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温言这回是真看懵了。
“杀了江雪的人来自，Shen Se这个组织，不过并不知道中文字怎么写。”
“！！！”温言震惊的看着一串乱码。
这能看出这句话来？
俞迟道：“江婉很有意思，最简单的凯撒密码的确容易破解，但没人会往这个方向想，因为太古老太简易了。”
温言心里的疑惑不少，例如俞迟为什么执意要参与这起案子。
他先前私自调查的行为，即使有清雨这个身份在也一样得吃个他们那的处分，除非他在清雨的地位很高。
温言才不相信俞迟刚好是被上头派来调查，一定是递交了什么申请，才得到了这个机会。要是高层真想调查这案子，为什么不派他们清雨四大神呢？
但是现在暂时不问也没事，因为他能确定俞迟跟他们同一条战线，就足够了。
温言说：“这消息有什么用？”
“应该没有。”俞迟摇摇头说，“【红颜】是个犯罪心理学专家，你们能发现的东西她自然能发现，我能破译的她也能破译，而她留着这张纸，肯定就是笃定了我们即使知道了他们组织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么这张纸有两种看法，一种是对我们刑侦队的嘲讽，一种就是把我们引向错误的方向。”
俞迟说：“应该是嘲讽。”
“嗯？”
“你真的可以去看看她的小说。她对心理战术很重视，还有一个你们没提到的细节——江婉死的时候脸是被划破的，说明凶手对她有极大的情感诉求，单纯发泄的可能性不大。这个细节三年前招江案有么？”
“没有。凶手不是同一个人，已经确定了。不过我认同你的观点，我也觉得作案未必是两个人。”
“多谢。”
门被敲了两下，温言喊了声进后，杜涵就推开了门说：“温队，江婉母亲找到了，但是人呢已经死了。”
“死了？”温言站起了身，俞迟也跟着走出了办公室门，杜涵面色凝重，边走边说。
“是的。是坠崖死亡，暂时不知道有没有生前伤害。”
“坠崖？又是西郊？”俞迟问。
“江婉的母亲被发现的时候死在西郊和城区的交界处，偏偏那边是个摄像头死角，没拍到嫌疑人，连江婉的母亲怎么到的那边都没有拍到。”
温言说：“坠崖太难查了，连能不能拼凑齐骨头都不知道。”
俞迟说：“我确定是他杀。”
“但是没有任何生前伤害的痕迹，落点与坠崖地点的横向距离很近，基本排除人为。”林逸抱了个本子迅速跑步前进，跑到他们旁边。“而且我刚化验过，没有中毒，坠崖地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杜涵，能麻烦你调一下监控吗？”俞迟问。
杜涵看向了温言，温言点了头，才带俞迟去看监控。
林逸说：“温队，你就这么放他去了？”
“不然怎么办，能看出来最好，看不出来也无伤大雅。”
温言独自推敲这起案子。
坠崖案他没去过现场，但寒宁市周围能造成坠崖的地方实际上也只有那一处。
那一处死的人多，都是因为意外坠落，但江婉的母亲死在这个节点，不太可能是意外。
这也太巧了。
而且江婉的母亲有双相情感障碍，不太可能会自主去往这样的危险之地，除非是有什么刺激了她，在她抑郁发作的时候迫使她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就找了个保证能死成的地方跳崖自杀。
如果是刺激的话……
温言比较听劝，他在手机里翻看【红颜】发表的小说，但首先吸引他的是题记。
愿为ta付出一切，就如北斗七星，永不迷失。——题记。
这不是刑侦小说吗？怎么还讲上爱情了？
他正疑惑着，冷不丁一个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温言，还真让我找到了。”这声音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因为全市局只有俞迟一个人直呼他大名。
温言无奈回头，杜涵跟在俞迟后，赫然已经成了他的小迷弟，给他看一张截图。
那张截图的画质虽然不清晰，但大概能看出是个什么内容。佝偻着脊背的老人在她家门前，似乎是在和人交谈，然而那人并没有被拍到，除了一小段影子。
俞迟说：“以你的智商，通过光影规律判断凶手的身高，不难吧？”
温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问：“你对这小说很了解？”
“废话，研究了四五遍。”
“那题记是什么意思？”
“温队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温言算是摸清楚了俞迟的风格，叫温队的时候等于总没好事。
