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会儿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郑书苗的朋友。”
程前回到自己办公室，从案卷里面挑了两个名字。一个叫冯雪，一个叫朱志才。根据描述，两个人一个是郑书苗最好的朋友。一个是男朋友。
他找到了基本资料，随手写在笔记本里。
“进来吧。”程前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嗓子。程珏推开门，气喘吁吁的说：“队长，我们回来了。”“什么情况，先说说。”程前扔给她一瓶水。
趁着她喝水的时候，程前打开门叫李小溪，“进来听听。”
于是乎，李小溪进来了。
都坐好了之后，程珏就开始讲他们今天的收获，“我们先找到了刘蒙，他还是五十中的教导主任，不过好像明年就退休了。他，”程珏翻了个白眼，非常无奈的口气说：“可以说就是一问三不知。”“什么意思叫一问三不知。”“就是记不清楚了，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他还说学好了的孩子，他就不管了。他说意思就是郑书苗已经学好了，在这个学校里就是其他老师的任务了。他就不知道她的事情了。”“你觉得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他都记得学好了，怎么能一问三不知了。妈的。”
“先找了刘蒙，后面的呢？”“后来又找到了当年教过她的老师。初一初二教她的班主任我们找到了。还在带学生。这个老师给我们回忆了一下郑书苗这个学生，她本人对郑书苗印象还可以。她说郑书苗虽然逃课，成绩不好。但是她上课不捣乱。不是看她的闲书就是睡觉。她还说她对郑书苗印象挺深的，主要原因就是她觉得她非常刻意，装坏孩子的样子。不过她也说了很具体的记不住了。应该是因为家庭变故所以她才这样的。说这种孩子很多。”
“还有几个任课老师我们也都问了，基本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也不好说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怕麻烦说不知道。”
程珏无奈的说：“这就是我们今天一天的成果。队长你们呢？”
“我和小溪跟郑书苗的母亲聊了一下。我们两个都感觉她母亲没有说实话。不知道她的丈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也和郑书苗初三的班主任，就是她有好感那个班主任聊了一下。感觉上他应该不是凶手，他前妻，就是他当时找的妓女，可能帮他做假证了。说的莫能两可，但是我们也确实没有能证明她撒谎的证据。”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想法？”程珏看李小溪没说话，“我觉得查一查刘蒙吧。他本人看起来不像是有问题。但是感觉是有隐瞒，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感觉他没有问题？” 李小溪问。
“一方面是感觉，就是我们经常会遇到的那种，看起来脸很黑，但是人不错的那种人。另一方面我和其他的老师问了问他的情况。据其他老师说，刘蒙就是脸冷心热的那种人，证明我们的感觉是对的。他对老婆孩子都特别好。他本人在学校也是非常受敬重的。学生对他又怕又依赖吧。因为他，以前这个学校的学生才有比较正常的学习环境。以前他们学校周围混混比较多。都是他用武力威慑的。可以说以前的他对五十中是非常重要的。当然现在没有这个情况了。我们看了一下，学校周围非常正常。”
“你这个有道理，但是也不是完全的有道理。等傅队回来问问他。有没有查过他。”
“还有其他人呢？过程中有没有不自然的，有别的想法的人。”“没看出来，有几个老师可以说就是完全不知道，比如那个体育老师。他说当年他的课基本都是被占用。最多就是体测的时候和学生有点接触，都不太认识。旁边的体育老师也证实了这个情况。”
“体育老师，是和李伟业同期的那个么？”“谁？”“郑书苗喜欢的那个班主任有个同期是体育老师。”“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么？”“也不一定。明天查查他，叫宋翔宇。”
程前举起手上的案卷，“虽然有这个，但是因为我们之前都没查过，确实有点虚。”程前想不知道不让傅队查这个案子是不是不对。
办公室沉默的三个人都各有各的想法。直到敲门声打破了安静。
程珏过去把门打开，傅先军站在门口问：“在聊案子？”“对，傅队，正好你回来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说吧。”“当时我们没有问过刘蒙么？我看虽然记录比较简单，但是确实也询问了好几个任课老师。”“刘蒙不仅问了，我还查了。”“查了？为什么这里面没有？”程前举起案卷。
“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后来就比较乱。刘蒙没写进去是因为我被踢出这个案子了，后期我查的东西就没报。”“那查的结果呢？”“没查出问题。这个人生活非常规律，上班，买菜，回家。周末就是和老婆孩子出去玩，或者在家里。要么就是回学校揍校外那些混混，或者和混混在一起的学生。他生活的非常规律。”
“那傅队你为什么要查他。”
“我老觉得他跟我隐瞒了什么。我就唉觉得不对。我到现在也觉得不对。他说话就是挺闪躲的，总跟我绕。我当时还有想法，是不是被他藏起来了，可能觉得孩子可怜，父母不好，他给孩子藏起来了。”
