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姜浮叹了口气:“这东西你不用偷走,没用的。”她突然良心发现。
看来这姑娘的确知道的不少,至少比自己知道的多,男人手上动作停住:“哦?为什么没用?”
姜浮:“因为这是个仿品。”她蹲下,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粗糙的陶釉上划过。
“这个,不是我们要找的那种罐子。”
男人盯着她,语出惊人:“你骗我。”
姜浮:“……”
男人:“如果是假的,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还挺不好糊弄。
姜浮被这个问题难住,她张张嘴,沉默片刻,扭身,拉开了自己背包的拉链,手往里面一伸,提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罐子:“来物归原处。”
男人:“……”
男人的表情从怀疑到不敢置信只花了一秒,眼神要在姜浮身上盯出个洞。
面对这般眼神质问,姜浮坦然得像在自家后院里清洗酸菜坛子:“普通物件,没什么特别之处,以后别做这种事了,犯法的。”
男人想不明白她到底怎么能这么淡定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姜浮没给他太多反应时间,把手里这个真罐子物归原处送进展柜,锁好,把假罐子重新塞进自己背包。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冒着危险干这事儿,在确定没有任何线索后,她便立马把这东西送回来了,没想到还能撞见这么个人。
姜浮起身:“我要走了。”
说完就走。
男人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展览厅,他才道了句:“能请你吃个饭么?”
正好到了饭点。
姜浮看看手表,觉得这饭可有可无,但男人像堵墙一样堵在她旁边,这饭不吃,肯定要纠缠一番。
那就吃吧,姜浮:“行。”
地方小,也没什么好吃的,两人随便找了家小店坐下。
男人问姜浮有什么忌口,姜浮边摇头边用热水烫着碗筷,天气太热,她像被太阳晒干水分的娇花,有点蔫巴巴。头发虽然竖成马尾,后劲处还堆着一层薄汗,姜浮把筷子整整齐齐的摆在碗上:“先生贵姓?”
男人:“白,白飞光。”
姜浮:“名字不错。”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出自李贺的诗,她很喜欢。
白飞光:“你呢,贵姓?”
姜浮:“姜,姜浮。”
白飞光:“福建人?”
姜浮反应两秒,被白飞光的冷笑话冷到:“浮屠的浮。”
白飞光:“哦。”
他点好了菜,取下口罩。这么热的天,他包得严严实实的脸上居然一滴汗水也没有。他的长相俊美柔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更是画龙点睛之笔。
姜浮看了他的脸,对他的评价更低了——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白飞光:“姜小姐,这些事儿,你知道的很多么?”
姜浮摇摇头:“要是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她撑着下巴,手摆弄碗筷。
白飞光哦了声,思考着什么。
姜浮:“你家里谁丢了?”
白飞光:“我妹妹,你呢?”
姜浮:“巧了,我也是妹妹。”
白飞光点开手机相册,摆到姜浮的面前。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看年纪不过十七八,笑容灿烂,对着镜头比耶。和这般灿烂笑容形成对比的,是惨烈的现实,白飞光说她消失在她十八岁生日后的第二周,跟着一只玳瑁猫,走进了一条昏暗的巷道,此后再也没有出来。
巷道是个死胡同,里面的监控恰巧坏了,路口的监控没有拍到任何人从里面出来。
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
白飞光:“开始还以为是被人绑架,但等了一个月,也没人联系。”他垂眼,凝视着照片里稚嫩的女孩。
“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想尽了办法找她,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他如此说着,哀愁如烟般笼罩了眉眼,眼眶发红的模样显露出几分破碎的脆弱,桃花眼微蹙,让人忍不住心疼。
“姜小姐,你知道些什么吗?”
一个漂亮的脆弱的为了家人着想的男人,很难让人拒绝。
然而姜浮心硬如铁,不为所动,这家伙,能找到这里,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一说话眼眶就发红的功夫一般人哪里会。
姜浮:“不知道。”
白飞光:“……”
姜浮:“饿了,菜怎么还不上。”
哀愁瞬间消散,眼眶也不红了,他意识到眼前此女油盐不进。
白飞光双手抱胸:“姜浮。”
姜浮:“嗯。”
白飞光想了想:“其实你不用这么抗拒我。”
姜浮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白飞光:“我不是那群人,我妹妹也是真的丢了,就算你对我印象不好,也不影响我们合作吧,至少,目的一致不是么?”
姜浮:“有点道理。”
白飞光:“所以你呢,你的妹妹怎么不见的?”
姜浮:“说不清楚。”
白飞光:“多久了?”
姜浮:“十三年。”
白飞光:“你还没放弃?”
姜浮:“一天没见到尸体,就一天不会放弃。”
白飞光:“厉害。”
的确厉害。
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他越调查越觉得恐惧,如同看见了一个一个大的洞,你以为顺着梯子爬下去就能到达底部,却没想到越往下,洞越深,越宽,黑漆漆的不见光,像进入了一个没有光不知去向的恐怖世界。
菜端上来,三菜一汤,姜浮先动筷子。
白飞光:“所以姜小姐愿意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么?”
姜浮:“再说吧。”
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况且和白飞光也不过一面之缘,现在说合作,未免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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