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房间内,暴雨后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照了进来,门把手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颇为精致的阴影。
洁白的墙让人看着心情舒适,简单的挂画透露出这间屋子的主人很有品味。
白墙外是大片的秋海棠,随着还未停歇的风摇晃着。
屋里的人一本书蒙着脸,有一下没一下打着瞌睡。
暴雨后的明媚午后,如果无人打扰,将会是一个极其松弛的时间。
同样是小白屋,同样是在西郊,这里的气氛比刚才那间舒服多了。
不过这也正常,这里是心理咨询室,那边可是刚死过人。
温言一进大院子就嗅到了淡淡的泥土味。
也对,毕竟秋海棠这种花,感觉没有什么香味呢。
玻璃门旁边挂着个简约的木牌,刻着五个清秀的字。
透过玻璃门,温言观察到此刻这个人正在睡觉。刚想抬手敲门,那人却已经醒了。
温言以前没见过这个人,但总感觉在哪见过,很眼熟。
他拉开门,很熟练也很官方的说:“我是心理咨询师江年,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江年显然还没睡醒,还打了一个哈欠,但很敬业的努力睁大了眼睛。
温言好奇问了一句,“你怎么发现我的?”
“挡住阳光了。”
“……”
原来是这么朴素的理由啊。
“我是寒宁市局刑侦队的温言,想跟你了解一点事情。”
江年一瞬间就清醒了,态度也变得认真了很多。“谁出事了?”
“这个还不能说。我想问问,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狠去划一张纸?”
“……这个有很多情况。”江年思索着,“可能是在非常焦虑的情况下,压力比较大吧。”
“压力很大?焦虑症?”
“这倒不一定。正常的人,例如考试前的学生,也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所以要是通过一张纸找人是不现实的,除非能看懂他写的是什么。”
“没有任何字迹,只有划痕。”
“那么可能只是单纯的发泄,不太可能是有目的性的发泄。”
“好的,我了解了,谢谢。”
“焦虑?压力大?温队,这个任务让我感觉到压力大。”
杜涵压力山大的往桌上一趴。这社会,压力大的人多了去了,即使再按照身高和性别筛选,也找不出来啊。
张夏问:“要不要请画像师看看?”
温言摇了摇头。
秦乐辰也附和了他家队长一句,说:“不行啊哥,我们局里没有画像师。”
“找画像师没用,没有人脸给他画。找个画家,最好对心理有点研究的那种。”林逸道。
杜涵说:“哪有这么容易。而且人家乐意给你画吗?”
“画家?”温言沉思了一下。
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人,别说,他好像真有合适的人选。
顾亦然问:“要不要找清雨帮忙?清雨应该有。”
温言说:“不用,我知道找谁了。”
“温队,人脉这么广吗!?”杜涵似乎颇为震惊,“就凭你的品味还有艺术家跟你结交!?”
嗷的一声,杜涵被林逸拍了一下。
“好好跟温队说话,小孩。”
温言拨通了一个号码,他给这个号码备注是一串乱码。
很好,全世界只有他能看得懂的备注。
温言很自信的开了个免提,让全队人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喂,帮我来看个案子,用得着你的地方到了。”
对面传来了一声极小声的疑问,勉强能听得出是一声“谁啊”。
更加清晰的声音回答他说:“嫡长子。”
另一个声音轻笑了几声。
“喂。”温言表示非常不满意。
“干嘛。不来,傻逼,你知道今天星期几吗?”
“星期三啊。”
另一头的笑声似乎没憋住。
温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晚自习请假,你快点过来,急。”
“我不急啊。”
“同学,你又不是没翘过课。这事儿跟你姨有关。”
“我姨?”
那边的声音倏地安静下来,两方顿时陷入了僵持。
另一个声音问:“是那个奸杀案?”
“应该是吧。”
温言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知道?”
“嫡长子你想想我是谁再说话,早就看到你们出警了。行吧,我等会儿就过来,我室友可以一起吗?”
温言用眼神询问刑侦队众人,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摇头,有人点头。
“你室友是你同事吗?”
“对的。”
“OK,那也一起来。”
总算挂断了电话,众人都松了口气。
杜涵问:“这谁啊?”
“我表弟,清雨的人,放心吧。”
“我靠,你家还有清雨的人?”