他突然间不说话，又回忆了一下，“我这么想的原因是，我记得他当时对郑书苗的评价不低，他好像说小姑娘就是被家里害了。后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起码学好了，就是好事。”“他是知道郑书苗的家庭情况的。”“知道，他是教导主任，想查一下孩子的基本情况还是没问题的。”
程前看李小溪一直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小溪，你没有想法？我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有想法。”“我觉得从种种迹象表明，郑书苗后来可能转移了目标。”“谁？李伟业那两个同期的同事？”“我觉得他们两个的可能性确实相对大一点，然后就是这个目标没有像李伟业一样。守住底线，可能做了过界的事情。然后被孙潇潇知道了之后，母女吵架。郑书苗跑了，然后去找这个人，这个人把她害了。”
程前看了看其他人，“有没有别的想法？”傅先军看程前看着他，“其实我一直都这么想的，我一直觉得就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人，就是她那个班主任。”“为什么？”李小溪不解的问。
“因为就她那个班主任长得像个人啊。”程珏翻了个白眼：“傅队你怎么还骂人呢。”“我这么说确实不合适。你们也没看到他们年轻的时候，那个李伟业是真的就是小女孩喜欢的那种小白脸。其他都长得，哎，不行。我们当时去问的时候，说所有的女孩都喜欢李伟业那肯定夸张了。但是李伟业就是女孩很喜欢的帅哥老师。问还有其他的老师帅么？都说没有了。我一眼扫过去，确实，都不怎么好看。除了李伟业。”
他停了一下，在思考应该怎么组织语言，“哎，反正我不相信她会转移目标。”
程前又转向李小溪，“但是我们今天面对李伟业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他在撒谎。”
傅先军双手一摊，“所以你不让我查我是理解的，我这么多年还是觉得李伟业作为一个成年人，总是开房间和一个未成年人在一起，就算有录全程。但是女孩喜欢他。录像后面是什么，谁知道呢？我现在也还是不能理解。所以我也把我的想法跟你们说了，怎么查，还是看程队长你的了。”
“没问题。”程前对着傅先军竖起了大拇指。傅先军很受用，“那我先走了，程队，我负责这个案子就先不和你说了，查到什么再和你报告。”“没问题。”程前这个时候才觉得傅先军还是个挺好的同事。
傅先军和两个人摆摆手就先离开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程珏给小吴叫进来。看看他怎么说。”
小吴进来之后，就自觉的坐到程珏的身边，舔舔嘴唇。心里又重复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小吴，你有什么想法。”他看了一眼程珏，“程姐没说么？”“我说了我的想法，你说说你的。”“我跟程姐的想法差不多，就是觉得刘蒙，隐瞒了什么。只不过我猜测了一下，我觉得他可能知道郑书苗出事的原因。”说完这两句，吴文轩观察了一下三个人的脸色。“啧，还得我三请四请么？”“不是，我怕我瞎猜的，怕把咱们的方向引错了。”“没事，说。”程前一挥手说。
“我觉得，可能是某个男老师和她发生了关系，被刘蒙知道了。但是刘蒙当年是不知道这个人杀了郑书苗的，他可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对学校也不好，所以就一直隐瞒着。但是到了今天，他知道人死了，但是也没法说实话了。”
“意思都差不多，只不过对这个人有争议。到底是李伟业还是别人。我们还是需要再查。我们现在从两方面入手。我和李小溪明天去找郑书苗的几个朋友。你们两个明天从李伟业的两个同期入手，一个叫宋翔宇，教体育的。另一个叫陈霖，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看看他们两个什么情况。然后不行的话，去诈一诈刘蒙。”程前对着程珏扬了一下头。“明白？”
程珏张嘴想说什么，又放弃了。程前又看向吴文轩。吴文轩思考了一下说：“程队长是觉得这两个同期嫌疑比较大，然后让我们用他们两个的名字看看刘蒙什么反应？”
李小溪接过话头，“也不一定有用，刘蒙也未必真的知道是谁干的。他有可能只是关注了一下郑书苗。”他突然坐直了，“我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刘蒙作为一个人品比较好的老师，可能并不是因为要维护犯罪分子或者学校，他可能只是不想让郑书苗受到伤害。他想维护的人可能是这个女孩。”
李小溪的话让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程前也觉得有道理，“行，那我们明天从这个角度再会会他。但是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比较麻烦。”程前自言自语的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角度诈。”程珏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确实，程前你真的在骗人方面是有点天赋的。”李小溪和程珏对视一下，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程前心想这两个人真有意思。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行了，下班吧。明天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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