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岩过来把申请单递给程前签字的时候，程前满脸的不理解。“怎么还得我签字？”“当然得你，你们队里申请的，你作为领导不签字能行么。”“我算什么领导。”程前把字签好了，问他：“你怎么过来了？”“过来让你签字，顺便告诉你一声，不是王婉玗。”程前把申请递还给他，说：“怪不得。”“那另外两个呢？”“没那么快，傅队说让先对比他那个，但是林美玉已经对比了，所以今天就是叫，呃，孙潇潇。等着吧。”
郭岩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说：“你周末能休息么？”“你看我是像能休息的样子么。你还有事？我得出外勤了。”“我这不是在你这偷回儿懒么。回去脚不沾地，好了我回去当牛做马了。”
程前给他推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小溪走了，跟我去找当时和林美玉一起的朋友。”
“程珏，现在队长基本都带李小溪出去，我现在这算不算失宠了？”王也贱兮兮的凑到程珏面前问。“你从来没有得宠过，失什么。”程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切，能哥，队长以前就爱带咱们两个出外勤，现在怎么回事。”“一直都是爱带你，从来没有爱带我过，不行你去问问。”王能一直盯着电脑，手上的活没停。“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关键外勤比坐办公室强。好闹心。”
李小溪坐上副驾驶，“程队长，找谁？”“王婉玗失踪当天，林美玉第一个找的是她的好朋友，并且她的好朋友跟她说了失踪24小时内报警没用，所以他们耗到第二天早上10点多才报警。我想去问问到底是真的觉得24小时内报警警察不管，还是有其他原因。”
“要打电话么？”“我早上打了，她说在家，让我们过去。”“怎么说的？”“就我问她是不是林美玉的朋友，当年是不是第一个去林美玉家的陪着她报警的。她说是，我说我想问一下具体的情况，能不能和她见一面。她说可以，然后说了她家的地址，让我过去。”“这么干脆，说明是有话想说的。”程前摆了个问号脸，李小溪继续说：“我的意思就是已经这么多年了，有警察找上她，她没有拒绝，这么干脆的让你去问问题，说明她有话想和你说。”
果然让李小溪说准了。他们两个刚刚坐好，王琳琳就开始讲了当天的情况，“我是知道小鱼要出去玩的。”李小溪福灵心至，“啊，她骗你。”王琳琳皱着眉头又叹气。
“真的小鱼那么乖一个小女孩，”说着说着她委屈的哭了。“阿姨，你想不到是正常的，不是你的错。”“我有错，我真的很有错。小鱼很乖啊真的。她妈妈管她管的严，每天上学下学，从幼儿园开始接送一直到高中。她跟我说美玉从来不让她在同学家住，同学都对她有意见了。我因为这个事情也劝过美玉好几次，孩子很重要，但是你这样看着这么严，她肯定要反抗的，现在小，以后大学了，考外地不回到你身边了你怎么办。”
“她总说，到时候再说。我也理解她，就这么一个命根子，我也劝过她，再找一个。现在这样不是守活寡么。”
她刚说几句就停下来，问程前：“我说这些是不是都没用？”“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也好。”
“我也一直觉得孩子可怜，就尽量和美玉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出来玩。”
“呃，不好意思，我能问一句么？”“啊，可以。”“王婉玗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情况么？”“我知道美玉从来没告诉过她，但是我确实怀疑她可能知道了。”“从哪里感觉出来的？”“就小鱼失踪前几天吧，我具体记不得哪天了。我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看电影。小鱼看电视突然说这个爸爸真好，虽然没那么有钱，但是只有一个孩子，也真的爱孩子。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觉得孩子可能抱怨爸爸。但是后来回想起来就觉得她好像是知道什么了。”
“然后就是当天，我记不得是哪天了，三月四号好像是，她就和我说，阿姨，我有个事想让你帮忙。”“我说什么事啊。她说她想去同学家住一天。我说真的，我当时很为难的，我就和她说那我劝一劝美玉，让你去。结果小鱼说那算了，她妈妈肯定不会同意。我心里也知道，美玉不会同意。我就和她说等她上大学就好了，她说不会好的，她妈妈会跟着她到大学，反正她爸爸只给钱，什么都不管。我就有点可怜孩子，你说这叫什么事。”
