲进楚宁歌的怀里。
“我好想你……”
楚宁歌分明还在她身边，她却在不可抑制地想念她。
将她稳稳抱住的楚宁歌顿了片刻，低声说：“我也是。”
尚未分别的她们，竟都开始为未来而忧愁。
不过忧愁归忧愁，两个人都理智，清楚自己脚下的路该怎么走，不会为了眼前的缠绵而失去自我。
饭后，何盼一边消食，一边对楚宁歌说：“你最近在健身房碰过球吗？”
楚宁歌摇头：“想碰球，得去球馆。”
但她为了免于被媒体捕风捉影，连出门都是尽量做一些遮挡，哪里敢去球馆招摇。
“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归队，去摸摸球？”何盼提议，“明天下班，我带你认识一个人。”
楚宁歌当然信得过何盼，“好啊。”
只是她当时没琢磨明白，摸球和认识一个人有什么联系。
直到第二天，见到她少时的偶像。
“你好啊，我叫江照栩。”面前的人伸出手。
反应了好一会儿，楚宁歌才双手握住，因着紧张，手心渗出一层薄汗。
“前辈好。”
她语气倒是淡然，听不出什么端倪。不过何盼却从她的动作中猜透她的心事，“这么激动？”
楚宁歌没法不激动，当初就是见过江照栩正式退役前的那一场比赛，她才对竞技体育有了向往。
不夸张地说，江照栩是楚宁歌的引路人。
少年成名，不败战神，这类形容安在江照栩身上一点都不过分，可后来，她却没回到国家队执教。
“不喜欢队里那个竞争的氛围。”提起过往，江照栩倒是不避讳，“有限的几位运动员在国家队脱颖而出，剩下大部分被埋没，做陪练，做陪衬，看多了，我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她更喜欢这群刚接触乒乓球的娃娃们。
有朝气，有冲劲儿，有对未来的各种美好憧憬。
“有天赋的，我就尝试给她更多机会。”
“没有天赋的也没关系，当个可以放松解压，强身健体的业余爱好也不错。”
江照栩指了指训练馆中的孩子们：“看着她们学球练球，可比在国家队钻研技术研究对手有趣多了。”
何盼顺着江照栩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突然想到自己：“那我算哪一种啊？有天赋还是没天赋？”
江照栩翻了个白眼：“还天赋，你算是给我添堵的！”
从前，江照栩以为，对球有意识就可以叫做天赋，至于技术，可以慢慢提升。遇到何盼之后，她便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说来有趣，当初燕照清来拜师，江照栩却觉得跟在她身旁的何盼更值得培养。
“你这么聪明，不试试？”
她自认眼光不差，主动向何盼提出邀请，以为自己挖掘了一个好苗子，却在何盼挥动拍子的一瞬间打消了念头。
“你这基本功……跟谁学的？”江照栩痛心疾首。
正说着，小姑娘便自己绊了自己一跤。
“老师，我确实不会打球。”何盼趴在球台上，满脸无辜：“小时候，教练便笃定，我不是这块儿料。”
江照栩：“……”
后来，她收了燕照清这个学生，同时确定了何盼不是在同她开玩笑。
原来这世上，真有四肢跟脑子分开的啊！
不过她还是允许何盼叫她老师。
何盼和燕照清，一个体能好，一个意识清晰，凑在一起便是顶顶尖的水平。
两个孩子也没让她失望，一起走到现在。
上次燕照清来看她，还提起何盼。
“我现在打完比赛，都得找她打电话复盘。”
“不错。”江照栩瞧着在自己指尖旋转的小白球，“你们两个拧成一股绳，便没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
当时燕照清明显走了神，后来岔开了话题，没再聊起何盼。
原本江照栩还有些疑惑，以为这两孩子背后闹了矛盾，现在看来，似乎另有缘由？
思虑间，何盼朝江照栩做了个鬼脸，后退两步，将楚宁歌推上前。
“真正有天赋的人，我可给您带来了，这几天还要麻烦老师多照顾她。”
江照栩不在国家队任职，但比赛还是会看一看，对楚宁歌熟悉得很。楚宁歌的能力，江照栩是认可的，联想到上个月网上的消息，便明白了。
“受伤了？”
楚宁歌对自己崇拜的前辈没有任何隐瞒：“做了手术。”
“康复的事儿交给我。”何盼拍拍胸口，“她最近没有场地打球，所以求老师帮忙。”
江照栩点点头，“多久？”
楚宁歌：“一周。”
“没问题。”江照栩带她来到自己的私人训练房，“这里没人打扰你，我再给你配个陪练……”
话未尽，便改了主意。
“我陪你练。”
楚宁歌受宠若惊，侧眸去瞧何盼。只见何盼双手合十，“谢谢老师！”
于是，楚宁歌也跟着道：“谢谢前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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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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