果然，俞迟说：“你要把它读给我听吗？”
“滚。”
俞迟微微一笑，转而又说：“好了，不闹了，跟你说吧，不出意外的话，【红颜】要说的就是她的爱人。【红颜】用这个ta的含义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她是男是女。”
“这就不得不又提一个误区，我们好像一直主观的认为【红颜】是一位女性，但没有任何信息能证明她是一位女性，照我看来，这个ID不过是个误导，而且其中，这个北斗七星可能也是重要信息，不过我暂时没有想到和案子有什么关联。”
温言表示赞同，说：“如果硬要说有联系的话，北永市死者为一人的案子，刚好是七起——等等。”
温言的脑子突然一动，仔细一想，心脏几乎骤停。
“杜涵，给我一份北永的地图。”
温言在地图上标注出了七起案子的案发地，神色复杂的叫了集合，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观察温队的小黑板。
他说：“我没想到北永七起案子的联系来自于一部小说……现在，它应该叫做北永市连环杀人案了。”
“这七起案发的地点，除了永南商贸坠楼案和永南小岙巷凶杀案之外，其他五起都发生在永北，把具体位置在地图上标出来，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极其标准的……北斗七星。”
俞迟直接站了起来，目光锁定了第三个位置。
三年前北永的案子，第三起发生在小岙巷，这个位置会不会和现在的案子有关联？
他先前因为警方封锁的消息，也没有特意调查，所以只能发觉这句话有问题，但看不出联系。
温言也一样在思考。
【红颜】可能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吗？是有人模仿三年前的作案，还是同一批人作案？他们作案的动机是什么？他们的组织究竟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他会联想到旧案的原因就是因为【红颜】的一句话，但【红颜】似乎并没有参与北永市的案子，到底是她处于幕后，还是有人因为这本小说有感而发？
还有【反向】，可以说是唯一明确的人，但又不明确。
看不出动机，看不出嫌疑人，这就是当年八大案件成为悬案的原因。
“诸位，”温言轻声道，“有没有发现，我们在被【红颜】牵着鼻子走？”
众人沉默。
的确，他们所有的调查都是建立在【红颜】上，似乎他们的每一步动作，都在她的视野下。
与此同时，一个昏暗的房间内，一位男子为一位女子挽着长发。
男子说：“【反向】这回动手太快，警方已经注意到三年前的案子了。”
女子摇摇头说：“无妨，三年前他们查不到，现在也一样，只是清雨有些麻烦。”
“我帮你解决吗？”
“不必。盯着点【反向】，他太急了。”
“那个【千里】也一并盯着吗？”
“不，我巴不得他传些消息出去，这样才有意思。”女子一笑，仿佛在诉说什么普通的事，“【千里】迟早都会死，不差这几天。”
这一天整个刑侦队的人都在加班，俞迟一个没有办公室的只能借用温言的办公室加班。
他打了个哈欠，说：“温言，江年和江婉真的没关系吗？”
温言摇摇头说：“没有。你有什么发现？”
“有一点，我怀疑凶手针对江年。”俞迟疲惫地说。
“你要不先回家，反正你又没有加班费。”
“不行，我爱岗敬业，得把这案子破了。”他笑了笑说，“有一件事我没跟别人说，那间房子本来应该分配给江年。”
“就凭这个能推断出凶手针对江年？”
“我也不确定，因为细想下去更可怕。”
“嗯？”
“分配房子是清雨内部的事情，如果凶手知道真的针对江年，他怎么会知道这间房子一定是江年的？”
温言闻言瞪大了眼睛，说：“你是说，内鬼？”
俞迟点了点头，温言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奈这个表情。
“你现在要查吗？”温言说。
“不查。查也查不出来，打草惊蛇。”
“你们也怕打草惊蛇，他们有能力掀得动清雨？”
“不是。三年前的案子发生之后，我们就安插了卧底进去，但三年始终没有跟我们传过一点消息，所以如今既不知道他是否还忠于清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死在了他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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