“然后小鱼和我说，阿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去同学家里住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我如果不见了我妈肯定会找你，找你你就帮我瞒着，然后别让我妈报警。她说她第二天早上就回家。她保证九点之前就回家。”
“她跟你保证了九点之前就回家？”“是。”“然后我就开车把她送到同学家了。”“你送的？”“是。”“送到同学家里了？”“那倒没有，送到了同学家门口。我看着她进去的。”
“我当时真的很犹豫，想跟美玉说，又觉得还是得给孩子一点自由。我也没想到晚上那么晚她才发现小鱼不见了，我整个下午加晚上都在等电话。”“你老公不知道这件事？”“完全不知道。我真的应该告诉他，他会阻止我。”
“然后美玉给我打电话我就和我老公一起去了。我就说先不要报警，不到24小时不受理这种失踪案子的。我一直提心吊胆到早上，我真的没想到，一直到十点她还没回来，我慌死了，赶快让美玉报警。我说也不差那几个小时了。我后来才听美玉说，小鱼把二十多万全带走了。”
李小溪阻止了她一下问她：“不对，我听林美玉说是你和你丈夫翻的王婉玗的房间，怎么你不是当天晚上就知道她拿着所有的压岁钱走了么？”“我知道她拿了压岁钱走了。但是我不知道她有多少压岁钱啊，我第二天听她和警察说才知道她的压岁钱可以算作巨款了，她全拿走了。”
王琳琳发现对面两个人都漏出不相信的神情。焦急的解释：“你们想06年我们滨海市是什么生活条件，我虽然知道她男人很有钱，我也确实知道他非常有钱。但是二十万，我想都不敢想，一个孩子手上能有那么多钱。我们家条件就算可以的，但是我儿子的压岁钱，我都收上来的，毕竟都是一换一。谁能都给孩子自己拿着。当年又不是现在。”
“我以为就一两千块，然后孩子拿着去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小鱼太希望挣脱妈妈的束缚了。带点钱和朋友享受一下也可以理解。”“那还有一个问题，你还能记起来王婉玗说的朋友的名字么？就是她说去谁家睡一晚上？”“这个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程前又拿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名字，“这几个名字有没有印象，在王婉玗嘴里有没有听过这几个名字？”“沈梦好像有点，我也拿不准，但是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挺熟悉的。”“那非常感谢你，如果我们还有问题会再来找你。”
“那个警察同志。”程前和李小溪刚想走，就被王琳琳叫住了。“怎么了？”“能不能先不和美玉说啊，我想等有机会我亲自和她坦白。”“这个我不能跟你保证，如果后期这个案子有了线索，我们继续查，就可能会和林美玉说这件事，无法保证。”王琳琳也只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个悲伤的故事，本来是可以避免的，结果。”“李小溪同学先别感慨，你觉得王婉玗是打算九点之前回到家的么？”李小溪啧了一声，“虽然信息量不够，我来猜一下，我觉得她的话不见得完全是假话，可能心里做好了两手准备。就如果见到的人不理想，就回家，如果见到的人喜欢，就留下。”“确实，现在看起来网恋的可能性最大。有人引诱她离家出走，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
“先回去吧，先让程珏把沈梦这个人查出来，如果要查，她是个方向。”
“那程队长，我们是要查了？”“查，不过呢，已经确认了尸骨不是王婉玗的。她就有可能还活着。所以先看看哪边能对上，就查哪个。”“如果都对上了呢？”“那当然先查河里捞出来的那个。”“这个我们前期准备工作做的不算少了。先查着吧。”
程前开车和李小溪回到队里，程前看到程珏正在自己办公桌前看手机。问她：“有没有时间？”“有。”“那你查查沈梦，三点水的沈，梦想的梦，王婉玗的高中同学。”“查到了之后呢？”“今天晚了，明天再联系。”
“沈梦，1990年4月16日生，研究生学历，现在在，啊，现在在高中当老师。数学老师。就在她们自己的高中，滨海市师范大学附属高中。好厉害。”“电话地址没有么？”程前上前看了看，“打印出来给我，然后没有别的活今天就下班吧。”“你不走么？”“我再等等郭岩，看看他那边有没有消息。”“这么快？”“听他的意思他们是加班加点的干。我等到，”他看看墙上的时钟，“等到八点吧。你们都回家吧，小溪，你也先回家吧。”
他在程珏旁边等到她打印出来沈梦的基本资料，就挥挥手让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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