“没事,你温队已经收获过很多夸奖了,不需要你们再次重复。”
清雨那些人,说实话,他们刑侦队的人也是挺佩服的。
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都是被他们的主管人从小培养起的,而且通常都靠谱,唯一的缺点就是极少参与案子中而已。
夜幕降临,某两个人终于来到了市局。
杜涵目瞪口呆,说:“这年头盛产帅哥吗?”
“也许吧。”林逸啧了一声,也同意道,“还有早上那个俞迟,长得也帅。”
刑侦队本来已经是全市局颜值最高的一个部门了,张夏不说,温言本身也是个帅哥,再加上顾亦然和秦乐辰两个年轻人,可有活力。
“没有没有,”杜涵说,“我觉得左边那个和俞迟一种风格,有点漂亮。”
温言嗤之以鼻:“漂亮是能形容男生的吗?”
高一点也看起来高冷一点的那个冷漠的瞟了温言一眼,说道:“这是我室友,苏云玄。”随后回头放软了语气跟左边那个男生说:“这是我表哥,叫温言。”
苏云玄微微一笑,问了个好,跟周围的人全都打了个招呼。
温言不满的说:“沈雨墨,早跟你说注意礼貌,你看看人家。”
沈雨墨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求我还是我求你?”
温言幽幽叹了口气。
原本他就和表弟时常掐架,虽然也是兄弟间的打闹,但这回他还真没法反驳,谁让有求于人呢?
他招呼两人坐下,问:“案子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了。”
杜涵说:“死者名叫江婉,住在东郊,有一个精神疾病的母亲,最近没有跟任何可疑人员接触过,也没有仇家。”
奇怪,没有仇家,也没有和可疑人员接触,为什么会横死?
这时,苏云玄说道:“会不会是随机杀人?”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杜涵解释道。
林逸摸出了那一张连物证都做不了的纸给他们两个看,说:“你们看看这张纸,会不会能看出什么?”
沈雨墨接过纸张,轻轻触摸并感受它的意思。
温言沉思了一下。他相信沈雨墨和苏云玄的能力,如果这张纸真代表着什么,他们解读出来也不难。但这张纸的主人还不知道是谁,也拿不出什么实际的用场。
江婉的母亲有精神疾病,不可能给他们提供什么实际的信息,而且……感觉遗漏了什么。
他思索着,突然一激灵。
对,招江路,他应该把这个联想起来的。趁这两人还在研究,温言翻出了以前的档案。
三年前的案子还历历在目,招江路奸杀案……死者江雪,家属恰好他很熟悉,不久前才见过面。
江年。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熟,他当时虽然还不是刑侦队长,但也见过受害者。
“杜涵,去查一下,江婉和江年是什么关系。”
“啊?江年是谁?”
苏云玄听到这个名字抬起了头,随口回了一句说:“年华工作室的心理咨询师。”
“对。我猜测这是仇杀的可能性很大,三年前江年收养的妹妹也是一样的死法,至今未破。”
“还是有些不同的。当年是单人作案,一刀致命,这次的凶手有两个人,那位女性凶手刺伤时并没有立刻死亡,死者是因为脾破裂失血过多而死的。”林逸说。
杜涵又跑了回来,说:“温队,这两人根本没关系,除了同姓之外其他没有任何联系。”
温言揉了揉眉心。
果然三年前破不了的案子,现在还是非常的棘手。
这时,沈雨墨说道:“这张纸很有意思,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怎么说?”
“凌乱的笔迹,但每一条旁都有很小的几个点,按顺序排起来,整合完毕就是‘红颜’两个字。”他说,“【红颜】,知道吗?很有名的。”
温言摇摇头。
“【红颜】这个人名叫彦冬页,是个犯罪心理学专家,出过一本书,还在网上发过刑侦小说,思维缜密,几乎挑不出什么错,那时候他用的就是‘红颜’这个笔名,不过前几年失踪了。”
“是她杀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想吧。”
【红颜】,五年前销声匿迹,没有再次出现过。但无论是她出版的书,还是发表的小说,都没有签约,也没有经过实名认证,也就是说查不到她的消息。
她的社交账号在她失踪的那一天全部被注销,而且没有留下任何遗书之类的,所以只好判了失踪。但她又没有亲属,没什么朋友,所以信息也很难确认真假。
如果是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真是她杀了人,那可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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